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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渐浓,胡同里的老槐树落了一地金黄,可四合院里的气氛却像被塞进了冰窖,透着股说不出的压抑。

这天早上,何雨柱刚背着书包走出家门,就见二大爷刘海中背着手,在中院门口踱来踱去,眉头拧得像个疙瘩。往常这个时候,他要么在跟人吹嘘自己“干部”身份,要么就在算计着怎么占点小便宜,这般魂不守舍的样子,倒是少见。

“二大爷,早啊。”何雨柱随口打了声招呼。

刘海中像是没听见,直到何雨柱都快走出中院了,才猛地回过神,朝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柱子!你等会儿!”

何雨柱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二大爷,有事?”

刘海中快步走过来,压低了声音,眼神往四周瞟了瞟,那模样像是在说什么天大的秘密:“柱子,你听说了没?街头上贴布告了,说是要搞土地改革了!”

“土地改革?”何雨柱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是不是分田地给穷人那个?我在学校听老师说过,说是要让耕者有其田,打倒地主恶霸。”

“谁说不是呢!”刘海中咂了咂嘴,脸上的肉跳了跳,“可你知道吗?不光乡下的地要改,城里的房子、院子,说不定也得查!你说咱们这四合院……”

他话没说完,但那眼神里的焦虑,傻子都看得出来。

何雨柱心里了然。这四合院虽说是大家合住,但产权归谁,院里老人都心知肚明。早年是一个姓王的资本家买下的,后来那资本家去了南边,院子就由街道代管,租给了他们这些人家。可这年头,“资本家”三个字就跟炸弹似的,谁沾谁怕。要是土改查到这院子的来历,说不定就得把院子收走重新分配,到时候他们这些租户,能不能继续住下去,都是个未知数。

“二大爷,这都是国家政策,该咋着就咋着呗。”何雨柱说得轻描淡写,心里却也泛起了嘀咕。他倒是不怕没地方住,实在不行,空间里那间小木屋虽然简陋,遮风挡雨总还是能行的。可爹娘和弟弟妹妹呢?他们可离不开这院子。

“你懂啥!”刘海中急了,嗓门不自觉地拔高,“这院子要是被收走,咱们一家子往哪搬?我告诉你,这事可大可小!听说隔壁胡同里,有户人家以前是开店的,家里存了点银元,昨天就被街道干部叫去谈话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这话一出,正好路过的几家邻居都竖起了耳朵。三大爷阎埠贵提着鸟笼子,脚步顿了顿,也凑了过来:“老刘,你这话当真?土改不是针对乡下地主吗?咋还查到城里来了?”

“谁说只针对乡下?”刘海中瞥了他一眼,“我听街道的李干事说,城里的工商业、房产,都得清查!凡是剥削来的财产,都得充公!你说咱们院里,就没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他这话像是一根针,瞬间刺破了院里表面的平静。

三大爷阎埠贵的脸“唰”地一下白了。他年轻时做过几年小买卖,攒了点钱,买了俩小杂院,后来嫌麻烦,又换成了这四合院里的两间房,手里还偷偷藏着几块银元,打算将来给儿子娶媳妇用。这话要是传到街道干部耳朵里,他那点家底,怕是保不住了。

“你……你可别瞎说。”阎埠贵的声音都有点发颤,“我那都是辛苦钱攒的,可不是剥削来的。”

“是不是辛苦钱,你说了不算,得组织上查了才算!”刘海中哼了一声,眼神里带着点幸灾乐祸。他平日里就看阎埠贵那副精于算计的样子不顺眼,如今有机会打压一下,自然不会放过。

“你这是什么意思?”阎埠贵也急了,“刘海中,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我看你是自己心里有鬼,才想拉着别人垫背!”

“我有什么鬼?”刘海中梗着脖子,“我是工人阶级,根正苗红!倒是你,天天算计着那点油盐酱醋,谁知道你那钱是咋来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了起来。周围的邻居也炸开了锅,有劝架的,有看热闹的,还有人偷偷往自家屋里缩,生怕被这场风波牵连。

何雨柱皱了皱眉,觉得这俩人吵得实在没意思。他还要上学,懒得掺和,转身就往外走。刚走到院门口,就见一大爷易中海背着工具箱回来,看样子是刚从工厂下班。

“一大爷。”何雨柱喊了一声。

易中海看了一眼院里乱糟糟的景象,眉头皱了皱,问他:“院里这是咋了?吵吵嚷嚷的。”

“还能咋,说土改呢,二大爷和三大爷吵起来了。”何雨柱简单说了句。

易中海叹了口气,没说话,径直往自己家走。他是院里资格最老的,为人也最稳重,平时院里有啥矛盾,都是他出面调解。可今天这事,他却像是没看见似的,脚步匆匆,连头都没回。

何雨柱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点奇怪。一大爷家没啥值钱东西,按理说不该怕土改才对,咋也这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没多想,赶紧往学校赶。可一整天,院里那乱糟糟的景象总在他脑子里晃,课都没听进去多少。好不容易熬到放学,他一路小跑着往家赶,刚进胡同,就见几个穿着干部服的人在四合院门口张贴布告,周围围了不少街坊邻居,指指点点的。

何雨柱挤进去一看,布告上赫然写着“关于开展城市房产清查工作的通知”,下面还列着几条规定,大意是要清查城市里所有房产的来源,凡是通过剥削、掠夺等手段得来的房产,一律没收,重新分配给无房、少房的劳苦大众。

“我的天,还真查啊!”

“这下可热闹了,不知道多少人家要睡不着觉了。”

“听说前阵子查封的那个大杂院,就是因为房主以前是汉奸,房子全被收了,分给了十几户穷人呢!”

周围的议论声嗡嗡作响,像一群苍蝇在耳边飞。何雨柱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往院里跑。

一进院子,就见气氛比早上更紧张了。二大爷刘海中家的门紧闭着,隐约能听见里面传来争吵声,好像是在商量着把什么东西藏起来。三大爷阎埠贵则蹲在自家门口,拿着个小本子写写画画,嘴里还念念有词,不知道在算什么。

何雨柱走到自家门口,刚要推门,就见他爹何大清从屋里出来,脸色凝重,手里还拿着一个小木箱。

“爹,你这是……”何雨柱愣住了。他认得这个木箱,是爹用来装工具和一些贵重物品的,平时都锁得好好的。

何大清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柱子,你过来。”

他把何雨柱拉进屋里,关上门,才打开木箱。箱子里除了几件锃亮的厨具,还有一个布包。何大清解开布包,里面露出几块银元,还有一个小小的金戒指,是当年何母嫁过来时,她娘家给的陪嫁。

“柱子,这些东西,你看能不能……”何大清欲言又止,脸上满是犹豫。他一辈子老实本分,靠手艺吃饭,从没做过亏心事。可现在这风声,让他心里发慌。这些银元戒指,虽说来路正,可万一被当成“剥削所得”,那可就说不清了。

何雨柱看着那些东西,心里一动。他想到了自己的空间。空间里灵气充裕,用来藏东西,再合适不过了,谁也找不到。

“爹,你别担心。”何雨柱拿起那个布包,“这些东西我来想办法,保证丢不了,也不会被人发现。”

何大清愣了一下:“你有啥办法?”

“你别管了,我自有办法。”何雨柱不想让爹娘知道空间的秘密,含糊地说了句,“你就放心吧,保管没事。”

何大清看着儿子笃定的眼神,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行,那你小心点,千万别让人看见了。”

“我知道。”何雨柱把布包揣进怀里,假装回自己屋,进了屋就赶紧锁上门,心念一动,闪身进了空间。

他找了个隐蔽的角落,挖了个坑,把布包埋了进去,又用土盖好,还在上面压了块石头,这才放心地出了空间。

刚出来没一会儿,就听见院里传来一阵喧哗。何雨柱开门一看,只见几个街道干部跟着一大爷易中海进了院,说是要挨家挨户登记房产和贵重物品。

“都在家吧?耽误大家一点时间,配合我们做个登记。”领头的干部声音洪亮,“大家别紧张,政策是针对剥削阶级的,咱们劳苦大众的合法财产,国家是保护的。”

话虽这么说,可院里的人谁也没放松。二大爷刘海中赶紧从屋里出来,满脸堆笑地迎上去:“领导来了!快屋里坐,喝口水!我们家可没啥值钱东西,都是工人阶级,根正苗红!”

三大爷阎埠贵也赶紧把手里的小本子藏起来,讪讪地笑着:“是啊是啊,我们家也没啥,就几口人,两间房,够住就行。”

干部们没理会他们的殷勤,拿出登记表,开始挨家挨户登记。先从一大爷家开始,易中海家确实简单,除了几件家具和生活用品,啥值钱东西都没有,很快就登记完了。

接着是二大爷家。干部们刚进门,就听见“哐当”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掉地上了。没过一会儿,刘海中陪着笑脸出来,说是孩子不小心把坛子碰倒了。干部们也没怀疑,登记完就往三大爷家去了。

阎埠贵家倒是搜出点东西——一罐子银元。他脸都白了,赶紧解释说是自己攒了一辈子的养老钱,都是一分一分省下来的。干部们看了看,又问了街坊邻居几句,确认他确实是靠工资和做零活攒的钱,没多追究,登记了数量就让他自己收好了。

轮到何雨柱家时,何大清赶紧把干部们迎进去。何母紧张得手都在抖,何雨水和何雨华则躲在何母身后,怯生生地看着那些穿干部服的人。

干部们仔细看了看屋里的陈设,又问了问房子的租金和来源,何大清都一一如实回答。当问到有没有贵重物品时,何大清指了指桌上的收音机——那是他前几年攒钱买的,算是家里最值钱的东西了。

干部们登记好,又在屋里看了看,没发现别的东西,点了点头,说了句“配合得不错”,就往别家去了。

直到干部们离开,何大清和何母才松了口气,腿都快软了。

“吓死我了。”何母拍着胸口,“多亏柱子把东西藏起来了,不然……”

何雨柱也松了口气,笑着说:“娘,你看,我说没事吧。国家政策是保护咱们穷人的,只要咱没做亏心事,就不用怕。”

话虽这么说,可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土改的风声才刚刚吹起来,四合院里的人心,怕是要惶惶不安好一阵子了。

果然,接下来的几天,院里的气氛一直很紧张。二大爷刘海中天天往街道跑,打探消息,回来就跟院里人说些捕风捉影的事,搞得人心惶惶。三大爷阎埠贵则把家里的东西翻来覆去地藏,今天塞床底下,明天埋院子里,夜里还老听见他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就连一向稳重的一大爷易中海,也变得沉默寡言起来,常常一个人坐在门口发呆,眼神里满是忧虑。

何雨柱看在眼里,心里却渐渐安定下来。他每天照常上学,晚上躲进空间里看书、学习,偶尔还在空间里种点蔬菜。他知道,不管外面怎么变,只有自己有本事,才能保护好家人,才能在这动荡的时代里站稳脚跟。

这天晚上,他刚从空间里出来,就听见院里传来一阵哭声。他披了件衣服出去一看,只见二大爷刘海中家的门开着,刘海中蹲在地上,抱着头呜呜地哭,他媳妇在一旁抹眼泪,几个孩子吓得不敢出声。

“二大爷,这是咋了?”何雨柱走过去问。

刘海中抬起头,眼睛通红,脸上满是泪痕:“柱子……我那点积蓄,还有我爹留下的那个玉坠子,刚才被人偷走了!”

何雨柱愣住了。这节骨眼上,居然还有人敢在院里偷东西?

他看了看周围,夜色沉沉,四合院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土改的风声还没过去,院里又出了失窃案。这平静了几十年的四合院,怕是真的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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