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欢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擦去眼泪,指尖还带着木箱的凉意。
拨通电话时。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挂了电话,望着老槐树的影子,心里又空又满。
没过多久。
文物局的车就停在了土路上,工作人员戴着白手套,小心翼翼地将古董一件件取出、鉴定、登记。
相机的快门声在安静的院子里格外清晰,贺欢站在一旁,看着那些承载着父亲心血的文物被妥善装箱,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临走时。
领头的工作人员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些都是国家一级保护文物,后续会在博物馆展出,荣誉证书和奖励我们会尽快通知你领取。”
“好的!我知道了!”
——
——
回城的路上。
阳光穿透云层,贺欢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陈叔突然开口:
“警方那边有消息了,贺明跑了。”
贺欢的指尖一顿,护身符的触感硌在掌心。
“假身份证、机票都提前准备好了,在抓捕行动前就离城了,现在还没查到下落。”
陈叔叹了口气说道:“不过通缉令已经发了,警方在全力追。”
“抓不到他也是正常,毕竟他是突破了炼气期的高手,早就不是普通人了!”
贺欢沉默着,心里掠过一丝担忧,但更多的是平静。
他摸了摸贴身戴着的护身符。
冰凉的触感让他清醒,往后的路,得步步小心。
——
——
几日后。
阳光明媚的一天。
贺欢回村。
乡间小道铺着碎石。
两旁的稻田翻着金浪,风吹过,稻穗沙沙作响,带着成熟的香气。
他踩着阳光往前走,心情轻快,嘴角噙着笑意,直到看见田埂上那个身影。
吴寡妇挽着裤腿,裤脚沾着泥土,额头上渗着汗珠,正弯腰往地里埋玉米种子。
她平日里总穿着光鲜!
涂着艳色口红!
此刻却穿着灰扑扑的旧衣裳,手里的锄头抡得有模有样,实在稀罕。
贺欢忍不住笑出声,走上前调侃: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吴姐居然扛着锄头种地,这可是难得一见的景致。”
吴寡妇直起身。
甩了甩胳膊,脸上带着薄汗,抬手抹了把脸。
瞥了他一眼。
语气熟稔泼辣: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贺傻子!快来,帮吴姐把锄头扛回去。”
贺欢挑眉,脚步没动:“怎么不去城里挣钱了?”
吴寡妇往手心吐了口唾沫,搓了搓,语气悻悻:“最近扫黄抓得严,暂时歇业。”
贺欢笑着说:“站街多赚钱啊,还费劲种地?想吃菜直接买不就完了。”
吴寡妇翻了个白眼说道:“你这傻子懂什么!”
“哪样不要成本?房租、水电费,还有打点关系的钱,一分都不能少。”
贺欢惊讶道:“我擦,牛逼啊!站街还要成本?”
吴寡妇叉着腰,语气里满是无奈:“人力不是成本?”
“再说竞争都快把人逼疯了!最近来了帮外地的,瞎降价抢生意,以前两百一次,现在被他们压到一百五!这次扫黄,就是她们举报的,真是缺德!”
贺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了眼睛:
“你们这行还搞勾心斗角?太内卷了吧?”
三百六十五行,行行都内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