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梅走到沈晨夕身侧,试图唤起她的记忆:“娘娘,您刚进宫的时候,和奴婢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您真的半点也想不起来了吗?”
沈晨夕却突然安静下来,盯着乌梅看了许久,轻声道:“小妹妹,你哭什么,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啦,别怕,姐姐保护你,还有哥哥,哥哥也会保护你。”
说完,沈晨夕伸手往赵擎那边指了指。
这一幕让赵擎眼眶发热。
他沉声吩咐:“加派人手,暗中看护宸妃,不许有任何闪失,太医也多想想办法,尽快将宸妃医好。”
孟德福及孙太医等人答应着退下。
沈晨夕在御花园里采摘花朵插在自己的头发上,与大树对话等疯癫行为,如同一阵狂风,很快席卷整个后宫。
“诶,你听说了吗,宸妃娘娘疯了!”
“听说啦,我还亲眼看见她在御花园里抱着大树喊哥哥呢。”
“宸妃娘娘也真是可怜,她以前也在浣衣局做过活,人还挺好,没想到,如今做了娘娘,反而吃那么多苦。”
浣衣局里的宫女小声议论着。
其他地方的宫女太监也把这件事当作谈资,有人说,宸妃娘娘是坠崖后撞坏了脑子,也有人说她是中了邪,还有人猜测她在宫外受到什么大的刺激,才会变成这样。
消息传到文妃的景和宫时,文妃身边的春儿急得团团转。
这可怎么办?沈晨夕以后在宫里该怎么活?
春儿一直记挂着自己的旧主,有时甚至在明面上表现出对她的关心,所幸文妃无意参与后宫斗争,对春儿不太寻常的表现也没产生什么想法。
文妃对春儿说道:“宸妃疯了,未必是坏事,本宫觉得,她现在反倒更安全些,至少没人会明目张胆地害她,谁会和疯傻之人计较呢。”
“娘娘,宸妃娘娘变成这副模样,我们需要做些什么吗?”春儿问。
文妃道:“改日送些东西过去,看望一下吧,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另一边,容妃宫中,喜鹃详细汇报着从各处收集的消息:“宸妃醒来之后,竟连贴身宫女都不认得了,还跑到御花园里采花插头,抱着大树说话,连皇上也认不出。”
她的脸上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容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疯得倒是时,喜鹃,你去试探试探,想办法套她的话,看她会不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喜鹃一愣:“娘娘,您的意思是……”
容妃眯起眼睛:“她从前装柔弱扮可怜,实则心机深沉,现在她疯了,或许会无意中说出许多秘密,你想办法让她承认自己曾经做过的事,也好让皇上看清她从前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喜鹃会意:“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去办。”
御花园。
沈晨夕站在花丛里,对着一众宫女傻笑,她头上插满了各色花朵,左脚的鞋子穿在右脚上,右脚的鞋子穿在左脚上。
白桃和乌梅站在一旁,眼中满是担忧。沈晨夕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行为举止也完全不正常。
“娘娘,奴婢给您梳头好不好?”白桃小心翼翼地靠近。
她打算寻找机会跟沈晨夕讲述以前那些比较重要的事情,刺激沈晨夕,这样,沈晨夕也许就能恢复神志。
沈晨夕后退两步:“你为什么要碰我的花?”
她护住头上的花朵,叫道:“这些都是我的宝贝,不许动。”
就在这时,喜鹃沿着宫道走来,故作恭敬地走上前,行了一礼:“参见宸妃娘娘,奴婢有几句话要跟您说。”
白桃警惕地看着喜鹃,她肯定是不怀好意的,但人家只是说几句话,也没法阻拦。
沈晨夕茫然道:“你又是谁呀?”
喜鹃笑容不变:“奴婢是容妃娘娘身边的喜鹃,容妃娘娘与您是很好的朋友,你们经常在一起说话的。”
她故意这么说,想看沈晨夕会有什么反应。
“喜鹃……”沈晨夕歪着头想了想,突然拍手笑道:“喜鹃,喜鹃会飞吗?”
白桃忍不住笑了声。
喜鹃嘴角一抽,强忍着不耐烦,继续道:“娘娘,您还记得以前的事吗,比如……您曾经做过什么特别的事?”
沈晨夕眨了眨眼睛:“特别的事,有啊,我以前种过很多很多花,红的,绿的,还有……”
她掐着手指头报出各种颜色。
喜鹃无奈,又问:“娘娘,那您以前有没有做过什么不太好的事?”
白桃闻言,心跳加速,沈晨夕现在疯疯癫癫的,也许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沈晨夕突然瞪大眼睛,神秘兮兮地凑近喜鹃:“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喜鹃心中一喜,连忙道:“什么秘密?”
沈晨夕笑着说:“我刚才看见两位大树哥哥在打架,嘻嘻,好好玩。”
喜鹃差点没忍住翻白眼,跟这傻子真是没啥好说的。
此时,一只蜜蜂嗡嗡地飞过,沈晨夕的注意力立刻被它吸引:“啊,小蜜蜂,别跑,别跑。”
喜鹃还没反应过来,沈晨夕已经兴奋地扑向那蜜蜂,嘴里不停地喊着:“嘿,抓住它,抓住它!”
手舞足蹈间,沈晨夕五指张开,“啪”地一巴掌打在了喜鹃脸上。
喜鹃被打懵了,捂着脸道:“娘娘,您……”
“啪。”
另一边脸又是一巴掌。
“哎呀,小蜜蜂飞得好快好快,还蜇我的手呢,好疼,好疼。”沈晨夕往微微发红的掌心吹了几口气。
喜鹃又惊又怒,却不敢发作。
“对不起,不哭,不哭,哦,我帮你捉小蜜蜂。”沈晨夕嘴上道歉,眼睛却紧盯着飞走的蜜蜂,蹦蹦跳跳地追着它跑远:“小蜜蜂别逃,追!”
白桃和乌梅见状,连忙跟上:“娘娘,您慢点,小心摔跤!”
喜鹃站在原地,脸上火辣辣的疼。她咬牙切齿道:“真是个疯子,怎么就不死在外面呢。”
回到承乾宫时,容妃见喜鹃脸颊红肿,问道:“怎么回事?”
“娘娘!”喜鹃向容妃诉苦:“那宸妃真是是个疯子,不仅答非所问,还因为追蜜蜂打了奴婢两巴掌。”
容妃沉思片刻,冷笑道:“若她真的疯了,倒省去本宫很多事,不过……本宫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还得找机会去试探试探。”
喜鹃愤愤道:“娘娘,她如今疯疯癫癫的,皇上却还对她百般照顾,派人严加看护,我们想除掉她也很难动手。”
“不急,本宫倒要看看,她能疯多久,一个疯子,就算受尽宠爱,也阻挡不了我们的大计。”容妃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另一边,沈晨夕追着蜜蜂一路跑,不知不觉来到了养心殿外。侍卫们见她这副疯癫模样,一时不知该不该拦。
沈晨夕追着蜜蜂跑了一路,不知不觉竟跑到了养心殿外。
侍卫们见到她这副疯癫的模样,一时不知该不该阻拦。
“小蜜蜂飞进去了,我要找它!”沈晨夕说完就往里冲。
侍卫为难:“娘娘,这里没有蜜蜂,您还是回去吧。”
沈晨夕气呼呼地喊道:“我要小蜜蜂!”
侍卫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不敢强行阻拦这位虽然疯了但依然受宠的宸妃。
赵擎听到外面一阵骚动,他刚抬起头,就见一个满头插花的女子闯了进来,朝自己傻笑。
“夕儿……”赵擎站起身,不知如何跟她说话。
沈晨夕盯着赵擎:“帅哥哥,抱。”
她张开双臂,直接扑向赵擎,紧紧抱住了他,嘴里呼出若有若无的香气。
赵擎感受到怀中人儿温软的身体和淡淡的花香,不由心神荡漾。
孟德福赶进来,见此情景,尴尬地低下头,默默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