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边她是下不了手,她就挑唆沅姐儿,让她去欺负明哥儿。
那时候的明哥儿刚刚过继过来,才四岁多一些,小小一团,对信王府很是陌生。
沅姐儿虽然失去父母,但她却是先信王的留下来的唯一血脉。
信王府的老人都是忠心于萧诚的,萧诚死了,自然就会护着萧沅。
就算萧霁明是继子,可人都有私心。
沅姐儿带着人随意进出明哥儿的院子,甚至让下人在他的被子上放虫子,在他的吃食里动手脚。
明哥儿那会与自己并不亲近,自己又是外来者,自然不敢声张。
还是舒清发现端倪后,让人去查,才知道沅姐儿干的好事,沅姐儿才多大,她能想出来那么多馊主意,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的主意。
舒清当时就要打杀了乳母。
是小小的萧沅冲上来,恶狠狠的推了她一把,恶声质问她,害死了她的娘亲还不够,现在连乳娘也要杀了,是不是哪天也要杀了她。
那是舒清与这个女儿的正面矛盾激发。
而结果如何,毋庸置疑,乳母如今还活得好好的,就可以说明一切。
乳母扬着下巴,看着舒清。“整个信王府都知道郡主对栗子过敏,沾一点便能要了郡主的命,所以,平日里,无论是郡主的吃食还是穿戴。奴婢们都会仔细检查,但今日是太妃生辰,又是在宴席上,奴婢便没想太多。哪曾想,竟是出了这样的事情。”
舒清笑了。“你的意思是,本妃下的手?”
“奴婢不敢,只是请太妃彻查,郡主乃是先王唯一骨血,便是为着太妃您自己的声誉着想,您也该为郡主做主。”
乳母嘴上说着不敢,但那傲然的神情却不是一个奴婢该有的。
舒清呵呵笑了,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这是在拿捏本妃?”
那乳母一噎,确实是想借此拿捏,从前不也都是这样,只要自己一搬出先王,这位太妃就是在不愿意最后还不是如她的愿了。
但有些东西大家知道就好,说破了就尴尬了。
舒清看着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肚子里在憋什么屎。
以前没有处置她,不过是因为自己初来乍到,摸不准上头是个什么心思,不敢轻举妄动,现在嘛,景泰帝的心思她也明白了,只要自己不谋反,这辈子的荣华富贵都是没跑的,皇后她都敢呛声了,何况一个奴婢。
“你要是觉得本妃还能如同之前一般任你拿捏,那你可就想错了,从前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是念在沅姐儿年纪小,生父生母又接连去世,本妃怜惜她,倒叫你这个贱妇生出了不该有的野心。“
乳母面色一变。“奴婢一心为了沅姐儿,无时无刻不悉心照顾,生怕哪里有哪里做的不好的辜负了先王的信任,我知晓太妃心中怨恨先王和宋侧妃,所以一直想除掉我。但太妃,人在做天在看啊!”
舒清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懒得再听她逼逼叨。
“沈嬷嬷,把她带下去,让人好好审审,沅姐儿过敏是不是跟这个贱妇有关。还有,她这些年都干了那些好事,想必那几个丫鬟也是知道的,一并拿下去审问。”
“是。”
沈嬷嬷屈膝,又抬手唤了几个仆妇过来,把乳母和那几个丫鬟都拿下,堵了她们的嘴,拖了出去。
屋子里瞬间就清净下来了。
舒清朝一旁的庄太医挥手,示意他下去煎药。
舒清转头去看沅姐儿,却发现这孩子已经醒了。
沅姐儿闭着眼睛,但眼睫毛却是止不住的颤了颤。
一旁的小桃和兰心见状,不由有些担忧。
舒清倒是觉得这次说不定是个机会。
”天儿热了,把窗户开一些,透透气。“
“诺。”竹影走过去把窗户打开一些。
“殿下。”
门口传来丫鬟的问安声,舒清抬头看去,是明哥儿来了。
“母妃,妹妹怎么样了?”
明哥儿看了眼床上的沅姐儿。
舒清拉着他的手。“沅姐儿误食了栗子一类的食物,这才起了疹子,庄太医已经瞧过了,过几日就能没事了。”
“嗯嗯。”
明哥儿点头,又蹙了蹙眉。“妹妹身边伺候的人都是知道妹妹碰不得栗子,怎么会让她误食了呢?”
舒清见他一脸严肃,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脸,“小孩子家家的,不要成天板着张脸,小心以后成了面瘫。”
明哥儿微囧。
儿子脸皮薄,舒清也不敢欺负他太过,“母妃已经把伺候沅姐儿的乳母和丫鬟都带下去审问了,很快就能知道真相了。
明哥儿闻言,有些讶异,沅姐儿身边的乳母和丫鬟在府中一向威风,只是因为她们是先王派来伺候沅姐儿的,就处处以先王遗命自尊,便是母妃也不好说什么,今日却是·······
看来母妃是真的恼了!
明哥儿有些担忧的看了眼床榻上的沅姐儿,沅姐儿醒了,知道这事,定是又要闹了。
舒清见他脸色变来变去的,就觉得好笑。
”好了,这事自有母妃处置,你妹妹如今也在南书房读书了,比以前明理多了,不会是非不分的。母妃若是再纵容那起子仆妇奴婢欺主,挑唆带坏沅姐儿,那才是真的对不起你们父王呢!“
舒清说这话,余光也在关注着沅姐儿,见她睫毛果然又轻颤了几下,嘴角微勾。
”嗯,希望妹妹能懂事些。知道母妃也是为她好。“
明哥儿点头。
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不比现代,一点风寒感冒就能轻易要了人命,每年夭折的孩童也不在少数。
沅姐儿过敏,症状有些严重,舒清也担心她发烧,就没回去。
明哥儿自己还是孩子,舒清怕他过了病气,让他回去休息了。
舒清让人按时给沅姐儿身上的红疹涂药,到了半夜,沅姐儿果然起烧了,舒清忙让人把煎好的药端进来喂她吃下。
沅姐儿烧的有些糊涂,迷迷糊糊中还喊了娘亲。
舒清叹了一声气,说到底还是个孩子啊!
如此过了一夜,到了天亮,沅姐儿的烧就退下去了。
红疹也有了好转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