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做出之后,GUtS基地立刻进入了一种奇妙的“战前”状态。一方面,【F计划】在崛井的带领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推进着;另一方面,寒风和大古的“宇宙考察”行动,也被列为了最高级别的机密,在暗中悄然准备。
对于这次出行,寒风嘴上说着是“翘班旅游”,心里却比谁都清楚其中的凶险。那可是距离地球一千三百多光年的猎户座大星云,天知道路上会遇到什么妖魔鬼怪,更别提还有那个狗屁“皇帝”的“眼睛”在天上盯着。
带上大古这个菜鸟,到底是多一份助力,还是多一个累赘,还真不好说。
所以,在出发前的最后几天里,寒风彻底化身为了魔鬼中的魔鬼,对大古进行了惨无人道的“一对一VIp地狱级特训”。
训练场,重力室。
“砰!”
大古的身体像一个破麻袋一样,被寒风一记干脆利落的过肩摔,狠狠地砸在了合金地板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呃……”大古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错了位,眼前金星乱冒,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说了多少次了!大古!”寒风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里毫不留情地喷着毒液,“你的格斗基础太差了!你只是在模仿我的动作,根本没有理解其中的精髓!战斗不是做数学题,一加一等于二!你要用心去感受!感受你对手的呼吸,感受他肌肉的每一次颤动,预判他下一步的动作!”
“你现在的打法,就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太僵硬了!在宇宙里,那些真正狡猾的家伙,有一百种方法可以玩死你!”
我靠,这也太疼了。教官这家伙,下手是真的一点情面都不留啊。
大古趴在地上,龇牙咧嘴地揉着自己的后腰,心里一边吐槽,一边却又不得不承认,寒风说的都是对的。
自从上次战斗觉醒了光之后,他的自信心确实有点膨胀。他以为自己已经掌握了迪迦的力量,可以和教官并肩作战了。但经过这几天的特训,他才深刻地认识到,自己和寒风之间的差距,简直就像地球到猎户座大星云那么远。
寒风的战斗,已经超越了“技巧”的范畴,那是一种近乎于“道”的境界。他的每一个动作,都简洁到了极致,却又蕴含着千变万化的后招。他仿佛能看穿自己所有的想法,总能在自己出招之前,就做出最完美的应对。
“起来!别跟条死狗一样趴着!”寒风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休息三分钟,然后继续!今天要是不能在我手下撑过一百招,晚饭就别吃了!”
“是……教官……”大古咬着牙,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的身体虽然已经疲惫到了极限,但他的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他知道,寒风这是在用最严厉,也是最有效的方式,逼迫他成长。他不能辜负这份期待。
看着大古那副虽然狼狈,但却依旧不屈的样子,寒风的心里,其实是相当满意的。
这小子,是块好钢。虽然脑子有时候不太灵光,有点圣母心,但那股子韧劲,那份属于人类的,不屈的意志,却是最宝贵的财富。
他想起自己刚成为艾斯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在龙队长和凤源师兄的“爱心铁拳”下,一点点成长起来的吗?
把地球交给他,自己或许,可以稍微放心一点了。
“喂,菜鸟。”休息的间隙,寒风递给大古一瓶水,自己也拧开一瓶,灌了一大口。
“教官?”
“这次去宇宙,可不是去郊游。”寒风的表情,难得地严肃了起来,“听好了,我只说一遍。”
“到了外面,一切行动,都必须听我指挥。我不让你动,你就是被人指着鼻子骂,也得给我老老实实站着。我不让你说话,你就是看到了仙女,也得给我把嘴闭上。明白吗?”
“明白!”大古重重地点了点头。
“还有,”寒风看着他,眼神变得有些复杂,“如果在宇宙里,遇到了,真的,真的,打不过的敌人。记住,第一时间,想办法逃跑。”
“啊?”大古愣住了,“可是教官,你不是说,真正的战士,永远不能后退吗?”
“那是对付打得过的敌人!”寒风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打不过还不跑,那不叫勇敢,那叫傻!你以为你是谁?奥特之王吗?你死了,谁来保护地球?谁来保护丽娜?”
听到“丽娜”两个字,大古的脸微微一红,但随即又变得坚定起来:“我明白了,教官。”
“记住,你的命,不只是你自己的。”寒风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缓和了一些,“你的命,是GUtS的,是全人类的。所以,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先保证自己的安全。活着,才有希望。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这番话,和他平时那副“莽就完事了”的中二形象,截然不同。大古能感觉到,这是寒风发自肺腑的忠告,是他用无数次血与火的战斗,换来的宝贵经验。
“谢谢你,教官。”大古由衷地说道。
“谢什么谢,肉麻死了。”寒风摆了摆手,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休息够了!起来!继续!今天的一百招还没打完呢!”
“是!”
除了对大古进行“重点关照”之外,寒风也利用最后的时间,和GUtS的其他队员,进行了一次“友好”的告别。
他找到正在机库里保养飞燕号的新城,丢给他一个U盘。
“这是什么?”新城一脸狐疑。
“我师兄,凤源,他当年开战斗机的一些心得体会,还有几个压箱底的,玩命的机动动作。我凭着记忆,给你整理出来了。”寒风说道,“能不能学会,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别到时候我回来了,你开飞机还是那么菜,连个怪兽的屁股都摸不到。”
新城打开U盘一看,里面密密麻麻,全是各种他闻所未闻的飞行理论和战术图解,什么“螺旋回旋闪避”、“零秒悬停变向”、“死亡俯冲攻击”……看得他眼花缭乱,心跳加速。
这……这真的是人类能做出来的动作吗?
“别看了,以你的智商,也看不懂。”寒风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飞机,不是冰冷的机器。它是你身体的延伸,是你的翅膀。用心去飞,而不是用手。”
说完,他便潇洒地转身离去,留下新城一个人,对着U盘,如获至宝。
他又找到了正在实验室里,对着一堆图纸抓耳挠腮的崛井。
“哟,天才科学家,遇到难题了?”
“教官!”崛井看到他,像是看到了救星,“您来得正好!【F计划】的核心引擎,我们遇到了瓶颈!我们无法创造出,拥有‘意志’的,‘活’的光!它就像……”
“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对吗?”寒风替他说完了。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崛井连连点头。
寒风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样东西,放在了桌上。
那是一块,小小的,散发着柔和光芒的,水晶。
“这是……”崛井看着那块水晶,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他能感觉到,这块小小的水晶里,蕴含着一股,无比纯净,无比庞大的,光之能量。
“这是,我在上次战斗中,收集到的一块,迪迦的,能量核心碎片。”寒风脸不红心不跳地撒着谎,“我发现,这东西,好像,能和人的,精神力,产生共鸣。”
“你,与其,费尽心思地,去创造‘光’。不如,换个思路。”
“去创造一个,能够,承载‘心’的,‘容器’。”
“然后,让,一个,拥有,足够强大的,守护意志的,人。用他的‘心’,去,点亮,这个,‘容器’。”
“或许,这,才是,‘人造光’,真正的,答案。”
寒风的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崛井脑中的迷雾。
对啊!容器!意志!点亮!
他为什么,就没想到呢!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谢谢您!教官!您真是个天才!”崛井激动得语无伦次,抱着那块水晶,又冲回了实验室,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什么“精神力传导”、“生物能量转化”之类的专业术语。
最后,寒风找到了丽娜。
“哟,美女,一个人在这发呆呢?”
“阿风……”丽娜看到他,勉强笑了笑,“你们,真的,要走了吗?”
“是啊。”
“一定要,注意安全。”丽娜的眼圈,又有些红了,“还有……帮我,看好,大古那个笨蛋。他,总是,喜欢,一个人,逞强。”
“放心吧。”寒风看着她,难得地,没有开玩笑,而是认真地说道,“我,会把他,完完整整地,带回来的。”
“我,向你,保证。”
得到他的保证,丽娜的心,才稍微,安定了一些。
告别了所有人,夜,已经深了。
寒风一个人,站在GUtS基地的天台上,晚风吹拂着他的头发,也吹起了他心中,无尽的思绪。
他抬头,仰望着那片,繁星点点的,深邃的,夜空。
他知道,在那片,遥远的,星空的,另一端。
有一个,温柔的,女孩,在等着他。
有一个,濒死的,同伴,在,向他,托付着,最后的,希望。
也,有一个,恐怖的,敌人,在,对他,虎视眈眈。
“夕子,等我。”
“奥特兄弟们,撑住。”
“狗屁皇帝,洗干净脖子,给小爷我,等着!”
他,对着,那,无尽的,星空,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那只,曾经,戴着,奥特戒指的,手。
“出发的,时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