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手，袖口下的鳞片还在动，像是有股劲儿从骨头里往外顶。刚才那阵震动越来越明显，不疼，但压得人心慌。我盯着远处层层叠叠的骨堆，忽然觉得右臂传来一阵熟悉的抽搐——不是痛，是某种牵引，像磁石相吸那种感觉。
“不对。”我低声说，“这方向……”
我转了个身，右臂自动抬了起来，指尖冲着前方一座半塌的骨山。那地方和其他地方没两样，红土渗光，碎骨遍地，可偏偏我的手臂就像指南针一样死死指着那儿。
洛昭走过来，皱眉看着我：“你又抽什么风？”
“不是我抽风。”我咬牙，“是它自己要指过去。刚才那股震动，频率变了，跟什么东西对上了。”
苏清雪站到旁边，眯眼看了会儿：“你是说……那边有什么东西在呼应你？”
“不然呢？”我冷笑，“难不成是我胳膊成精了，想自立门户？”
她没接话，但眼神已经变了，握剑的手紧了半分。
我深吸一口气，往前走了几步。每走一步，右臂的热度就高一点，鳞片边缘开始微微发烫，像是被阳光晒透的铁皮。走到离那座骨山还有二十来米时，整个人猛地一顿。
地面中央，浮着一团东西。
拳头大小，通体幽蓝，像是凝固的火焰，又像是一颗不会熄灭的星子。它静静悬在半空，离地约莫一人高，周围空气都跟着扭曲，一圈圈涟漪似的能量波往外荡。
“这是……”洛昭声音压低，“活的？”
话音刚落，那团光突然轻轻晃了一下。
不是风吹，也不是地震，就是它自己动了，像呼吸一样一胀一缩。
我心头一跳，系统提示瞬间蹦出来：
【检测到远古核心！吞噬可解锁‘空间感知’天赋！是否立即吸收？】
我咧嘴笑了：“好家伙，送上门的大礼包？”
“别碰！”洛昭一把拽住我胳膊，“你看不见它的能量场在波动吗？这种级别的东西不可能无主，更不可能乖乖让你吞！”
“那你说怎么办？”我甩开她，“绕路？等它自己喊我爸爸？我都走到这儿了，现在回头算哪出？”
苏清雪冷冷道：“你现在连自己是不是人还没搞清楚，还想吞个会发光的球？你当自己是吞金兽？”
“我当然是人。”我拍拍胸口，“顶多是带皮肤升级包的人。”
我没再废话，直接迈步往前。
越靠近那能量球，右臂的共鸣就越强，整条胳膊像是被灌进了液态金属，沉得厉害。我能感觉到鳞片在扩张，肩胛骨那块已经完全覆盖，边缘甚至往脖子底下爬了一点。
十米、八米、五米……
我伸出手，掌心对准那团幽蓝。
它不动。
我不动。
三米距离，我能看清它表面流转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文字，又像是电路板上的线路图，规则中带着诡异的律动。
就在我的指尖快要触碰到它的瞬间——
嗡！
那团光猛然一缩，随即炸出一道刺目蓝芒！
我根本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像被锤子抡中胸口，直接倒飞出去，后背狠狠砸进一堆碎骨里，震得满口血腥味。
“俊哥！”洛昭惊叫。
我躺在地上喘气，耳朵嗡嗡响，胸口像被卡车碾过，肋骨处传来锯齿般的钝痛。抬头一看，那能量球稳稳悬在原地，纹丝未动，但周围的空气明显扭曲得更厉害了。
“它……反击了。”我抹了把嘴角，“还带智能的？”
“废话。”苏清雪走过来，伸手把我拉起来，“你以为远古核心是路边捡的能量饮料？那是有意识的东西。”
我站稳脚，盯着那团光，忽然笑了一声：“有意思。它知道我要吞它，所以先下手为强。”
“你还笑？”洛昭急了，“它要是再打一次，你能扛住？”
“扛不住也得扛。”我活动了下右臂，鳞片还在发烫，“你们没发现吗？它打的是我身体最脆弱的地方，不是头，不是心脏，是胸口。说明它在评估我，试探我能不能承受它的能量。”
“或者，它只是想赶走入侵者。”苏清雪冷声说。
“赶？那刚才那一击够狠的，真想赶人不至于下这么重手。”我摇头，“它是怕。怕我真把它吃了。”
洛昭掏出铜钱，在手里搓了几下，忽然脸色一变：“卦象乱了……不对，不是乱，是它在干扰我。这东西能影响灵力运转！”
“也就是说，它不仅能打，还能防，还能反侦测。”我眯起眼，“典型的高阶生命体配置。”
“那你打算怎么办？”苏清雪问，“硬上？等它把你轰成筛子？”
“当然不。”我咧嘴一笑，“我又不是莽夫。我是那种——打不过就换思路的聪明人。”
“然后呢？”她挑眉。
“然后……智取。”我说完，转身看向两人，“听好了，这玩意儿有意识，说明它能判断威胁等级。刚才那一击，是警告，不是杀招。只要我们不表现出绝对的吞噬意图，它就不会全力出手。”
“所以你的计划是装傻？”洛昭翻白眼。
“不，是钓鱼。”我指着能量球，“它防的是‘吞噬’，但它不一定防‘共鸣’。我右臂现在和它频率接近，说明我们有共同语言。我要做的，不是直接吞，而是让它觉得——我不是敌人，我是同类。”
“你确定这不是找死？”苏清雪皱眉。
“不确定。”我耸肩，“但总比站着等它下次打我强。”
我没等她们反对，直接往前走了两步，停在安全距离外，举起右臂，掌心朝上，露出那片漆黑的鳞甲。
“喂。”我对着那团光说，“我知道你能听懂。我不急着吃你，你也别急着揍我。咱们聊聊行不行？”
能量球静止片刻，忽然轻轻一颤。
像是……回应。
我心跳快了一拍，继续道：“你在这儿待了多少年？一个人，不闷吗？外面的世界早就不一样了，有火锅，有wiFi，还有不用打架就能变强的办法。你何必窝在这儿当个看门大爷？”
洛昭小声嘀咕：“你当它是客服热线？”
“闭嘴。”我摆手，“我在建立沟通渠道。”
能量球又动了一下，这次幅度更大，蓝光微微扩散，像是在观察我。
我慢慢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按在右臂鳞片上，低声说：“我能感觉到你。你也感觉到我了，对吧？我不是纯人类，我身上有跟你一样的东西。咱们……说不定是一条根上长出来的。”
话音落下，那团光忽然缓缓旋转起来，表面纹路加速流动，像是在计算什么。
我屏住呼吸。
它没攻击。
它在……思考。
“有效果。”我回头低声道，“它在评估我。接下来得加码，让它相信我真能共存。”
“你打算怎么加？”苏清雪问。
“很简单。”我深吸一口气，“我让它看看——我到底有多像它。”
我抬起右手，集中意念，试图调动骨质强化能力。鳞片开始轻微抖动，表面浮现出细密的纹路，和能量球上的图案隐隐重合。
就在这一刻——
能量球突然射出一道极细的蓝线，直奔我面门！
我本能想躲，但硬生生站着没动。
蓝线擦着我鼻尖掠过，在身后地面划出一道焦黑痕迹。
“警告。”我咽了口唾沫，“但它没真打我脸。说明……它允许我靠近底线。”
“你疯了！”洛昭拽我后退两步，“它刚才差点把你鼻子削了！”
“可它收手了。”我盯着那团光，眼神越来越亮，“它在测试我的胆量。谁敢直面它而不逃，谁才有资格谈合作。”
苏清雪沉默几秒，忽然问：“你真觉得它能听懂你说话？”
“不一定。”我笑了笑，“但它肯定能听懂态度。我不怕它，反而越挫越上，这种行为模式，它应该没见过。”
“所以你是想用脸滚键盘的方式刷好感？”她冷笑。
“差不多。”我活动了下手腕，“反正它又不能天天轰我，轰多了它也累。”
我正说着，右臂忽然剧烈一震。
低头一看，鳞片边缘竟然开始自行收缩，像是受到了某种吸引，往内聚拢。
我猛地抬头。
能量球的光芒，正在缓慢脉动，频率……和我的心跳一致了。
“它在同步。”我声音发紧，“它开始接受我的频率了。”
“小心有诈。”苏清雪立刻提醒。
“我知道。”我抬手示意她别动，“但它要是真想阴我，刚才那一击就不会偏。”
我往前迈了一步。
再一步。
直到距离能量球只剩三米。
它没有攻击。
它只是静静地悬浮着，蓝光柔和下来，像是……在等待。
我缓缓抬起右臂，鳞片在幽光下泛着冷色，指尖一点点伸向那团光。
“来吧。”我低声说，“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