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并未明说的残酷真相
迈德漠斯。
是个从不后悔的男人。
说不当王，就不当王，就算恩师劝说，族人期望，万敌也丝毫不会为此动摇自己的心智。
他知道，一旦自己顺民心接下悬锋的王位，那阿格莱雅的布局就会出现缺口，为了翁法罗斯，也是为了悬锋城的子民。
万敌甘愿做这个，舍弃了悬锋传承的“千古罪人”。
至于是非对错，就全由后世之人去评说吧，他不在乎！
出城的路上，三位孩童吸引了万敌注意。
“王子来了，快跑！”
“错啦！迈德漠斯殿下已经不再是王子了……他是翁法罗斯的守护者！”
低声嘀咕完，他们便转身快步跑离了万敌视线当中。
带着疑惑。
万敌也快步跟了上去。
临近拐角时。
孩童突然大喊了一句，“向翁法罗斯的守护者，致敬！”
霎时间。
耳畔响起一阵阵欢呼。
入目所及，悬锋子民大多都以来到现场，恭送他们的王。
“向您致敬！”
“愿您战无不胜！”
“荣耀伴你左右！”
“我们誓死追随您！”
“服从您的指引。”
“代我们还乡吧，守护者！”
“再见了……悬锋的拯救者。”
【万敌：……】
【白厄：很意外吧。】
【阿格莱雅：他们都知道自己的王将要面对怎样的困境。】
【万敌：当时的是……已经不再是他们的王了。】
【凝光：这不重要。】
【凯文：虚假名声，抵不过一个真实半神。】
【星：为他欢呼，为他喝喝喝喝喝彩！】
悬锋民众的尽头。
也是除了奥赫玛守卫，离城门最近的白厄，打了个招呼：
“好久不见，『守护者』。”
看到白厄，万敌心中疑惑顿时消散，“哼，早该料到是你。”
白厄连忙撇清：
“可别随便冤枉人啊，这次真的与我无关。”
白厄指了指远处，正在为万敌到来而欢呼雀跃的孩童：
“看到那边的小孩子了吗？是他们把大家聚到一起的。”
万敌：“那着实出人意料。”
“莫非你真想就一走了之，都不跟我通个气？”白厄不悦。
“我正打算同你道别，半路就撞上了这番景象。”
“噢……那可真是荣幸。”白厄看向万敌的眼睛，“最好还是别让他们等太久了，你说呢。”
“从这里到悬锋城，路途漫长，多花些时间，最后一次看清他们的脸孔……未尝不可。”
万敌并未明面作答。
但话中之意，已然透露出他对这群悬锋子民的依依不舍。
当然，这很正常。
毕竟，被他们寄予厚望的迈德漠斯，在得到『纷争』权柄后果断废除了悬锋千百年的传承。
这一举动，足以让大部分悬锋子民痛苦不已了，可他们现在仍怀揣真挚之心，为万敌送行。
就足以证明，他们心中，已然认可了这位“悬锋新王”。
“请一路小心。”
“向您致敬。”
“您是我们的希望。”
“再见了，迈德漠斯。”
悬锋人群当中，逐渐加入了些许奥赫玛面孔，万敌疑惑：
“这些人里……”
“好像不止有悬锋一族。”
白厄回答：“你现在可是『翁法罗斯』的守护者。”
“我想……『纷争』的神也许该改名了。”白厄提议道：
“『团结』的神，如何？”
“……或者『存护』？这名字是丹恒告诉我的。”
听到这两个名字，万敌本有些动容的神色，顿时严肃：“我劝你远离任何需要起名的场合。”
白厄无奈：“哈……看来还是『纷争』更适合你。”
【星：有没有一种可能，尼卡多利的本意就是如此。】
【丹恒：翁法罗斯的史书不一定会记载它的事迹，但从万敌的行为来看，曾几何时的尼卡多利确实是为翁法罗斯的未来而战。】
【凝光：他失败了。】
【钟离：失去理智前，它仍处在抵御黑潮的一阵当中。】
【德莉莎：无可否认，正因为有尼卡多利，黄金裔们如今才有遵循神谕救世的这一种可能。】
【素裳：我在想，第一幕播映的历史，是否隐瞒了什么。】
走一路。
万敌被恭送了一路。
能做到如此程度，自然不全是那几个孩童的功劳。
是阿格莱雅……
她的金网，为万敌赋予了一个『翁法罗斯守护者』的身份。
令奥赫玛城中的子民，对这位悬锋新王，有了一个认识。
虽然，阿格莱雅没有亲身到此来送万敌离去，但是，从某种程度上来看的话，她无处不在。
“好了，就送到这里吧。”
白厄转身，看向万敌：“还有什么告别的话想说吗？这没准是最后的机会了。”
万敌抱胸：“哼……”
“怎么不出声了？我还以为神性会冲淡人的多愁善感。”
万敌一针见血：“你的心情果真如此轻松？亦或者……这又你披上的伪装？”
白厄充楞，“你现在的语气像极了阿格莱雅，知道吗？”
“不过，你没说错。”
“我只是觉得，这种场合，强装轻松可能会显得更体面些。”
万敌给白厄留下空间：
“我无需读心的能力，也能戳穿你的把戏。”
白厄自顾自说着：“我的表情管理就这么差劲？”
“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感谢你助我手刃仇敌，迈德漠斯。”
万敌：“没必要感谢我。”
现在的白厄。
仍是伪装，万敌很清楚，悬锋一战，让他领悟了部分真相。
但作为多年老友。
万敌并不想说出猜测。
他在等……
在等白厄自己说出来。
“这张胜利并无实感，也远非结束……你比我更清楚。”
白厄：“是啊。到头来，我依旧没能弄清那黑袍剑士的来历，甚至连他的死亡都无法确信。”
“也许，我根本没有斩断自己的宿命。”
万敌：“但那不重要。”
“痛苦可以治愈，伤痕却不能，也不应该被磨灭。”
“即便借助欧洛尼斯的神力，过去也会在视线的死角留下蛛丝马迹。”
“就算斩杀了那黑衣人，你心中的失落便能一笔勾销？”
“不可能。”
“复仇只是一件必须被完成的任务，但没有人能通过它得到心灵的满足。”
白厄低头，“谁说不是呢？”
他能理解。
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但是，并非所有人都能做到知行合一，在直面过去时，白厄的心中仍然会不受控的颤栗。
他无法面对。
起码现在的他还不能。
“向前看。”
“把你的过去咬碎、咽下，勿让空虚与苦涩成为你唯一熟知的滋味。”万敌看向那群子民。
“别忘了，你身后还有一整个世界等着被拯救。”
白厄顺着万敌的目光，看向了那群无辜民众，深受感触。
“我会铭记在心。”
万敌：“最后一个要求，代我照顾好悬锋的战士们。”
“融入奥赫玛的过程中，他们一定会遇到阻力……”
“我唯一的遗憾，便是无法与他们同担这段时光。”
“放心，交给我吧 ”白厄以开玩笑的语气回应万敌，“我倒要找他们确认一下，看看悬锋人的字典里是不是真的缺了那么多词语。”
“哼。”万敌也露笑，“悬锋人的哲学从来不以字典彰显。”
“但，来世若有机会，来我的图书馆多看看吧。”
说完这些。
万敌看向了，躲在民族中远望自己的克拉特鲁斯。
他明白，他这位恩师不会放下过往的骄傲，亲自站到自己面前为自己送行，万敌也能理解。
最起码……
他还是站到了人群中。
站到了……
奥赫玛的人群当中。
“走了，救世主。”万敌留给白厄一个背影，“记得活到最后 ”
白厄点头：
“嗯，你也是，别死了。”
万敌止步不前。
“祝你战无不胜，迈德漠斯。”
万敌微笑离开。
……
“对了，最后一个问题。”
“问吧，别留遗憾。”
“告诉哈托努斯那枚印戒存在的人，就是你吧。”
“这个嘛……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