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原来也会生病啊。
这对于宋娇娇而言,简直犹如天方夜谭。
天上的神仙都在感慨还是好人多,人性的光辉。
哪怕是她们嘴里的“纸片人”,这群神仙也不忍心她们过得不好,这怎么不算慈悲心,好神仙呢?
“她们又说什么了?”
沈衍礼发现宋娇娇的情绪低落下去,敏锐的问道。
宋娇娇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回报神仙。”
其实也不是没原由的。
从沈衍礼吐血开始,所有医生都在说气血拥堵,神仙说气血也不光是身体原因,精神也会占很大因素。
比如说,闷闷不乐的人更容易得病。
她不想让老公得病。
“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学校行吗?”宋娇娇问道。
沈衍礼眉眼一弯:“那肯定行呀,正好我教小孩的时候,你再多学两遍,记得牢。”
……
还真是!
宋娇娇天天喊人家神仙神仙。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神仙这次真干了回神仙的事情,宋娇娇往屋里一坐,他这一天都没起疹子。
心理的东西他是听不太懂。
倒是知道精神。
有些老兵下了战场就容易发疯,国外来的洋大夫就说是精神出了问题,人的精神出问题,就容易发疯。
起疹子,还真是头一次听说。
【妈呀,沈大佬还真是心理问题】
【看不见娇娇就起疹子,我该说你什么好,就算是恋爱脑,也不能这么恋爱脑吧?拿命上啊!】
【这是真的,这真反驳不了】
【服了】
宋娇娇看着沈衍礼那光洁的皮肤,一时无言。
她知道,她跟沈衍礼说什么话都没用,这根本控制不住他胡思乱想。
那场噩梦跟恢复记忆算是给他吓惨了。
“你说,我给校长交点粮,能跟你一起上学吗?”
她年岁大了。
在一堆小孩子里面格格不入。
要不是她之前不肯来,沈衍礼肯定要交钱、交粮,把她带到学校学习。
“肯定行啊,他就认粮食,粮食越多越好,管他学生多大年纪,能不能入学。”
沈衍礼侧过头,看着宋娇娇那一截腿,末了说道:“不过这都快冬天了。到时候白天、夜里都冷得很,每天天不亮就走,天黑才回来。你在家里跟爸妈好好待着,想学什么,等我回来教你。”
“可是我想跟你在一起。”
宋娇娇环着他的腰,攥紧了他那一截衬衫,说道:“我不怕冷,穿多点就是了。”
沈衍礼开始烦这些疹子。
“或许我就是过敏呢,那神仙不也说了,秋季春季就容易长疹子。我做了手术身体还没好,或许等冬天就好了。”
“我就去。”
宋娇娇才不管他那些七七八八的。
沈衍礼没忍住笑:“又跟我犟。”
“就要去!”
沈衍礼感觉腰里的小手在他皮肉上掐来掐去,不疼,就是痒。他单手握住车把,拍了拍道:“知道你心疼老公,但是老公也心疼你。”
“你说那冬天的风多大,要是下了雪,那更冷。吹到脸上跟刀子一样,你擦多少雪花霜也不顶用。”
沈衍礼侧头道:“听话昂,咱就跟之前一样,老公出去上班养你,你就在家里好好读书、写字,等着老公回来给你检查。”
“这疹子只要不是什么坏病,那我就不怕了。我倒是不怕别的,就怕染给你。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到时候起一身疹子得多难受。”
沈衍礼说什么都没用。
宋娇娇犟起来那真是比小牛都难哄。
“我就要去,你不带我去,我就自己去。”
沈衍礼沉默着,无奈又好笑:“行,去!明儿我就给校长交粮食,等着休息了去山里砍柴火。”
冬天学生们都得交柴,堆教室里,烧火用。
其实烧了也没多大用,也就带点温热气,一节课下来,手得冻得通红。
城里跟这个差不多,也就多俩炉子。
乡下就一个。
“那到时候我带个小筐,看看山里冒不冒蘑菇。”
“够呛,这都没下雨。”
“万一这两天下呢。”
“那最好是今天下,让蘑菇冒两天,咱们过去正好。”
也不知道该不该说沈衍礼的嘴灵。
这三更半夜就开始下雨。
狂风大作。
沈衍礼睡得浅,一听声就赶紧把衣服一套,卷着一家老小的洗晒衣服往家里跑,幸好还没淋。宋父宋母也惊醒,扯着找遮挡的东西,把鸡棚给护好,又张罗他赶紧去睡觉,别到时候挨了淋,又开始生病闹。
以往他肯定不走,但现在他退了两步,听话。
病的太多了。
他自个都害怕。
宋父宋母前脚刚进屋,后脚雨就劈头盖脸的下,吹得那窗户纸呜呜的,沈衍礼睁着眼睛看房梁,宋娇娇往他怀里一钻,冰醒了。
“老公?”她声音雾蒙蒙的。
沈衍礼伸手给她把被子掖好:“怎么?”
“是不是下大雨了。”
他不喜欢下雨。
宋娇娇也不喜欢。
因为说不准水渠又要被冲塌,哪怕现在不用再忙着种地浇水也得修,不然等来年用的时候就得抓瞎。
沈衍礼跟她埋头进去:“好像是。”
宋娇娇都还没睡醒,迷迷糊糊撑着被子把俩人捂进去,手放在他的耳朵上护住:“睡吧。”
要是明早还要下大雨,那沈衍礼就不用上班了。
要是不下了。
那他得早点走,路太泥泞。
沈衍礼都没来得及多想,风声雨声就只剩下浅浅的呼吸声,以及心跳声在胸腔传到耳畔。
他从来没说过自己害怕下大雨。
宋娇娇不知道怎么就发现了。
以往总是往他怀里钻,他一直以为是娇娇怕雨怕雷。
直到这一刻。
他感受着贴在耳边的温度,额头凑过去,跟她相抵,慢慢闭上了眼睛,手臂环在了妻子的腰间,呼吸交融,温香软玉。
“娇娇怎么这么好?”
“嗯?”
宋娇娇只听见了名字,那道声音更清晰了,亲着她的眼睛:“我爱你。”
她睡梦里嘀咕了一声把胳膊勾在他脖颈里,抱得更紧了。
这雨下到早上也没歇,只是小了不少。
但沈衍礼依旧不用去上班。
因为大坝又被水淹了,上游连着山的泥沙把水弄得浑,离矮坝就只差一乍深。就这雨,就算沈衍礼冒着雨去,学校也就他一个人,所以他心安理得返回家抱着媳妇开始研习功课,宋娇娇一心多用,还纳鞋底呢。
没宋母做的厚实,但能用。用红红绿绿的线在上面缝半天,沈衍礼看得累了,转头问道:“绣的是什么?鸭子?”
宋娇娇没好气道。
“是鸳鸯!”
沈衍礼哽了下,看着那乱七八糟的一团。
说实话,说鸭子都是他猜的,因为上面有水纹。水纹也是猜的,不知道的以为是蓝色蚯蚓。
宋娇娇看得出来他面色古怪,恼着扔了手里的鞋底:“不给你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