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岛的生活逐渐步入一种奇特的节奏。对于顾炎而言,这里既是他暂时栖身的堡垒,也是一个巨大的、充满可能性的实验工坊和……抽象文化培养皿。
工程部已然成为了他的主要活动区域。可露希尔在初步消化了“源石能武装运输直升机”的蓝图后,便一头扎进了实验室深处,据说是在攻克那个“共轴反旋翼”的传动平衡难题,暂时没空来“骚扰”顾炎。这反倒给了顾炎更多时间来处理自己的项目,以及……应对他那群热情过头的“前学生”。
那群穿着红袍的cEU学生们,俨然将工程部的一角变成了他们的“机械教派”据点。他们不仅没有放弃让罗德岛“站起来”的宏伟计划,甚至还在顾炎某次无意中提及“大型载具的能量核心稳定性可以借鉴一下城市移动区块的源石反应炉冗余设计”后,兴致勃勃地开始研究如何给罗德岛加装“次级动力核心”和“紧急逃生用辅助机械腿”。
顾炎看着他们画出来的、充满了暴力美学和结构隐患的草图,忍住了把图纸撕掉的冲动,只是叹了口气,拿起工具,亲自上手帮他们修改了几个关键连接点和能量导流结构,并再三强调:“结构强度!能量回路安全阈值!别还没站起来就先把自己炸上天!”
“明白!感谢欧姆尼赛亚老师指点!”学生们如获至宝,看向顾炎的眼神更加崇拜,然后继续投入到他们那狂野的“泰坦梦”中。顾炎只能安慰自己,至少他们在实践中学到了东西,而且……有他看着,出不了大乱子......大概。
除了工程部,顾炎偶尔也会去训练场。AcE和Scout已经彻底爱上了他们的新装备。AcE举着那面能“概率性”偏转攻击的盾牌,在模拟战中让好几个擅长突击的干员吃了瘪,那柄能释放震波的战锤更是成了小型模拟区域的“清道夫”。Scout则凭借着光束步枪和微型探测器,在复杂地形演习中神出鬼没,打出了惊人的控场效果,让战术指挥中心的几位高级干员都注意到了这份战报。
顾炎有时会在一旁观看,偶尔提出一些装备使用上的小建议,或者根据实战反馈记录下需要微调的地方。这种将技术应用于实战并看到成效的过程,让他找到了久违的满足感。
艾莉诺的变化则更为明显。在凯尔希亲自督导的理论课和顾炎主导的实践训练下,她对自身“约束”能力的掌控有了稳步的提升。虽然距离收放自如还差得远,但至少不会再因为情绪波动就引发大规模的设备失灵。她开始学习如何精细地控制力场的范围和强度,甚至尝试着将力场凝聚在指尖,进行一些极其精密的操作练习——比如,在不损坏内部结构的前提下,用约束力场“锁死”一个复杂机械表的齿轮运转。这既是训练,也是顾炎为她设计的,未来可能用于应对精密敌方设备或陷阱的潜在应用方向。
文化课上,艾莉诺也展现出了不俗的天赋,尤其是在逻辑和数学方面,这让顾炎颇感欣慰。他开始给她布置一些简单的工程学基础题目,看着她皱着眉头、咬着笔杆认真计算的样子,仿佛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
日常的插曲也层出不穷。某天,顾炎被Logos硬拉着去参加了一场“全舰障碍圆凳竞速赛”,参赛者包括但不限于工程部、行动预备组A1甚至还有几位医疗部的猛人据说是嘉维尔医生麾下的。比赛过程混乱而欢乐,顾炎凭借着技术和一点点“子弹时间”的取巧,最终和Logos并列第一,奖品是阿米娅亲手颁发的、印着q版博士头像的限量版能量棒一箱。
还有一次,他在食堂遇到了正在对着财政报告哀叹的后勤部主管。顾炎一时兴起,拿起旁边餐盘里的番茄酱,在报告的空白处画了一个极其复杂的、旨在优化源石能量分配以降低日常能耗的流程图。后勤主管一开始看得一头雾水,在顾炎简单解释后,眼睛猛地亮了起来,如获至宝地捧着那张沾着番茄酱的纸跑了,连饭都忘了吃。后来听说,这个方案还真被部分采纳,为罗德岛节省了一小笔开支。当然,凯尔希知道后,只是冷哼了一声,没多说什么。
平静的日子里,顾炎能感觉到,他那套“机魂不悦”的抽象文化,正随着他的学生和他的存在,在罗德岛内部悄然扩散。工程部里偶尔能听到干员们对着不听话的设备低声念叨“机魂佑我”,医疗部有人开玩笑说给注射器也祈祷一下能减少病人疼痛,甚至连斯卡蒂某次巨剑卡在训练装置里时,都下意识地嘀咕了一句“这机魂……需要安抚吗?”虽然她随后就用蛮力解决了问题。
这一切,都被顾炎看在眼里。他站在廊桥上,看着下方忙碌而充满生机的罗德岛内部,手中把玩着一枚小小的、正在缓慢自我重构的源石单元——这是“羽渡尘”项目的基础测试之一。
日常很美好,但他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叙拉古的旧账,总有一天要清算。而在那之前,他需要积蓄更多的力量,准备好足够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