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灭三族。
其实在贵族集团眼中,他们自成一个整体,与王权相抗衡。
然而这个整体,却不断吸食王权的养分,壮大自身。
贵族集团日益膨胀,索求的养分也越来越多。
当承载王权的躯体,再也无法满足贵族的需求时——
整个江山,便将倾覆。
轰!!!
王权崩塌,但贵族集团依旧存在。
他们等待着下一个王权与统治者的出现。
“杀,全都杀了。”将晨点头,“我这两天调查过,整个楚地,至少八成官员与叛军有牵连。”
若论此时最干净的地方,无疑是军队。
商鞅变法后的军队,最为纯粹、最为干净。
这也是将晨的底气所在。
若连军队也被贵族集团完全操控,那才真正无可挽回。
难以想象,楚地这场叛乱,竟是大秦贵族自己资助的。
将晨真的怒了。
“我为大秦的千秋霸业,而这些人呢?为私利、为家族,竟做出如此触目惊心之事。”
“因此我决定,将楚地所有涉案官员,全部清理,夷灭三族。”
这场 ** 从何而起?
齐鲁动荡,楚地叛乱。
这两个最不该乱的地方,早已被将晨震慑得瑟瑟发抖,为何还会出现大规模叛乱?
楚地最大一支叛军,规模甚至达到上万人。
为何如此?
一切始于将晨废除举荐制、推行科举制。
也始于他针对宗族、在咸阳城大肆诛连贵族。
如今看来,一切都说得通了。
“楚地官员资助叛军,简直触目惊心。我不懂他们图什么——大秦若亡,他们还有什么?”
“他们依附大秦,获取权势地位,仅因利益受损,就要动摇大秦根基。一群吸血鬼,都该杀。”
将晨缓缓站起,望向窗外阴沉的天色。
浓云密布。
仿佛预示着某种变故。
杀!
这一次,将晨决心彻底肃清一切。
楚地归秦统治已久。
自吞并楚国以来,大秦派遣众多官员前来治理教化。
军队亦在此驻守管制,搜捕残余贵族势力。
双管齐下,本不应发生大规模叛乱。
然而,叛乱偏偏发生了。
历史上,赢政对函谷关以东新占之地屡施严控。
统治多年,却仍 ** 频发。
原因何在?
正在于所遣官员。
那些派来的贵族尽是庸碌无能之辈。
贵族们。
“八成?”李斯声音发颤地问道。
“正是,楚地有超过八成的官员牵涉其中。”将晨冷冷答道。
这是后续获得的情报。将晨本欲立即剿灭所有叛乱。
直到收到韩信消息,他才想通其中关节。
为何经残酷清洗的楚地仍 ** 不断?
根源就在这些贵族!
而楚地,可说是狼军初起之地,渗透极深。
正因如此,将晨方能知悉此事。
官方的资助。
大秦竟自助叛军反抗自身?
实乃天下奇闻。
令人心惊。
这使更多人以为:大秦已失尽人心,竟至自反的地步。
此举极大助长了叛军的气焰。
一个自乱阵脚的大秦所给予的底气。
“此事须慎重处置,非关诛杀,当召回议处。”李斯主张采用最稳妥之法。
“你理解有误,如今召回为时已晚。据情报,叛军起初接受大秦资助,待势力壮大后便四处劫掠、制造动荡。眼下他们已开始残害大秦官员——这些人早已腐朽不堪,无可挽救。”将晨轻轻摇头。
这正是贵族最可恨之处。
他们心中唯有私利,从无帝国。
家族利益永远凌驾于国家之上。
将晨之所以急于废除举荐制度,
正是要扭转这般局面。
在此时代,科举制对贵族阶层堪称致命打击。
贵族绝不可能接受此等变革。
他们必将疯狂阻挠科举改革,
一次次试探将晨的底线。
“杀,一个不留,全部处决。”将晨面若寒霜。
李斯与王翦闻言心惊。
二人已不敢想象将有多少人头落地。
“监国,此事关系重大,涉及者岂止数十人!”李斯惊骇道。
这些年来大秦派往楚地的官员,何止成百上千?
这还仅是朝廷派遣的官吏,
若算上本地官员......
将晨若尽数诛杀,
仅官员数量便已惊人。
更何况屠刀一旦举起,必将牵连众多。
届时该有多少人丧命?
“老臣以为,此事还是待大王苏醒后再议。”王翦劝谏道。
“何必等候?父王心慈手软,就由我来替他清除这些蛀虫。”将晨目光如冰。
只这一眼,便令李斯与王翦浑身僵冷。
他们皆是阅历丰富、历经风雨之辈,
此刻面对将晨,却生平第一次感到战栗。
这位监国的眼神,实在令人胆寒。
啪!!!
将晨取出竹简,提笔写道:“命王贲所部接令之时,即刻处决楚地所有官吏,自上而下,凡为官者,皆斩不赦。”
事已至此,将晨已无顾忌,决意彻底推倒重来。
跪坐在对面的王翦与李斯皆倒吸一口凉气。
“百越当如何处置?”李斯问道。
楚地若生大乱,眼下尚在掌控之中。但若依此令行事,楚地必生动荡,百越定会趁势作乱。而大秦如今所求,乃是一个“稳”字。
将晨岂会不知?他深知当下正是休养生息之时。譬如魏国,至今未攻,便是为此。若大秦狠心发兵,以将晨为将,纵使魏国拥兵百万,也能在短期内踏平魏地。
但自将晨掌权以来,始终秉持“攘外必先安内”之策。如今的大秦,尚不足以支撑一统天下的战事。何况每年修建始皇陵寝便耗资甚巨,而始皇曾有意在北疆修筑长城,只因匈奴已被将晨击溃,方才作罢。
然,少了一项劳民伤财的工程,总会有新的补上。开春以来,将晨一直在筹谋组建水师,不过尚在构思阶段。待大秦内部安定,他将率军扫平六合,再遣水师征伐四海。
“百越可暂缓处置,纵容其些许越矩之行也无妨。攘外必先安内——内政既稳,失地总能收复。”将晨从容答道。
李斯与王翦对视一眼,心知这道诏令非同小可,实在骇人听闻。
突然之间,他们意识到将晨似乎并非头一回这样行事。
譬如当初驰援雁门关时,将晨就曾神秘消失不见。
若是其他将领,即便最终歼灭匈奴四十万大军,也难逃违令之责。
按秦律,违背紧急驰援雁门的军令,必定要捉拿问罪。
但将晨不同,他安然无恙。
归来之后,反而直接被立为储君。
如今他竟要再次如此行事。
众人只觉心跳加速,难以承受。
将晨的念头,总是这般惊世骇俗。
不,更准确地说,他们发觉将晨始终将内部矛盾置于首位。
“送到王贲手中!”将晨召来近卫,将那份代表整个楚地官员命令的竹简递了过去。
目送侍卫离去,次日清晨。
将晨刚醒,便在阁楼召见了韩信。
“公子,年后发生了一件怪事,我有些拿不准。”韩信皱眉道。
“何事?”将晨询问。
“咸阳城中,最近出现了一个号称‘一字测一生’的神算。”韩信禀报。
“竟有人敢在风口上犯案?”将晨感到意外。
这已不止是顶风作案,简直是在将晨头上动土。
焚书坑儒之后,将晨早已严令打击江湖术士与儒生,进行了彻底清除。
“此人不同,算得极准。”韩信解释,“我们派人抓捕,但那人竟能准确说出抓捕者的各种情况,连杀过多少人、家中情形都一清二楚……”
将晨眼中闪过兴味:“晓梦,你可知那人来历?”
阴影中传来晓梦的声音:“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道宗亦有此等能耐,并不稀奇。”
“走,我亲自去会会。”将晨觉得此事非同小可。
难道是道宗在暗中动作?
于是将晨换上常服,带着晓梦与韩信走上咸阳街头。
咸阳城繁华非常。
新年刚过不久。
将晨登基后,朝局虽有些动荡,但受影响的多数是贵族阶层。
可以说,自他即位以来,便一直大力打压贵族与宗室势力。
平民百姓虽感觉气氛紧张,不断有人被处决,贵族接连倒台,但日常生活并未受到太 ** 及。
“这位神算子,每日只算三卦,算完便收摊,而且只看有缘人。”韩信在将晨身后说道。
将晨抬头看了看天色,已是正午。
听韩信这样描述,连将晨都生出几分好奇,更不用说那些寻常的权贵。
但将晨隐隐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尤其是来到神算子的摊前。
摊子周围人不多,那神算子似乎在等待什么。
脚步声响起。
将晨走近。
神算子头也不抬,直接开口:“客人想算什么?一日三卦,只算有缘人。这第三卦,我已等你多时。”
“既然你算得那么准,不如算算我杀了多少人。算得准,我才信你。”将晨语气平静。
噗——
跟在将晨身后的韩信,当场笑喷。
让杀神算自己杀了多少人?
韩信实在忍不住。
将晨杀了多少人?
韩信很清楚,连将晨自己都数不清。
只能说这算命的神算子倒霉。
不过,敢在此时顶风作案,绝非寻常。
更厉害的是,连士兵都能被他糊弄过去。
韩信担心这紧张时期出乱子,才特意请将晨来看看。
神算子却并不意外:“客人稍等,我这就为你算一算。”
他始终低着头,掐指推算,仿佛真要算出将晨的杀业。
将晨静静等着。
但不过片刻。
噗——
神算先生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他惊骇万分地抬起头——方才那一瞬间,仿佛有尸山血海迎面扑来!
“砰”的一声,神算先生跌坐在地。
他抬起苍白的脸,难以置信地望向将晨。
那得是造下多少杀孽,才能凝成如此骇人的气势!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距离如此之近,被那恐怖的杀气反噬,神算先生几乎当场丧命。
他在地上挣扎许久,才勉强站起。
这……这简直是……
“客官想测何字?”他声音发颤。
将晨略一思索,提笔在竹简上写下一个“死”字。
神算先生一见此字,心跳如擂鼓。
“来,你不是一字能断吉凶么?替我解解此字。”将晨语气平静。
“死字不祥,可否换一字?”神算先生颤抖着问。
“换一种死法?”将晨目光骤寒。
竟敢在他头上放肆,还用这等江湖伎俩蒙骗士卒。
“看来你不知‘死’字如何写,今日我便教教你。”将晨挥手示意。
潜伏在暗处的秦锐士应声而出。
“大秦律法明令:凡行坑蒙拐骗者,皆处极刑!”将晨转身欲走。
“三公子且慢!容我一言!”神算先生急声喊道。
“认出我了?”将晨回头。
“自然。这般杀气,除三公子外,世上再无二人。”神算先生点头。
“那便替我算算,父王何时能醒。”将晨悠悠道,“算得准,饶你不死;算不准——诛你九族。”
神算先生倒吸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