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沾上创可贴的瞬间，卡通图案就焦成了灰片，姜小芽手腕一抖，直接把那截布条甩进田埂沟里。她没再伸手去碰那株还在抽搐的香菜，而是反手从竹筒袋里抽出一张符纸，贴在自己袖口破损处，遮住露出来的皮肤。
“团子，隔离芯片，别让它跟系统联网。”她声音压得低，“刚才那黑雾不是冲灵田来的，是冲我。”
团子抱着数据板飘到半空，小手一挥，一层透明膜罩住那片金属芯片，悬浮着挪进系统界面深处。竹筒袋轻微震了两下，像是内部在自动杀毒。
南宫翎蹲在旁边，狐尾不自觉卷了卷：“你左胳膊刚才抽了一下，是不是有东西往里钻？”
“没钻。”她摇头，“是它认得我。那黑雾里有情绪，认得我的味儿。”
墨言站在三步外，剑匣背在身后，没说话，但手指一直搭在剑柄卡扣上。他刚才那一剑点得精准，时间暂停只用了零点三秒，再久系统就得反咬回来。
姜小芽忽然弯腰，从灶台边拎起昨天剩下的辣酱罐，打开盖子闻了闻，辣味刺鼻，混着点发酵的酸香。她舀了一勺，往香菜根部一浇。
滋——
黑雾残留的地表立刻冒起白烟，像是被烫住的虫子，缩成一团。那株香菜嘴一合，不动了。
“行。”她点头，“怕辣。”
王铁柱在边上看得直咧嘴：“你这……拿辣酱当除草剂使？”
“比除草剂强。”她顺手把罐子递给他，“沿着田垄全抹一圈，别漏缝。这玩意儿会顺着根走，不封死，夜里还得闹。”
王铁柱接过罐子，真就蹲下去拿手抹，辣得直吸气，脸都红了。南宫翎想笑，刚咧嘴，姜小芽抬眼一瞪：“你还笑？去把洛清寒最近掉的毛全收来，一根别剩。”
“啊？猫毛？”南宫翎愣住，“你要织毛衣？”
“我要炼器。”她拍了下竹筒袋，“他现在是猫，但怨气结晶是前前任天道留的，纯度太高，炸了能掀了半座山。可猫毛是活体脱落，自带中和场，能当缓冲层用。”
团子插嘴：“检测到毛发回收任务，奖励‘宠物生理数据库’权限，是否开启？”
“开。”她干脆利落。
下一秒，她眼前闪过一串数据流——猫毛油脂含量、静电吸附值、灵波共振频率……最后定格在一个词条：【脱毛期灵能调节机制：可吸附不稳定怨气，形成临时净化场】。
“果然。”她嘴角一勾，“团子，调家居炼器台，我要搓毛线团。”
墨言皱眉：“拿猫毛搓团？”
“不是普通搓。”她已经撸起袖子，把辣酱罐里的残渣倒进不锈钢盆，加水搅匀，“怨气结晶得先裹层壳，不然一碰就爆。辣酱里的发酵菌和碳化物能做外膜，猫毛缠进去，就是个手动净化器。”
南宫翎一脸不信，但还是乖乖去墙角翻出个竹筐，里面堆着好几团灰白毛球——都是洛清寒最近蹭墙时掉的。
姜小芽把怨气芯片放进辣酱泥里滚一圈，捞出来时黑光已经弱了大半。她戴上手套，抓起一把猫毛，开始一圈圈缠。
越缠越亮。
毛线团中间那颗黑晶开始震动，冒出细小光丝，被猫毛吸进去，又从另一头排出来——七彩的，像糖纸反光。
“哎？”王铁柱抬头，“这啥？”
光丝落地，没散，反而盘旋上升，形成一道弯弯的弧线，悬浮在院子中央，散发着一股……红烧牛肉面的香味。
“彩虹？”南宫翎瞪眼，“还是康师傅味的？”
“灵气提纯后的副产品。”姜小芽松开手，毛线团稳稳停在盆上，还在缓缓旋转，“怨气被中和了，剩下的灵能太纯，系统自动给它染了色。”
墨言盯着那彩虹，眉头没松：“味觉维度还在波动，这东西不能留。”
“不留。”她伸手一招，彩虹抖了抖，一截光弧断下来，落进她掌心，像果冻一样颤。
“能吃？”南宫翎凑近。
“不能。”她甩手把那截彩虹扔进空陶罐，“但能播。”
南宫翎秒懂，掏出手机：“直播？”
“你去播。”她把罐子递过去，“就说新品试吃，限量一份，打赏最高的来尝。”
南宫翎乐了，当场打开镜头：“家人们！辣酱彩虹，修真界首见！现在打赏灵石，榜一上来舔一口！”
弹幕瞬间炸了。
【真的假的？彩虹还能舔？】 【我出十块下品灵石！】 【楼上穷鬼，我出五十！】
榜单一刷一刷往上跳，灵力波动直冲系统后台。姜小芽靠在墙边，手指在竹筒袋上轻轻敲，调出情绪读取界面。
“不对。”她突然说。
“咋了？”王铁柱问。
“榜一那个‘天帝信徒’，打赏十万灵石，情感值是零。”她眯眼，“没兴奋，没期待，像台机器。”
墨言立刻站到她身侧：“广告？”
“植入。”她冷笑，“有人拿打赏榜当广播台，藏了坐标信号。”
她手指一划，系统弹出新界面：【直播平台审核员·临时权限】。这是她上个月用积分换的隐藏功能，一直没用。
“团子，反串登录，替换所有赞助位。”
“替换啥？”团子问。
“全换成辣条优惠券。”她盯着屏幕，“第二件半价，限时三分钟。”
操作刚完成，直播间突然卡顿一秒。榜一的Id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滚动广告：【轮回辣条大促销，买九送一，附赠转世优先权】。
南宫翎看着弹幕从狂热变成懵逼，笑出声：“你这……把天帝残党的宣传车变成促销摊了？”
“他们想传信号？”她收起竹筒袋，“我让他们传折扣码。”
话音未落，宅屋后头“嗝——”地一声。
所有人回头。
山神阿哞蹲在菜园边，嘴还张着，一股气流从他嘴里喷出来，不是风，是光——银蓝色的，带着星星点点的亮斑，一出口就膨胀，转眼化作一条迷你银河，悬在半空，缓缓旋转。
“他干啥了？”王铁柱傻眼。
“偷舔彩虹。”姜小芽一拍脑门，“刚才那截光弧落地时他凑过去闻了，辣的。”
阿哞抹了把嘴，一脸回味：“有点劲道，就是太冲。”
那银河越转越快，灵气波动剧烈，宅院上空的云层都被吸过来，盘旋成漏斗状。远处，几只妖域飞禽已经调头，冲这边飞来，显然是被这股能量吸引。
“再转下去，整个东土都得闻着味儿过来。”墨言抬手按住剑匣，“得关了。”
“关不了。”她盯着银河，“这是高纯度灵能喷发，硬截会炸。”
“那咋办？”王铁柱急了。
“收。”她从竹筒袋里摸出个巴掌大的陶罐，罐身刻着歪歪扭扭的符文，写着“异位面储蓄罐”五个字，“系统上个月奖励的，一直没用。”
“能装银河？”南宫翎不信。
“试试。”她拔掉罐塞，对准银河中心。
陶罐口微微发亮，一股吸力扩散开来。银河开始扭曲，像被卷进吸管，一缕缕被抽进罐子里。速度不快，但稳定。
阿哞在边上看得直咽口水：“这罐子……能装多少？”
“不知道。”她盯着罐身，“系统说，装满了会提示。”
随着灵气被吸收，天空的漏斗云慢慢散开，飞禽也掉头飞走。储蓄罐渐渐发烫，罐口的光越来越亮。
突然，罐身一震。
一行小字浮现在陶罐表面，像是被烫出来的一样：
【检测到跨维度甜味波动】
姜小芽瞳孔一缩。
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