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暖阳下,凤仪宫那精致的琉璃瓦泛出金灿灿的光芒,宛如一片片流动的金箔,闪耀而夺目。
皇后端坐在铜镜前,神情平静,任由宫女为她梳理头发。
皇后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梳妆台的边缘,节奏缓慢而又有规律,像是在算计着什么。
“娘娘,您要戴这支金凤钗吗?”皇后的贴身宫女捧着一个打开的锦盒问道。
皇后抬眸,铜镜中映出她端庄秀丽的容颜。她伸手抚过那支金凤钗,指尖在上面停留了一会儿。
“不,这支凤钗显得过于张扬,皇上看了也会不喜,还是戴那支白玉兰的吧,。”皇后声音轻柔。
宫女闻言,连忙换了一支素雅的白玉兰发簪,为皇后簪上。
那白玉兰花瓣洁白如雪,散发着淡雅而高贵的气质。
“娘娘,皇上刚下早朝,正赶往御书房。”一名打探消息的宫女前来向皇后诉说皇帝那边的情况。
皇后微微点头:“备辇,本宫要去见皇上。”
“娘娘,皇上刚下朝,也许还有奏折要批阅,您现在去见皇上,恐怕不太合适吧。”贴身宫女说道。
“去得早,反而合适,等他放下奏折,人可就要跑到昭阳宫里去了。”皇后眉头微微一皱。
容妃失宠被废,沈晨夕便得到专宠,赵擎几乎天天往沈晨夕身边跑,想见他的面,很不容易,必须趁早才行。
凤辇穿过重重宫门,停在御书房外。
殿前侍卫见是皇后,也不敢阻拦,立即躬身行礼,齐声说道:“参见皇后娘娘。”
养心殿内,赵擎正伏案疾书,他眉头紧锁,手中的朱笔在一份关于边境军饷的奏折上停留,不知如何定夺。
孟德福轻手轻脚地为他换上一杯新茶。
“皇上,皇后娘娘在外求见。”有名小太监脚步匆匆地进来。
赵擎抬起头,有些讶异地说:“皇后怎么来得这么早,这后宫也没发生什么大事啊……宣。”
皇后缓步走入殿内,裙裾轻摆:“臣妾参见皇上。”
“不必多礼。”赵擎放下朱笔,示意她起身:“你这么早过来见朕,可是有什么要事?”
皇后微微一笑:“臣妾想着,皇上许久未曾举办家宴了,不如办个家宴,也好让齐王进宫与家人团聚。”
她的眼神中闪过不易察觉的算计。
赵擎眉头微挑:“齐王?”
皇后走近几步:“是啊,齐王在封地多年,难得回京,臣妾想着,太子近日学业进步显着,若能得他皇叔指点一二,必然受益匪浅。”
见赵擎没有立即反对,皇后继续说:“母后近日总觉孤寂,也念叨着想见齐王。”
赵擎思索了一会儿,点头应道:“齐王确实许久未曾参加家宴,也罢,朕的生辰也快到了,就召齐王入宫赴宴吧。”
皇后眼中闪过喜色,那喜色又迅速隐去:“皇上圣明,臣妾马上去准备,定让皇上和母后满意。”
离开御书房,皇后脚步轻快地回到凤仪宫。心中想着:第一步计划,已经完成。
几日后,齐王赵湛奉旨入宫,参加皇室家宴。
外藩亲王入宫,应该先觐见皇帝,但赵湛刚进宫门,就被皇后派来的小太监截住:“王爷,皇后娘娘在凤仪宫等您。”
赵湛颔首,随那小太监走向凤仪宫。
凤仪宫偏殿内,皇后早已屏退左右,只留下两名心腹宫女在门外把守。
见赵湛到来,皇后起身相迎,笑容温柔亲切:“齐王一路辛苦。”
赵湛行礼道:“臣弟参见皇嫂,不知皇嫂派人唤臣弟过来,有何要事。”
皇后挥手示意赵湛入座,亲自为他斟了一杯茶:“本宫今日请你来,确是有要事相商,宫中局势,齐王可曾听闻?”
赵湛道:“臣弟久在封地,未曾听闻,玄衣卫那帮人,最近总在臣弟的王府附近出没,这些时日跟他们纠缠,也顾不上别的了,看皇嫂的意思,宫中好像是发生了不小的事情。”
皇后道:“没错,前些日子,容妃被皇上打入冷宫,宸妃生下皇子,晋升为宸贵妃,她从一介宫女爬到贵妃之位,如今连容妃妹妹也败在她手中,我们得早做打算。”
赵湛立刻变了脸色:“什么,她不仅没死,还做了贵妃,连容妃也被她斗倒了?”
他有些震惊,对沈晨夕的崛起感到几分意外,原以为容妃能收拾沈晨夕,结果非但没有收拾掉,反而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正是。”皇后叹息一声:“皇上对她宠爱有加,本宫在宫中也是举步维艰,容妃妹妹已被她所害,本宫不得不跟她直接对着干了,况且……”
“况且什么?”赵湛见皇后停顿,忍不住问道。
“皇上对她十分信任,比之以前的黄贵妃更甚,再这样下去,后宫真要变成她的天下了。”
赵湛冷笑一声:“皇兄可真是糊涂,竟被一个女子玩弄于股掌之间,哼,宫女出身的贱婢,做了贵妃还不知足,还想母仪天下,简直痴心妄想!”
“齐王慎言。”皇后连忙制止,但眼中却流露出赞赏:“如今之计,我们唯有联手对付她,只是她狡猾多端,又有皇上庇护,寻常手段恐难以奏效。”
“那皇嫂可曾想过……非常手段?”赵湛意味深长地看向皇后,眼神中带着阴鸷。
皇后心头一跳:“你的意思是……”
“不瞒皇嫂,臣弟在封地经营多年,已经具备些实力,若皇兄执迷不悟,非要立那贱婢的儿子为储君,为了江山社稷着想,臣弟不介意用些必要的手段,迫皇兄就范。”
他所说的必要手段,皇后知道是什么。
她没想到赵湛竟会如此直言不讳地谈论逼宫的事情,但转念一想,这不正是自己所需要的吗?
真到了你死我活的时候,齐王就是太子最大的依靠,逼宫让皇帝退位,太子登基,那沈晨夕母子就不可能有翻身的机会了。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皇后说:“齐王可借此入宫的机会观察形势,看那宸贵妃有何异动,也好随机应变。”
她的声音低沉而谨慎。
赵湛点头:“皇嫂尽管放心,臣弟定当全力支持太子,这大雍江山,绝不能让一个贱婢之子染指。”
两人密谋良久,阴谋阳谋都盘算好了,无论如何也要除掉沈晨夕母子。
昭阳宫内,沈晨夕不厌其烦地照顾着赵忱,与他增进母子关系。
白桃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生怕惊醒赵忱,低声道:“娘娘,齐王入宫,直接去了皇后那里。”
“果然如此。”沈晨夕之前的猜测应验。
她早从曹逸那里得知齐王在封地暗中招兵买马的消息,如今突然入宫,必是与皇后密谋对付她。
“可探听到他们谈了什么话?”沈晨夕问道。
白桃摇头:“皇后宫中戒备森严,奴婢无法靠近,不知他们在密谋什么。”
沈晨夕琢磨了一会儿:“随他们去吧,这次,本宫要先下手为强,扳倒皇后,夺得协理六宫之权。”
“娘娘,您打算怎么做?”白桃有些期待地问。
“皇后不是想要办家宴吗?”沈晨夕轻抚鬓角,眼中透露出精明之色:“那本宫就让她和齐王自作自受,彻底失去皇帝的信任,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他们想玩,本宫就陪他们玩个大的,把他们想用的计谋用在他们自己身上。”
她心中暗想:“姐姐,害你枉死于后宫的罪魁祸首,我会亲手送她们下地狱,愿姐姐的在天之灵,保佑夕夕顺利走完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