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芽蹲在实验台前,指尖轻轻搅动着试管里的墨绿色液体。那东西像是活的一样,在玻璃管里打了个旋儿,又慢慢沉下去。
“这玩意儿……真的能稳定契约能量?”她皱眉问。
白芷站在旁边,手里捏着一枚玉簪,眼神有点飘忽:“理论上是的。”
“你心不在焉。”姜小芽头也不抬地说,“从刚才开始就盯着那根簪子看。”
白芷愣了下,随即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有点……恍惚。”
话音刚落,她胸口的坠子忽然闪了一下蓝光,像是被什么东西激活了一瞬。
姜小芽猛地抬头,正对上她骤然放大的瞳孔。
“你怎么了?”
白芷的手指攥紧了玉簪,整个人像被什么拽住一样晃了一下,然后才缓缓回神。
“没事。”她声音有些哑,“刚才……好像看到了什么。”
“看到什么?”
“一个画面。”白芷低声说,“一个男人,穿着黑袍,眉心有道金色印记。”
姜小芽的心跳漏了一拍。
那个印记……
她没说话,而是悄悄启动了情绪读取异能。
一瞬间,一股复杂的情绪涌进脑海——震惊、恐惧、愤怒,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悲悯。
她睁大眼:“你认识他?”
白芷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十万年前,我逃过一次。”
空气仿佛凝固了。
“什么意思?”
“那时候我还不是剑灵,只是一个普通的修士。”白芷的声音很轻,“误入妖域深处,撞见了他们……献祭的仪式。”
姜小芽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试管。
“你说谁?”
“妖皇。”白芷终于说出这个名字,“他站在我面前,举起了南曦琴。”
姜小芽喉咙一紧。
南曦琴……那个在她前世梦境中反复出现的名字。
“后来呢?”
“我没死。”白芷苦笑,“因为他说了一句‘你还有用’,然后把我封进了铜镜。”
姜小芽看着她胸前微微发亮的坠子,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所以你的镜子……是他的东西?”
白芷点点头:“算是吧。”
姜小芽低头看向试管中的液体,里面泛起一圈圈诡异的波纹。
“看来,我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白芷没有接话,而是将玉簪轻轻放在桌上,转身走了出去。
姜小芽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里却浮现出一个问题——
她到底是谁?
与此同时,村外山坡上的祭坛边,南宫翎正蹲在地上,手指沿着铭文缓缓滑动。
墨言站在他身后,眉头紧锁。
“你还记得刚才那句话吗?”南宫翎忽然开口,“‘狐族祖先与守护神签订契约,以血为契,以魂为誓’。”
“记得。”墨言点头,“你想说什么?”
“这段文字后面,还有一段。”南宫翎指着石面上一处暗淡的刻痕,“但几乎看不清了。”
墨言眯起眼:“需要我帮你念清心咒吗?”
南宫翎摇头:“不用,我自己来。”
他说完,闭上眼,指尖轻轻按在那段模糊的符文上。
几秒后,他猛地睁开眼,脸色变了。
“怎么了?”
“我听见有人说话。”南宫翎低声说,“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哭。”
墨言神色一凛:“幻觉?”
“不像。”南宫翎揉了揉太阳穴,“她说……‘不要相信契约,那是谎言’。”
墨言沉默片刻:“你确定不是封印残留意识?”
“不确定。”南宫翎站起来,拍了拍手,“但我敢肯定,这段铭文和红岩谷有关。”
“红岩谷?”墨言皱眉,“就是你之前提到的那个地方?”
“对。”南宫翎点头,“那里,是我前世第一次苏醒的地方。”
墨言看了他一眼:“你打算去?”
“当然。”南宫翎嘴角勾起,“那里,说不定还有我想找的东西。”
夜色渐深,姜小芽坐在房间里,掌心浮现出一道淡淡的金纹。
它像是某种古老的图腾,在皮肤下游走,若隐若现。
系统弹出一条提示:
【检测到高阶妖族血脉共鸣,请谨慎接触封印遗迹】
她盯着那条提示看了很久,最终关掉了界面。
她知道,自己体内一定藏着什么。
可现在还不是揭开的时候。
她起身走到窗边,望向远处的山林。
风穿过树梢,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琴音。
她怔住了。
那声音……她听过。
在梦里。
在她前世被绑上祭坛时,也响起过这样的琴声。
她握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你到底是谁?”她喃喃自语。
而就在这时,窗外闪过一道蓝光。
是白芷的坠子。
她站在屋檐下,目光落在姜小芽身上,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姜小芽也望着她。
两人之间,隔着一层薄薄的夜色。
忽然,白芷开口了。
“你知道吗?妖皇……曾经也有一个人类的模样。”
她顿了顿,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那个人,长得很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