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群活力过盛并且可能把罗德岛改造成泰坦的前学生们道别后,顾炎带着艾莉诺在错综复杂的舰内通道中继续漫步。凭着对巴别塔时期舰船布局的模糊记忆和一些指示牌,他来到了干员们经常活动的区域。
在一个视野开阔、被改造成休闲区的观测甲板上,他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身材魁梧、如同磐石般的AcE正靠着栏杆,和身旁戴着标志性战术目镜、身形精干的Scout低声交谈着。不远处,女妖族的青年Logos正坐在一个漂浮的圆凳上,似乎在调试着什么。
“AcE,Scout。”顾炎走上前,打了声招呼。
两人闻声转头,看到顾炎,脸上都露出了 genuine 的笑容。AcE走上前,用力拍了拍顾炎的肩膀力道让顾炎暗自咧了咧嘴:“顾炎!凯尔希医生说你要回来,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
Scout也笑着推了推目镜:“看来维多利亚的雨水没把你脑子里的那些古怪点子浇灭。这小家伙是?”他的目光落在躲在顾炎身后的艾莉诺身上。
“我的学生,艾莉诺。”顾炎介绍道,“艾莉诺,这两位是AcE大哥和Scout叔叔,都是以前一起战斗过的老伙计。”
艾莉诺怯生生地探出头,小声问好。
“哈哈,好小子,都当老师了!”AcE爽朗地笑道,尽量让自己的大嗓门显得柔和些。
这时,Logos操控着圆凳滑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叙旧等会儿再说,新来的老家伙,有没有兴趣参加我们的‘圆凳滑行竞速赛’?测试一下你的平衡感和……胆量。”他指了指旁边一条长长的、有着轻微坡度的通道,几个工程部干员正骑着各种改装过的圆凳呼啸而过,发出阵阵惊呼和笑声。
顾炎挑了挑眉,这种带着胡闹性质的挑战,倒是很合他胃口,也能拉近和这些老同事的距离。“有何不可?”他顺手从旁边捞过一个闲置的圆凳,熟练地调整了一下底部的悬浮符文——这手法让Logos眼睛一亮。
一场临时起意的圆凳竞速赛就此展开。顾炎凭借着“子弹时间”带来的超强反应和平衡感,在通道中灵活穿梭,甚至做出了几个高难度漂移,引得围观的现场干员阵阵喝彩。艾莉诺也暂时忘记了紧张,看着老师如同大孩子般玩耍,脸上露出了久违的轻松笑容。最终,顾炎以微弱的优势险胜Logos,两人相视一笑,某种默契在胡闹中重新建立。
告别了AcE等人,顾炎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服,带着艾莉诺前往凯尔希的办公室进行正式报到。
凯尔希的办公室依旧简洁、冷峻。她坐在办公桌后,面前堆着厚厚的文件。见到顾炎进来,她只是抬了抬眼,示意他坐下。
“这是你的干员档案和权限卡,已经录入系统。艾莉诺的临时监护和医疗档案也已经建立。”凯尔希将两样东西推过来,语气平淡,“你的编制暂时挂在工程部,协助可露希尔进行技术研发,必要时参与外勤任务。有问题吗?”
“没有”顾炎接过东西,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凯尔希桌上摊开的一份文件,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和醒目的红色赤字标记吸引了他的注意。那似乎是罗德岛的月度财政报告。
出于某种职业习惯,顾炎顺手拿起了那份报告,快速浏览了几页。越是翻看,他脸上的表情就越是精彩。
最终,他放下报告,看向面无表情的凯尔希,用一种混合着惊叹和调侃的语气说道:“凯尔希医生,我这辈子见过不少财政报表,但能把文字和数字组合成如此惊心动魄的‘满江红’……您还是第一位。不愧是您,轻易就做到了我做不到的事。”
凯尔希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她甚至没有回话,只是按下了桌下的某个按钮。
办公室的门无声滑开,mon3tr那狰狞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顾炎身后,然后……叼住他的后衣领,干脆利落地把他“请”出了办公室,轻轻一甩,顾炎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砰!”办公室门在他面前关上。
顾炎摸了摸鼻子,对旁边目瞪口呆的艾莉诺耸耸肩:“看来凯尔希医生不太喜欢别人评价她的理财能力。”
他带着艾莉诺,转身走向工程部方向。可露希尔显然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一见到顾炎,就立刻把他拉进了她的专属实验室,眼睛放光地盯着他:“图纸!详细的图纸!还有那个能量回路的计算过程!快!”
顾炎将准备好的更详细的蓝图资料交给可露希尔,看着她如获至宝地扑到工作台上,这才慢悠悠地开口:“直升机只是开始。可露希尔,我还有个……更抽象的构思。”
可露希尔头也不抬:“说!只要是新技术,我都感兴趣!”
顾炎斟酌着用词,尽量使其符合泰拉的本土认知:“我在想,有没有可能……制造一种能够直接影响意识,或者说,干涉感知的源石技艺装置。它不造成物理伤害,而是像一根轻柔的羽毛,拂过目标的思绪,能够编织幻象、引导情绪,甚至……暂时修改短时记忆。”
可露希尔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极度兴奋和好奇的光芒:“意识干涉?幻象?修改记忆?你管这叫‘抽象’?这简直是划时代的发明!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东西?它有什么用?”
顾炎看着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我要用它,回一趟叙拉古。处理一些……纠缠已久的‘家族纠纷’。”
实验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可露希尔脸上的兴奋稍稍收敛,她看着顾炎,似乎想从他眼中读出更多信息。叙拉古,家族纠纷……这些词汇背后意味着什么,她多少能猜到一些。
“羽毛……”可露希尔喃喃自语,随即眼神再次变得锐利而充满挑战性,“听起来比造直升机难多了!不过……我喜欢!把你知道的,所有关于这个‘羽毛’的理论和设想,全都告诉我!”
顾炎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新的篇章,已经开始书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