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翎的八条尾巴齐刷刷转头盯着他，第九条还在抽搐，喷出一串乱码似的光点。姜小芽没理那堆毛，蹲下去一把按住白芷闺蜜的肩膀，指尖贴上她手腕脉门。
血流得不太对劲，像被人拿针在经络里扎出断点，一截一截往前蹦。她眯眼，系统自动弹出波形图，底下滚着几行小字：“检测到残余意志波动，频率与战神第七人格匹配度87.6%。”
“不是完全清干净了。”她收回手，竹筒轻轻一震，团子的声音冒出来：“警告，目标体内有自我修复型代码，三小时后会重启媚术协议。”
白芷站在边上，猫耳刚收完，耳朵根还有点发烫。她咬牙：“她以前是我最好的朋友，结果偷偷注册香菜教高级会员，还把我画的妆容图谱卖给合欢宗。”
“我不是……”那女人突然抬头，声音像卡带，“我不想……可他们说，只要吞下那片碎片，就能让全天下人都爱我。”
话没说完，她猛地抽搐，嘴角溢出淡粉色雾气，南宫翎立刻甩尾把她圈住，八条尾巴结成防御阵，第九条却不受控地往姜小芽脸上蹭。
“滚开。”姜小芽一巴掌拍开，从竹筒里掏出半截啃过的玉米芯，正是南宫翎上回偷吃夜宵留下的残渣。她顺手抓了把辣条粉撒上去，打了个火折子点着。
青烟腾起，带着一股恋爱脑特有的甜腥味。烟雾绕着那女人转了一圈，她浑身一松，眼泪哗地流下来。
“好多了……”她喘着气，“我能想起来……那天他们在地底开会，说要让我当‘全民女神’，只要我帮他们控制你。”
姜小芽冷笑：“所以你就信了？”
“我不光信了，我还主动吞的碎片。”她低头，“我以为……变强就能留住朋友。”
南宫翎尾巴僵住，八条同时垂下去。
姜小芽把烧完的玉米芯往地上一扔：“行了，忏悔环节等会儿再演。先把你体内的垃圾清干净，不然一会儿又开始喊‘全世界都要爱我’。”
她转身架锅，家居炼器台嗡地展开，锅底刻着“螺蛳粉专用”四个小字。系统弹窗立刻跳出来：“警告！检测到香菜成分将与辣素产生排斥反应，预计爆炸概率99.7%。”
“闭嘴。”她一脚踢在炼器台侧面，屏幕闪了闪，冒出个哭脸表情。
南宫翎凑过来：“你真要用香菜？这玩意儿现在碰一下我都过敏。”
“正因为它让你过敏，才非用不可。”她从竹筒里倒出一小瓶七彩凝露，正是上回辣条核弹炸完后从蘑菇云里收的，“香菜是他们的信仰，得用信仰当解药，不然清不彻底。”
洛清寒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蹲在锅边叼着根竹签：“你这哪是做饭，是搞行为艺术。”
“你懂什么。”她把三株百年灵香菜扔进锅里，叶片刚碰着凝露，整口锅猛地一跳，差点翻过去。
系统尖叫：“相克反应加剧！建议立即终止！”
“建议你闭嘴。”她一掌拍在锅沿，翡翠绿的瞳孔一闪，情绪读取开启，锅里那团乱糟糟的灵力流瞬间被她看穿——香菜的执念缠着战神碎片，像藤蔓绕着骨头长。
“找到了。”她冷笑，抄起网线斩往锅里一搅，剑尖勾出一缕黑气，“你不是想让人人都爱你吗？那就尝尝，被全世界讨厌的味道。”
锅底火势猛涨，螺蛳粉底料化开，酸臭味混着香菜腥气冲天而起。南宫翎九条尾巴齐刷刷往后仰，第八条直接捂住了鼻子。
“你这是要毒死她？”白芷捏住鼻子。
“放心，死不了。”姜小芽从竹筒最底层摸出一包发霉的速食面调料包，“我加了中和剂。”
“那玩意儿不是三年前过期的吗？”
“越陈越香。”她一把撒进去，锅里“轰”地窜起一道彩虹火苗。
十分钟后，一碗冒着七彩泡的面出锅了。汤底泛紫，面条弯成问号形状，上面飘着半片香菜叶，像投降的白旗。
姜小芽端着碗走到那女人面前，筷子一抵她唇角：“吃。”
“我不敢……”她摇头，“我怕想起那些事。”
“你更该怕不吃。”姜小芽眼神冷下来，“你偷我的配方，骗我的朋友，还差点让南宫翎尾巴变成wiFi爱心发射器。现在装什么无辜？”
南宫翎尾巴一抖，第八条默默往后缩了缩。
“我不是装……”那女人哭出来，“我是真的后悔了。那天他们给我碎片的时候，说只要吃了，就能站在万人之上……可我吞下去才发现，根本不是力量，是被操控的傀儡。”
“早知如此？”姜小芽冷笑，“现在说这些没用。吃面，要么继续当傀儡，要么自己把记忆挖出来。”
南宫翎突然伸手拦住她：“别逼她。”
“你不让我逼她，那谁来承担后果？”她反手甩开，“等她哪天又抽风，把你的尾巴注册成香菜教会员？”
南宫翎哑口无言。
那女人深吸一口气，接过筷子，颤着手挑起一缕面。刚送进嘴里，整个人猛地一震。
她的眼睛瞬间失焦，嘴里却开始说话，声音像是从地底传上来的：“……第十七次轮回实验终止，战神人格崩溃。死因：被情书砸中眉心，引发自我认知紊乱……”
姜小芽瞳孔一缩：“你说什么？”
“情书……三百斤，墨迹未干……砸穿天庭档案库三层屋顶，直接命中战神闭关密室……”那女人眼神空洞，“临终遗言：‘原来……真的有人……只爱我这个人’……然后代码自毁。”
全场静了三秒。
“哈？”南宫翎第一条尾巴忍不住笑出声，“战神……被情书砸死了？”
“不是情书，是告白信。”姜小芽纠正，“而且是手写的，带泪渍那种。”
白芷嘴角抽了抽：“所以……香菜教供奉的‘至高力量’，其实是被爱情击溃的？”
“准确说，是被真心击溃的。”姜小芽盯着那碗面，“他们一直以为力量来自控制他人情感，可真正的力量，是有人愿意为你写三百斤的情书。”
那女人突然剧烈咳嗽，吐出一口黑血，血里裹着一片指甲盖大小的金属碎片，落地时“叮”一声响。
系统提示：“战神第七人格残片已剥离，净化完成。”
她瘫坐在地，脸色惨白：“我……我都记得了。他们让我散布谣言，说你靠系统作弊，其实……其实你才是唯一一个不用控制别人，也能活得自在的人。”
姜小芽没接话，转身把锅底最后一滴汤倒进竹筒，密封保存。
洛清寒蹲在边上，不知什么时候掏出一台老式终端机，手指飞快敲着代码。屏幕上滚着一行行指令，最后定格在：“原命令：摧毁姜小芽。新指令：每日定点投放泡面一箱，口味随机。”
他按下回车，终端冒出一缕青烟，自动关机。
“搞定。”他把机器塞进袖子，“天道程序员刚回了条消息，说这个补丁写得比上一届司命星君还规范。”
“你改天道代码？”白芷瞪眼。
“只是微调。”他耸肩，“反正他们天天修bUG，不差我这一次。”
南宫翎尾巴缓缓放下，第九条轻轻蹭了蹭那女人的肩膀：“你还记得……我们仨第一次去夜市吗？你非要吃臭豆腐，结果辣得直跳脚。”
她抬头，眼泪又下来了：“记得……你还帮我买了杯奶茶。”
“行了行了。”姜小芽挥手，“忏悔大会到此为止。南宫翎，你尾巴再蹭她，我就把它编成拖把。”
南宫翎立刻收回所有尾巴。
白芷扶起闺蜜，低声问：“接下来怎么办？”
“先把香菜教剩下的据点清了。”姜小芽打开竹筒，调出地图，“他们还在用‘爱’当幌子骗人吞碎片，得让他们知道，真正的忏悔，是敢吃下自己种的苦。”
洛清寒突然插嘴：“我刚截到一条内部通知，说今晚八点，香菜教残党要在后山举行‘终极净化仪式’，要把所有失败者的情感数据集中销毁。”
“哦？”姜小芽笑了，“那正好。我刚炼完真心面，缺个试吃会。”
她转身往厨房走，路过炼器台时顺手抓了把香菜种子，撒进窗台的花盆里。
系统弹窗：“检测到宿主行为异常，香菜与宅基地风水相冲，建议移除。”
“不移。”她拍了拍土，“留着，以后办香菜教忏悔培训班。”
南宫翎在后面小声嘀咕：“你连培训班都准备好了？”
“当然。”她回头，翡翠绿的瞳孔闪了闪，“你以为我为什么非得用香菜做解药？”
“为什么？”
“因为啊——”她咧嘴一笑，“忏悔，哪有不加香菜的？”
她话音刚落，窗台那盆香菜突然“啪”地裂开一道缝，一株嫩芽顶破泥土，笔直向上，叶片边缘泛着诡异的金光。
姜小芽盯着那抹金，手指慢慢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