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广州名剪的玻璃门,最先撞进眼里的是个高大身影——正站在理发镜前,指尖捏着剪刀,细碎的头发丝落在围布上,像撒了层浅灰的雪。郑老板蹲在旁边,手里捏着插板,把几个理发推子的插头一一插好,推子通电时亮起提示灯表示已经在充,他又拿起扫帚,顺着地砖缝扫起散落的碎发,一边扫还一边跟镜前的中年大叔搭话:“马哥,这次可有日子没见了吧瞧这头发长得也快?”语气熟稔得像唠家常。
“我去,这身高,快赶上赵晓天了吧?”凌蕾盯着那道背影,心里暗叹——宽肩撑着浅灰色工装,肩线绷得利落,是那种很舒展的宽,不刻意却惹眼。好在镜光透亮,能清晰看见理发师的脸:单眼皮,冷白皮在暖光灯下透着点瓷感,眼尾微微上挑,是标准的丹凤眼;脸部线条流畅,下颌线软而不垮,高颧骨衬得五官很立体,鼻梁挺得秀气,还真有几分韩国偶吧的模样,甚至比宋祁多了点清冽的气质,整个人干净得像刚晒过太阳的白衬衫。
“哎呦,你们仨回来啦!”郑老板抬头看见凌蕾、凯文和小乐,直起腰笑了,手里还握着扫帚柄,“蕾妹子,有个事儿得跟你说——之前提的,这周六周日,你看哪天不忙,我做东,请沈凛绘、郭冬宝他们五个吃顿饭。”他擦了擦手上的灰,语气里满是真心的高兴,“听说你正学英语,要申请那什么公派奖学金去英国留学?这可是大好事,得好好庆祝庆祝!”
“这说的是英国志奋领奖学金吧?”正在理发的马哥透过镜子看了凌蕾一眼,语气里带着佩服,“那可真不简单!看来这姑娘不仅学历高,实力更是拔尖儿——这奖学金可不是随便谁都能申请上的,得是行业里有潜力的人才行!”
周围人七嘴八舌地附和,郑老板却忽然叹了口气,也是想起了他女儿小涵,“我家小涵别的都好,就是英语成绩拖后腿,愁人得很。”
“可不是嘛!”马哥也跟着叹气,导致理发的动作停了停,“我家小子也一样,就爱抱着手机玩,现在都上高中了,英语和数学还是一塌糊涂,急得我夜里都睡不着。”
“郑老板,”凌蕾往前凑了凑,语气诚恳,“我这儿整理了些学英语的资料,都是我自己用着觉得有用的,等有空我给小涵送过来。其实英语没那么难,我跟她聊聊天,说不定她一下子就开窍了。”
“那可太好啦!”郑老板眼睛亮了,又有点无奈地笑,“就怕她不爱学——我也不想盯得太紧,孩子大了,有自己的心思。”
“我也常想,要是能把那小子捆起来,让他去补课班学够12个小时才好!”马哥摆了摆手,语气里满是家长的纠结,“可老话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抓太严了,反而容易逆反,也没办法。”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只有新来的理发师始终没说话,只专心地给马哥修着发尾,剪刀起落间,动作又快又稳。等终于剪完,他扶着马哥的肩膀,轻声说“咱们去洗头”,声音清清爽爽的。洗完头又用吹风机慢慢吹,指尖拢着头发调整角度,直到吹得蓬松又整齐。马哥摸了摸头发,清爽得晃了晃头,笑着说“谢谢啊小伙子”。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直到这时,他才笑了笑,嘴角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灯光落在他脸上,暖得晃眼——凯文在旁边悄悄扯了扯凌蕾的袖子,用口型比了句“真帅”。
马哥刚走没两分钟,程闻溪就端着两桶泡面走了进来,桶沿还冒着热气。他把其中一桶递给那理发师,语气轻快:“贺州松,赶紧吃!我刚给顾客上了烤灯就泡上了,再不吃面该软塌塌的了。”
“好,谢谢。”原来他叫贺州松。凌蕾心里记下这个名字,看着贺州松双手接过泡面,找了个小板凳坐下,指尖小心地撕开封口,动作透着点腼腆的礼貌。
“凌蕾,你精气神看着不错啊!”程闻溪转过身,走到凌蕾身边,比以前开朗了不少——以前他总爱低着头说话,现在眼神亮堂,语气也大方,“来,我带你看看咱们店的新装修,比以前亮堂多了!”
“对对对,光顾着说话了!”郑老板一拍脑门,赶紧放下手里的扫帚,伸手掀开里间的布帘——帆布帘上印着小碎花,一掀就露出里面新刷的浅米色墙面,“走,咱瞧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