第348章：如果打得过，谁愿意寄人篱下呢。
代表的议论。
被海瑟音朗声喝止。
“诸君，请肃静！”
广场中央，个子不高的刻律德菈在海瑟音的拥护之下。
走入议员们的视线。
海瑟音：“凯撒已驾临她忠诚的议会，同盟会议即将开始。”
开拓者挺直腰板，在昔涟的嬉笑声下，向凯撒表示尊敬。
“全体起立！”
埃普斯代表高呼：
“以塔兰顿和刻法勒之名，奥赫玛同盟向诸神宣誓——”
依照律法。
同盟会议在开始前，是需要先慰告诸神，以明虔诚之心。
在场的代表们，也早就做好了起身虔诚拜敬神明的准备。
可是，时代变了。
“不必多此一举了。”刻律德菈冷声，“凯撒不向败者祈祷。”
败者二字。
如针刺入代表们心脏。
他们半站半坐，一时不知该遵循旧法，还是该尊敬凯撒。
而高呼“全体起立”的埃普斯代表也一时间愣在原地，眼神错愕的盯着凯撒：“什么……！”
至于开拓者。
则坐在那里，同阿格莱雅一起观赏着这出“审判”大戏。
“刻法勒自不必多说。”
“两日前的门扉时，斥候本应准时抵达奥赫玛，为诸位带来『律法』已被征服的捷报……”
“但令人遗憾的是，
戍卫在城外不远处的乱石堆中发现了他的遗体。”
“不仅如此，还有一柄帕福斯弯刀给那可怜人做了陪葬。”
“我实在难以想象，
这位忠诚的战士在临死前受了多少折磨……”
说到这里，刻律德菈冰冷的眼神落在了帕福斯代表身上。
她质问道，“帕福斯代表，你对此有何高见？”
“什、什么……”
帕福斯代表一颤，第一时间撇清关系，“我从未得知此事！”
“铁证如山。”
“不必白费口舌了。”
刻律德菈制止了帕福斯代表后续的申辩，她接着说：“不过，这场审判先按下不表——”
“诸君已经看到了：在这世上最神圣、最庄严的议院中，就在我们之间，竟有人想要将屠刀挥向对方，公然挑衅同盟，摧毁来之不易的团结与和平……”
“不幸中的万幸，我发现了这一切。”
“现在，为了守卫这座美丽的城市和她的人民，凯撒的军团已经做好准备——”
话音落下，几位体格健硕的悬锋士兵走到了观众台下，其中正有『断锋爵』以及『霖冬爵』。
“——各位将会在他们的护送下，迁往命运三相殿，并在那里接受同盟最高规格的保护。”
“而后，军团的勇士将随我一道，踏上讨伐法吉娜的征程。”
【景元：……】
【星：景元将军能否也效仿凯撒的手段，治理罗浮仙舟？】
【丹恒：仙舟的情况，远比翁法罗斯要复杂的多……】
【符玄：在仙舟效仿凯撒的行为只会适得其反，更何况，我们仙舟联盟向来以公正为本。】
凯撒的“友善”。
自然是瞒不过众多代表。
“这，分明是个圈套！”
“凯撒！你叫我们前来，只是为了践踏盟友的尊严么！”
“谁相信啊！”
“她到底什么意思啊！”
“『律法』陨落了？”
“就连一向公正的塔兰顿都倒在凯撒的讨伐之下了么？”
“真的假的？”
“连泰坦都不是对手？”
“……”
诸代表们议论纷纷。
坐在台下的开拓者，扭头看向了一旁的阿格莱雅，很期待她能做出什么样的评论。
可是，她只是沉默，淡然的笑容似乎在说，都在预料之中。
“同胞们！”
拉冬代表率先开口，“你们都看清她的嘴脸了！”
“依照奥赫玛旧律，只有经三分之二多数元老同意，军团才能执行总帅的命令……”
无人附和。
代表们虽有不满，但那一仅限于背后和同伴们议论，真要让他们直面凯撒，心中难免发怵。
“呵，旧律！
你们不早把它毁了么。”
凯撒提醒道，“你们在奥赫玛第一次围城战时临阵倒戈，
在重组元老院的决议中全部投下赞成票，还在昨天亲手用染血的刀锋亵渎了它！”
“腐朽的旧律已经随着塔兰顿一同陨落，不再配得尊敬。”
“但，倘若诸位还坚持标榜自己扞卫『律法』……”
“那便就此噤声，向我手中这枚火种献上最高的敬意。”
一枚火种。
出现在刻律德菈手中。
而它正是『律法』。
它象征着塔兰顿的律法时代已经过去，现在至未来，将是由刻律德菈开创的逐火时代！
诸代表鸦雀无声。
“『律法』的火种，果然在她手里……”昔涟神色微动，死死盯着刻律德菈手中那枚火种。
【凝光：大刀阔斧。】
【凝光：这无异于是宣告神权时代结束的最佳方法。】
【旅行者：就跟钟……摩拉克斯自天空神陨一样，神明也并非不可杀死，它们也是“生灵”。】
【琴：可是这样做，绝对会在日后掀起轩然大波……】
【九条裟罗：公民们会以“对泰坦不敬”的名义，不断向凯撒发起刺杀行动，这可以预料。】
【星：历史上的凯撒，难道就是死在刺杀了当中么……】
【丹恒：我想，这其中一定与海瑟音小姐有着密切关系。】
【海瑟音：沉默.jpg。】
落针可闻。
代表们无人再敢喧哗。
见此，海瑟朗声宣告：“既然在场诸位均无异议。”
“那么，本次会议的原定议题『讨伐法吉娜』也视同通过。”
诸代表怒不敢言。
他们仍沉浸在，刻律德菈手里那枚火种带来的震撼之中。
海瑟音接着说：“逐火军对海洋泰坦的狩猎，即日开始，限同盟诸邦于长夜月内交出军权，并缴齐战税，以便筹备战事。”
诸代表攥紧拳头。
只能无能狂怒，在心中问候凯撒和海瑟音的祖宗十八代。
没办法，如果打得过，谁又愿意像懦夫一样寄人篱下呢？
“以此契机，并请各位见过我同盟新至的贵客——”凯撒示意众代表们将目光看向开拓者。
“『岁月』神谕中揭示的『救世主』，星，已从天外降临。”
“我等将在救世主的助力下，击碎满溢之杯——”
“令法吉娜的火种。”
“归于圣城！”
（今天请个假家人们。）
（我陪我妈去医院）
（明天八点写在这张末尾。）
凯撒话落。
在场的所有代表，都将目光投向坐在『金织爵』身边——
灰发金瞳，衣装奇特，眼神透着清澈愚蠢的开拓者身上。
“『救世主』？”
“看上去完全不像啊！”
“我们居然要把我们的命运寄托在这么一个孩子身上？”
“荒谬，简直荒谬！”
拉冬代表直面凯撒：
“什么天外的救世主，这一切都和那弑神的神谕一样……是你用来滋养权力的黄谎言！”
“拉冬已经牺牲了无数将士……还要我将更多同胞交由这暴君役使吗？”
话罢，他愤然转身，在代表们惊骇的目光中，离开广场。
“呵……”凯撒并未挽留，只是露出一抹富有深意的微笑。
她扫视全场，提问：“还有哪位盟友有异议吗？”
诸代表无言。
头一低，嘴一闭，刚才的愤怒顷刻消散，对凯撒的不满也在寻味它们意见时，转变为尊敬。
纵有拉冬代表在前，也无人敢随他直面凯撒，质问凯撒。
【星：他不会……】
【丹恒：嗯，事后肯定会得到凯撒是审判，或者是征伐。】
【三月七：直到现在，我才终于明白，为什么阿格莱雅会说，凯撒在世，元老院从没意见。】
【凝光：若有所思.jpg。】
【琴：这样的治理方法，肯定后世之人终结的，倘若朗朗天下无人敢言，又何谈国家……】
【九条裟罗：地域不同，治理手段自然不同，彼时的翁法罗斯正需要凯撒的强权终结旧世。】
全场寂静。
代表们都是恐惧敬畏。
这样的情况。
凯撒很满意。
“那么。”
“祝诸君晚安。”
“散会。”
说完，她看向开拓者：
“救世主，留步——”
“我还有要事与二位商议。”
命令落下。
诸代表仍无一人离席。
他们彼此对视，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犹豫”，直到凯撒离开视线时，犹豫才逐渐散去。
叹息不绝于耳。
有人愤怒、有人沉默、有人苦笑、有人无奈……
部分代表还想将自己的思想与同伴交流，但一想到海瑟音还站在广场中央等待着开拓者。
也就放弃了。
这便是“凯撒”，一位足以令神明胆寒的“君王”，她需要的并不是公民“爱戴”，而是“尊敬”！
很快，代表散去。
开拓者也在海瑟音的带领下，找到了广场外的刻律德菈。
刻律德菈单手叉腰：“方才的会议犹如闹剧，见笑了。”
“每天要和这么多人打交道……凯撒大人真是辛苦呀。”昔涟礼貌性的客套了一句。
“辛苦？呵，错了。”
刻律德菈解释道：
“部署棋局、左右下注，这运筹帷幄的游戏，反倒能为此事沉重的命运平添一抹亮色，就像统治和征服本就伴随着牺牲。”
昔涟：“和泰坦的战争，也算是牺牲的一部分吗？”
刻律德菈：“呵，在我窥见此世……不，天外的秘密之后，翁法罗斯的神权早已无足轻重。”
她看向开拓者。
“我问你，救世主：于翁法罗斯的天幕之外，存在名为『星神』的宏伟神只，此事为真？”
开拓者点头，“此事为真。”
“嗯……”
刻律德菈嘴角上扬，“『事实』二字，从未如此令人迷醉。”
“那么，请再告诉我：你将如何运用此种伟力，引领世人……”
“在你描绘的未来中，我们逐火的未来将通向何方？”
【景元：很尖锐。】
【飞霄：她首要关心的，果然是逐火的未来。】
【怀炎：当世之事，这位君王已经尽数处理，来世之要，她也为继任者明确了方向……】
【怀炎：现在，她唯一担心的便是天外的不确定因素。】
【景元：星河璀璨，她心中也在恐惧吧，此生太短，漫长征途只能开头，而无法走到结尾。】
【飞霄：对于一位善战的君王来说，这无疑是可悲的。】
【华：无可奈何，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事要做，不得逞强。】
踌躇在三。
开拓者决定如实相告：
“保护火种，还有『律法』。”
“……哦？”开拓者的回答令刻律德菈感到有些意外，“你们当下需要的，是『律法』的力量？”
“正是。”昔涟点头。
“诚如神谕所示，星是来自天外的救世主。不仅如此，她还有可靠的盟友。”
“如果能让他们介入翁法罗斯的『律法』，就有机会改变未来的命运，扭转这个世界注定的结局。”
话音刚落。
刻律德菈便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
她称赞了开拓者的勇气：“很好，救世主，你很有胆识！”
“明知『律法』的继承者就站在你眼前，竟还敢如此放肆——”
昔涟：“您的意思是……”
“换做从前，
若有人敢觊觎凯撒神权，多半只会落得碎尸万段的下场。”
“但如今，我们的视线已能越过这片苟延残喘的大地……”
刻律德菈扭头。
看向『负世』之后天空。
“我们的征程……也不应再被这顽固的天幕制约。”
“无奈，那反复无常的海洋泰坦阻断了通往创世涡心的灵水，给我的晋升之路徒增阻碍。”
“若『律法』火种不能归还，你们指明的救世之路亦无法实现……”
“事至如今。”
“我们也该再起停滞的征程，令拦路的浪潮退去了。”
昔涟轻声询问：“所以……您答应与我们合作了？”
“合作？”刻律德菈不屑，“恕我直言，我从来不和任何人合作。”
“但，我允许诸位以王臣的身份与我踏上征程——随我铸就最完美的『律法』。”
说着，刻律德菈从口袋中掏出一块金灿灿的令牌，随即再将它递交在昔涟手中。
昔涟：“这是……”
“『逐火铭牌』。”
刻律德菈介绍着：
“逐火军的身份象征，奥赫玛每位王爵都持有此物。”
“见到此牌就等于见到凯撒本人，你们可以在城中随意行动。”
“启程征伐海洋泰坦前，两位就在奥赫玛暂时休憩吧。”
昔涟：“……”
刻律德菈都这样说了。
昔涟也没招了。
而开拓者，也只能给刻律德菈留下一言提醒，“小心一个叫来古士的人，凯撒。”
“……”沉默片刻，刻律德菈点点头，“你的谏言，我收下了。”
“今后就用行动证明自己吧。”
“只要不行僭越之举，我会充分尊重臣子的一切选择。”
昔涟祝贺道：“愿您的征途踏尽漫天繁星，凯撒大人。”
刻律德菈：“呵，你这位跟班着实懂得如何讨人欢喜啊。”
“去吧，先沐浴一番。”
“你们身上……咳，有一股海潮的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