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红药：“……”
秦红药心虚了一瞬，不过转瞬之间就说服了自己。
她凭本事过火海淬出的离火真焱，又不是直接抢了李梦欢！
秦红药：“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李梦欢：“……”
嘿！这秦毒仙！
沈璃也有些心虚，但转念想到，若不是丢了三张符出去，他们俩未必能走的那么顺利，而没有那场大火，红药姐的赤练索也不会炼化了这一丝离火真焱。
怎么说呢，也算是离火真焱离李梦欢而去后的再就业吧！
秦红药轻咳一声，目光逡巡过头顶的骨头缝：“这鬼地方，碰一下就跟捅了马蜂窝似的！”
李梦欢也没就离火真焱再多计较。
用都用了，反复提起未免显得小气！虽然……他确实还是很心疼啊！
李梦欢：“何止马蜂窝，简直是刨了阎王爷的炕头！”
楼当风眉头微蹙：“那玉碑上的符文古老，确系镇煞之用，但被改得面目全非，更嵌入了那等蕴含异样生气的晶石……布置此地之人，所图非小。”
他目光扫过周围嶙峋白骨和缠绕不去的灰黑气流，“方才的异响与威压，亦绝非寻常。”
李梦欢不知从哪里弄了根棍子，此时正在扒拉那堆废墟，他耳朵动了动，想起方才拿阵旗控场的时候感受到的气机流转，深觉不能轻易置喙。
孟昶心周身的气势敛去，轻轻拂了拂衣袖：“禁制反噬，死气躁动，皆因外力触及。看来，此间主人不喜被打扰。”
她话中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深意，目光掠过将霖。
将霖脸色苍白，双手紧紧交握在胸前，赤红尾鳍微微颤抖，碧眸中水光点点，全是后怕。
“对、对不住……都是我……我不该乱指，差点害了大家……”
她声音哽咽，在场的若不是这么几个木头肠子、九曲玲珑心肝，恐怕看了将霖的模样都会心生怜惜。
可惜。
沈璃默默调息，压下髓珠传来的阵阵刺痛。她看着将霖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脑海中却挥之不去方才惊鸿一瞥的那抹诡异笑意。
虽然快得如同错觉，但那种违和感，却在心头久久挥之不去。
李梦欢没在废墟里面找到什么东西，悻悻然走回来，正好听到将霖的话。
他眼一转，笑嘻嘻道：“将霖姑娘这也是无心之失嘛，毕竟这黑咕隆咚的地方，看花眼太正常了！再说了，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咱们这不也算因祸得福，试出此地的深浅了嘛？”
不过按他看来，这祸显然还未结束。
楼当风摇扇：“李兄此言，倒也算自我宽慰。只是这福代价不小，下次若再触发更强禁制，恐难善了。”
“所以得赶紧找路啊！”
李梦欢：“老在这骨头架子里打转也不是个事儿！将霖姑娘，你们族里老辈子就没传下点关于这黑渊底下的地图什么的？比如哪块骨头不能碰，哪条缝能钻人钻鱼之类的？”
将霖怯生生地摇头，发丝拂过苍白的脸颊：“族中严令禁止探查，更无地图流传……我只依稀听族老提过一句，说神龟之灵，或许沉眠在归墟之眼附近……”
李梦欢多看了将霖几眼，他几次下套出言试探，将霖都一点破绽没露，看起来似乎真是对此地毫无所知。
不过……
李梦欢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那堆废墟。
要真是毫无所知，在此气机驳杂之地却能这么快找到气眼，那这位将霖姑娘可真是天生学风水堪舆的好苗子！
“归墟之眼？”孟昶心眸光微动。
将霖点头，“族老说那是极深、极暗之地，一切生灵的终点……”
李梦欢夸张地倒吸了一口凉气：“终点？道爷我可不想这么早就去终点报道！咱们是来找生机，不是来找死路的！”
众人：……
沈璃忽然开口：“若神龟残灵真沉于归墟之眼，那束缚它的锁链根源，或许也在彼处。唯有直面根源，方能斩断束缚。”
髓珠的气息正隐隐指向下方更深沉的黑暗，那股联系虽微弱，却从未断开。
要是情况允许，她还真想去底下看一看。
终点也好，死路也好，沈璃隐隐有些感觉，不把她自己身上的这些东西都弄明白，不然早晚都是死路一条。
秦红药：“阿璃说得对！管它终点起点，不去看看怎么知道？总不能被这点阵仗吓破了胆，灰溜溜打道回府吧？”
楼当风沉吟片刻：“归墟之眼凶险莫测，但确是最大的生路所在。只是该如何寻路？此地神识受阻，气机混乱，难辨方向。”
李梦欢要是乐意用用他望气的本事，也许寻路能轻松些。
楼当风扫了一眼沈璃的方向。
这沈姑娘身上估计也有些别的门道，也许……无论是这位沈姑娘身上的门道，还是先前在瀛洲给他们添了不小乱子的浮尸，都来自归墟也说不定？
不过说到归墟，他不由得想起了绝渊的归墟骨道。
如果这里真和绝渊扯上关系，那于他们而言可真是天大的坏消息。
李梦欢显然不准备出手，众人一时沉默。
四周唯有死寂和那无孔不入的细碎低语，如同风穿过海底的暗礁。
最先打破寂静的却是将霖。
她细声道：“……或许可以跟着流走。”
孟昶心眼中掠过一丝了然，却是配合地问道：“流？”
将霖指了指周围那些缓慢蠕动的灰黑死气。
“这些死怨之气，虽然可怕，但它们并非完全停在一处。仔细看，它们大多向着某个方向缓缓流动……越往深处，流动的痕迹应该越明显……我、我也是猜的……”
她越说声音越小，似乎很怕自己又说错话。
李梦欢闻言，闭目仔细感受着那些灰黑气流的走向。
几息后，他猛地睁眼。
“嘿！将霖姑娘，你真是个天才！还真是！这些死气怨力看着乱糟糟一团，细瞧却大多都在往左下那个方向蠕动！虽然慢得跟蜗牛爬似的，但方向大体没错！”
将霖被他夸得脸颊微红，慌忙低下头去。
李梦欢则趁机冲其余几人挑了挑眉：
去，还是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