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芽坐在灵田边,指尖还残留着符纸边缘的粗糙触感。夜风已经停了,灵田里那些疯长的灵植也恢复了平静,可她心里那根弦还绷着。她低头看着掌心那张拓下来的符文纸,血色已经干涸,像是被吸进了符纸里,只留下一道暗红的痕迹。
她把符纸轻轻放在地上,从乾坤袋里翻出一小瓶灵水。瓶口刚一打开,一股清凉的雾气就冒了出来,带着点草木的清香。
她蘸了点水,轻轻抹在符纸上。符文没有反应,像是一块死物。
“系统?”
她试着调出系统界面,界面弹出来时还是灰蒙蒙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她点开“记忆回溯模拟器”,依旧是那句提示:
【共鸣强度过高,即将失控,是否中断?】
她没点确定,而是把手指移到“情绪读取”功能上。
墨言就站在她旁边,银发在夜风里轻轻晃着,袖口的二维码纹路一闪一闪的,像是在扫描什么。
“你刚才看到什么了?”他问。
姜小芽没回答,只是把手指按在符纸上,启动了情绪读取。
刹那间,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情绪涌了上来。
不是愤怒,也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沉睡了很久,终于等到人的安心感。
她呼吸一滞,指尖微微发颤。
“它……在等我。”她低声说。
墨言皱眉:“等你?”
姜小芽点点头,把符纸翻了个面,用灵水重新润湿一遍,然后把指尖轻轻按上去。
血色再次浮现,符文亮了一下,像是被唤醒了。
她闭上眼,意识像是被什么东西拽着,猛地往一个方向拉。
画面浮现。
模糊的道观门前,站着一个身影,穿着灰色道袍,背对着她。风很大,吹得那人衣角翻飞,可那人一动不动,像是在等谁。
她心跳加快,想看清那人的脸,可就在她往前一步时,系统界面猛地一震,强行把她拉了回来。
符纸上的符文彻底熄灭,像是被什么东西封住了。
她喘着气,睁开眼,发现墨言正盯着她。
“你又看到了什么?”他问,语气比刚才重了些。
姜小芽没立刻回答,而是把符纸收进乾坤袋,站起身,拍了拍裙角的泥土。
“一个道观。”她说,“和我梦里的一模一样。”
墨言沉默了几秒,忽然伸手,指尖轻轻点了点她手腕上的脉。
“你心跳太快了。”他说,“刚才的共鸣,对你身体有影响。”
姜小芽扯了扯嘴角:“我没事。”
墨言没再说话,而是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符纸,轻轻按在她手腕上。
符纸一贴上去,温度立刻降了下来,像是贴了块冰。
她没动,任由他贴着。
“你以前……见过那个道观?”他问。
姜小芽摇头:“梦里见过。”
墨言看了她一眼,眼神有点奇怪。
“你梦里的道观,是不是叫……清虚?”
她一愣。
“你怎么知道?”
墨言没回答,而是从袖子里取出一块玉简,轻轻一捏,玉简上浮现出一段符文。
符文和她刚才看到的几乎一模一样。
姜小芽眯起眼:“你从哪弄来的?”
“很久以前。”墨言说,“我在一个遗迹里找到的。当时没在意,只觉得是残片。但现在看来……它和你有关系。”
姜小芽接过玉简,符文在她掌心亮了一下,像是在回应她。
她低头看着那符文,忽然觉得胸口有点闷。
“你说……它是不是封印着什么?”她问。
墨言点头:“是封印类符文。不是用来镇压敌人,而是……保护什么东西。”
姜小芽心头一震。
“保护什么?”
墨言没回答,而是从腰间解下剑匣,轻轻放在地上。
“你最好别急着去。”他说,“这种符文一旦触发,就不是你能控制的。”
姜小芽没说话,只是把符纸和玉简都收好,然后打开系统界面。
她点进“家居炼器台”,尝试用现有的材料制作一个符文模拟器。
系统界面跳了一下,弹出提示:
【材料不足,需补充符文核心。】
姜小芽皱眉,从乾坤袋里翻出一小块灵石,放进界面。
界面再次跳动,开始合成。
她一边等,一边回头看了一眼灵田。
符文已经彻底熄灭,灵植也恢复了原样,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她知道,一切都变了。
她的血……能唤醒符文。
这说明什么?
她低头看着系统界面,模拟器终于制作完成,是一个小小的符文模型,表面还带着血色的纹路。
她轻轻碰了一下模型,模型亮了一下,然后……缓缓旋转起来。
一道模糊的轮廓在她眼前浮现,像是一个……遗迹。
她屏住呼吸,看着那轮廓慢慢清晰。
“这是……”
墨言也看到了,眉头皱得更紧。
“你打算去?”他问。
姜小芽没回答,只是把模型收进乾坤袋,然后站起身。
“我得先弄清楚,我到底是谁。”她说。
墨言看着她,眼神里多了点什么。
他没再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那你至少……别一个人去。”
姜小芽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一扬。
“你也要去?”
“我答应过你。”他说,“你说想去哪,我就陪你去哪。”
姜小芽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更开了。
“那好啊。”
她转身,准备离开灵田,可就在她迈出一步时,系统界面突然震动了一下。
她低头一看,发现界面中的“前世种田系统”LoGo上,悄然出现了一道裂痕。
她皱眉,伸手点了点那道裂痕。
裂痕没有消失,反而更深了。
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苏醒。
她没说话,只是把界面关掉,快步离开。
夜色下,灵田恢复了寂静。
只有那片叶子上的符文,悄悄亮了一下,又迅速熄灭。
像是在等待,下一次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