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还贴着那道裂缝，冰凉的触感顺着皮肤往骨头里钻。我能感觉到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动，像是一根绷到极限的弦，随时会崩断。
但这次我没急着收手。
上一次轰进去的火焰被弹了回来，差点烧穿我自己。这次不一样，我让体内的虚空炎体转得慢一点，像呼吸那样一收一放，把黑色火焰压成薄薄一层，顺着裂缝往里渗。
“系统。”我在脑子里默念，“开启吞噬模式。”
【警告：目标能量层级过高，存在反噬风险】
【是否强制启动终极吞噬？】
我咧了下嘴：“废话，不然我贴这儿取暖呢？”
【已激活：终极吞噬】
一股吸力从掌心炸开，像是突然捅进了一个真空管。镜子里的能量开始往外涌，不是爆发式的那种，而是像被抽水泵拉住的水流，稳定又持续地灌进我体内。
手臂上的纹路跟着热了起来，双生蛊的痕迹像活了一样往上爬，一直延伸到肩膀。我咬牙撑着，这股能量太杂，有时间碎片，有空间残渣，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冷意，像是从坟墓深处挖出来的东西。
可越是这样，我越不能松手。
“你修复是吧？”我冷笑，一边调动力量让蛊纹模拟那股虚空频率，“那我先给你搅和了再说。”
果然，原本平稳流转的能量流猛地一顿，镜框上的符文亮了一下，像是要重启修复程序。但我早等着了——蛊虫纹路瞬间加速，频率微调，正好卡在它运转的节拍上。
咔。
一声轻响，不大，但在这种时候格外清晰。
镜面裂得更深了，蛛网似的纹路往外扩了一圈。整个空间晃了半秒，头顶那层看不见的穹顶泛起涟漪，像是被人扔了颗石子进去的湖面。
我知道，它快撑不住了。
就在这时，背后风声一紧。
我没回头，但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那股气息来得太快，带着一种熟悉的迟滞感——就是之前每次把我甩回起点的那种力量。
凌霜动手了。
她掌风未至，空气已经凝住了半拍。普通人碰到这种攻击，动作直接卡帧，连反应都来不及。但我不同。
刚才那一波吞噬来的能量，我留了一部分在识海里没消化，就等着这一刻。
“爆。”
念头一起，囤积的能量直接炸开。不是往外轰，而是往自己脑袋里炸。一般人这么干早傻了，可我有凤凰涅盘残留的意志护着神识，硬生生扛住了震荡。
缓冲生效。
身体没被定住，我顺势往前一倾，左手依旧死死按着古镜，右手往后一扬，一团压缩到极致的黑焰反手甩出。
啪！
两股力量撞在一起，没声音，却震得地面裂了条缝。余波扫过苏清雪和洛昭的方向，她们俩还在原地，但明显被掀了个趔趄。
我没空管她们。
眼角余光瞥见一道白影从虚空中踏出，长发垂落，眼瞳泛红，手里捏着一块卦盘，和之前那个一模一样。
“你还真敢现身？”我喘了口气，手臂上的纹路已经开始发烫，像是要烧起来，“刚才躲在镜子里装神弄鬼，现在倒亲自下场了？”
她没说话，只是盯着我按在镜上的手，眼神冷得能结霜。
下一秒，她抬起了另一只手。
指尖划过卦盘表面，三道红线浮现，其中一条直指我胸口。
我笑了：“又来算命？你那套早过时了。”
话音未落，系统提示跳了出来：
【领悟时间法则（初级）】
【可暂停时间3秒】
来了！
我几乎是本能地激活技能。
世界静了。
空气停在半空，一粒尘埃悬在眼前不动。凌霜的手还举着，红光凝在指尖，她眼里的杀意像被按了暂停键的照片，清晰却静止。
只有我能动。
三秒，不多不少。
我立刻把剩下的火焰全压进古镜裂缝。黑色火流像毒蛇一样钻进去，一路炸开内部结构。镜面“咔”地又裂了一大块，边缘开始剥落，像是老旧墙皮。
整片空间剧烈抖了一下。
我知道不能再拖，旋身面向她，右手凝聚出一团不断收缩的火球。它不亮，反而吞光，像个微型黑洞，轻轻一转，周围的空气都被扯得扭曲。
“你说游戏刚开始？”我把火球往前递了半寸，几乎要碰到她的鼻尖，“可我现在……是庄家。”
三秒结束。
时间恢复流动。
她的眼神变了——从冷漠变成震惊，再到一丝藏不住的慌乱。
但她还没来得及退，我就看见她手腕一翻，卦盘猛地朝天一抛。那东西悬浮在空中，符文疯狂旋转，像是要重启整个领域。
我不急。
刚才那一波吞噬够狠，体内能量还在沸腾，尤其是识海里多了点新东西——时间法则的种子已经发芽，虽然只能用一次，但够了。
我盯着那枚卦盘，忽然笑了：“你想重置？行啊。”
抬起左手，掌心对准空中。
【再次激活时间法则（冷却中）】——不行，还在充能。
但我有别的办法。
“系统，兑换‘瞬息感知’体质碎片，消耗能量值三千。”
【兑换成功】
一瞬间，我的感官被拉长了。不是变快，而是能看清每一帧之间的空隙。就像看电影时突然能看到胶片之间的黑帧。
卦盘转动的节奏，在我眼里变成了可拆解的步骤。
第一步：符文亮起；
第二步：能量汇聚；
第三步：触发循环。
我在第二步的时候出手。
一步跨前，手掌穿过旋转的符文圈，直接抓住了那块卦盘的边缘。
触感粗糙，带着灼烧般的刺痛，像是握住了通电的铁片。但我没松。
“你说这玩意儿能定命？”我五指收紧，“那我现在把它捏碎，算不算改命？”
咔嚓。
一声脆响。
边角崩了一块。
她终于开口了，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你以为……毁了这些就能赢？”
“我不想赢。”我把剩下的火球按向她胸口，“我就想告诉你——”
话没说完，脚下突然一空。
不是地面塌了，而是整个空间往下坠了一截。我和她同时失衡，那团火偏了半寸，擦着她肩膀掠过，轰在后面的墙上。
墙没炸，反而吸收了火焰，像海绵吸水一样悄无声息。
我心头一沉。
这地方……还能自我修复？
抬头看她，她站稳了，嘴角竟然翘了一下。
“欢迎来到……真正的领域。”她说。
我刚想动，却发现右手动不了了。
低头一看，手腕上不知什么时候缠上了几缕银丝，细得几乎看不见，却勒进了皮肉里，正缓缓往血管里钻。
而那面古镜，裂痕正在一点点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