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棠,你看这样如何?”蓉蓉音量一高,我一下子转头望过去。
现场已经布置好了,用课桌拼成的一张大桌子,被桌布和花瓣装饰着,很温馨。
“寿星,你别傻站着,快说两句啊。”黄慧君笑着提醒我。
我忙点头,笑着说:“谢谢大家,我很喜欢!”
“寿星喜欢就好!”廖岩拍拍手,“那我们开始吧!”
“等会儿,咋个开始嘛?”齐东强挠挠头,一脸疑惑。
我笑着解释:“很简单,每家人依次把自己带的菜拿出来放在桌上,看看够不够大家吃一顿丰盛的。”
“没问题!”何小松立马接话,豪气地一拍大腿,“我是小棠的哥哥,我们家先来!凉拌猪耳、干煸四季豆、蹄花汤,还有自家酿的米酒!”
话音刚落,杨小霞已经麻利地把菜一一摆在桌上。整整十碗蹄花汤一揭盖子,香气立马扑鼻,大家都被馋得直吞口水。
“人多,怕不够吃,就多准备了点。”杨小霞笑着解释,“这蹄花汤不辣,孩子们也能喝。”
“哥嫂,太丰盛了吧!”我眼睛都直了,“谢谢!”
“下一个我来!”黄慧君赶紧接上话,“条件有限,借招待所的厨房随便做了点:拌黄瓜、仔姜牛肉,还有冬瓜滑肉耙耙汤。”
“滑肉耙耙!”张熙臣忍不住激动,“好多年没吃过了!”
“地道内江味。”黄慧君笑呵呵,“一会儿大家尝尝。”
“我做了回锅肉、鱼香肉丝和白菜豆腐汤。还有几碗红苕烫饭。”周晴依次把菜从包里端出来,“都是家常菜。”
“哎呀,你们都太会做菜了。”齐东强忍不住感叹,“我这边就普通了。就做了哨子鸡蛋、麻婆豆腐和炒青菜。”
“这还普通?”蓉蓉摇头安慰他,“看着就很有食欲了!”接着她也笑着宣布:“我们这次带的是豇豆炒肉、甜烧白,还有糖醋排骨,大人小孩都能吃。”
“我喜欢吃糖醋排骨!”季贤琼立马奶声奶气地插话。
众人哈哈大笑,季国盛无奈地伸手拍了拍女儿的脑袋:“小馋猫。”
“我们家这次主打是兔子!”董绣绣神秘一笑,把一盘盘菜端上桌,“蘸水兔、冷锅兔、鲜锅兔、还有兔头。”
大家都看呆了。
“绣绣,你太强了吧!”蓉蓉愣了愣,脱口而出。
“昨天特意去买的兔子。”季国盛补充,“她今天天还没亮就起床忙活了。”
“哦对,还带了瓶高粱酒。”董绣绣补了一句。
我忍不住拉着绣绣的手,兴奋得直晃:“你太厉害了!”
印象中,我们之前所有的聚会都没人做过兔子。
“那你自己做了啥?”绣绣笑着问我。
“寿星哪能下厨嘛!”廖岩抢答,“今天是我掌勺的!火爆鳝鱼、辣子鸡、土豆炖肉,还有金汤娃娃菜。”
“哎哟,这小子有两把刷子!”何小松立马竖大拇指。
“别忘了蛋炒饭!”张熙臣提醒一句。
话音刚落,蓉蓉和廖岩一起端出一大盆蛋炒饭。
“主食当然不会忘。”廖岩得意一笑。
看着满满一桌子菜,黄慧君忍不住感叹:“没想到能这么丰盛,还不用谁一个人太辛苦。”
杨小霞转头对何小松说:“回头咱也这样搞!”
“没问题!”
“快坐,再不吃要凉了!”我催促道。
大家落座,孩子们自然而然挤在一块,我被让到中间,成了众人的焦点。
廖岩和张熙臣帮大家倒酒,我举起杯子,笑着说:“谢谢大家,陪我过生日!”
“祝小棠生日快乐!”大家齐声喊,酒杯碰在一起,叮叮当当。
饭局上大家有说有笑,孩子们早就吃得满嘴是油。瑾之给季贤科夹了一块土豆和耙耙,他笑得憨憨的;周斌和贤琼小手油腻腻地抱着蹄花和排骨啃得开心。何顺德更是跑到何小松那儿,指着要吃蛋炒饭。
大人们也聊得热闹。
蓉蓉冲我喊:“东强说他们绵阳要开放精神科试点了,我们俩可以去申请当临时医生!”
“真的假的?”我一愣。
齐东强点头,很笃定。
“我也是绵阳人啊,你们真要去,跟我说!”董绣绣的音量高了几分。
“老乡啊!”齐东强眼睛都亮了。
“哎哟,这不得喝一杯!”张熙臣起哄道。
两人碰杯,一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模样。
我正笑着,忽然耳边响起熟悉的旋律——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一转头,廖岩正捧着一块红糖发糕走过来,笑得傻乎乎。
蓉蓉和张熙臣也跟着唱起来。其他人虽然不熟悉节奏,但也跟着拍手。
我又惊又笑,赶紧接过发糕:“哪儿有人捧着发糕唱生日歌的嘛!”
“没办法啊。”张熙臣笑着摊手,“除了你,我们都不会做蛋糕,就只能拿发糕顶替了。”
我心里只有满满的感动,忙对大家连声道谢。
这一顿饭吃了好久,直到小孩们早早下桌,在教室里疯跑。桌上的菜几乎一扫而空。收拾完毕,周晴提议带大家参观学校。
我和廖岩手挽着手,走在队伍最后,看着五十年前的母校,心里一阵感慨。
前面的蓉蓉和董绣绣、齐东强聊得热闹,两位老乡更是打开了话匣子。
“我哥那件事,多谢你们了。”季国盛忽然靠近蓉蓉蓉说,被我听到了。
“没关系,不提这些。”蓉蓉摆摆手。
绣绣赶紧用胳膊肘捅了季国盛一下,他立马闭嘴。
齐东强见状,机灵地岔开话题,聊起了精神科的事。
走在前面的张熙臣和何小松认真得像检查干部,还时不时追问周晴。
“还真是老干部。”我小声吐槽一句。
队伍最前头,黄慧君和杨小霞聊得火热,完全听不清她们在说啥。
“生日过得开心吗?”廖岩忽然低声问我。
我笑着挽住他的手更紧了:“嗯。”
“开心就好。”他低头在我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
“哎呀!真受不了你俩!”被蓉蓉瞥见了。
大家齐刷刷回头,满脸疑惑。
“羞羞!”
低头一看,原来是季贤科和何顺德正捂着眼睛,手缝却张得老大。
如此一来,大家便都懂了。
“感情这么好啊?”何小松在前头开起了玩笑。
操场上,笑声一阵接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