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局势尚在掌控之中,却牵制了秦国大量精力,否则也不至于几乎拖垮国库。
后来在楚国大肆搜刮财富,赢政才猛然惊觉:情况根本不对劲——没有钱,叛乱从何而来?钱又是哪来的?
还不是旧贵族在背后支撑。
将晨在齐国手段更为狠厉,为何齐地安然无恙?
偏偏你赵国事多?
由此得出结论:一切都是贵族余孽在暗中操纵!
“风,已经起了!”
将晨话音刚落,黑棋“啪”地落下。
而外界,在这年关不足十日、冰天雪地之际,贵族的末日降临了。
咸阳城。
灯火通明。
如今的咸阳虽仍实行宵禁,但已延迟至月上中天,约莫十点到十一点左右。
现在的咸阳,繁华非常。
而在这繁华之下,最热闹的当属紫轩阁。
紫轩阁内歌舞升平。
紫女,一头紫发,成熟美艳,正独坐房中。
对面坐着李斯。
不错,紫轩阁在各地风生水起,即便在秦国也无人敢轻易招惹,只因它背后有李斯庇护。
倒不是李斯公然庇护,而是紫女巧妙运用了与李斯的关系。
“丞相,秦国近来是何状况?楚国都已攻下,为何仍有如此大 ** ?”紫女声如成熟的紫罗兰。
李斯摇头轻叹:“莫称我丞相,尚未正式册封。此事内情复杂,凶险异常。切记,万万不可与旧楚贵族有丝毫牵连,否则无人能保你。”
李斯与紫女之间,并无传闻中的暧昧,更多是旧日深厚交情。
当然,其中关系复杂,却并非男女之情。
“为何?您已行丞相之职,连您也不能插手么?”紫女不解问道。
李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缓缓说道:“旧楚贵族谁也保不住。谁保谁死,没有回旋余地。就连我若被查出与旧楚势力牵连过深,纵不杀头,也难逃流放牢狱之灾。”
“不是说在追捕刺杀三公子的凶手么?”紫女故作不知。
李斯瞥她一眼:“这分明是冲着旧楚贵族来的,你岂会不知?”
“此事由三公子亲自督办。或许许多人尚不清楚,当初将晨曾下一道密令。”李斯微微前倾,低声道:“一查到底,诛连九族。这不仅是针对旧楚,更是举国范围内的清剿。”
听到“秦三公子”四字,紫女眼角微颤。对许多人而言,这个名字犹如梦魇。
寻常百姓只当秦国在全力缉拿刺客,但稍有势力者都心知肚明——这场以缉凶为名的行动,已让数万人丧命。
“如今三公子已是监国,他亲自督办的要案,谁敢顶风作案?”李斯轻叹着走向窗边,再无闲情逸致。
窗外长街忽然传来整齐脚步声。
踏踏踏踏!
一列列黑甲士兵涌上街道,皆配太刀。
“百战穿金甲!”李斯失声惊呼。
满朝文武皆知,这是将晨麾下那支被赢政亲赐封号的精锐之师。
两队士兵迅速分立大门两侧,阴影中缓步走出一人。
挥手间,紫轩阁大门应声而破。
“缉拿刺客,所有人不得妄动。”韩信迈入门内,目光如冰扫过全场。
根据狼军的情报,韩信布下长线,终于等来了大鱼!
那位旧楚颇有名望的贵族,竟来到了紫轩阁。
有意思。
若紫轩阁与旧楚势力有所牵连——
那可就糟了!
哗——!
紫轩阁中聚集的众多达官贵人,闻言纷纷震动。
百战穿金甲。
这些贵人们都认得。
百战穿金甲的标志,便是那把大太刀。
“我先下去看看情况。”紫女说完,转身下楼。
砰!砰!砰!
此刻,随着百战穿金甲的到来,四处响起器物碎裂的声音。
桌子被掀翻,
门被砸坏。
看起来不像是来搜查刺客,反倒像是存心捣乱。
“住手!”紫女匆忙走下楼来。
紫轩阁能如此红火,最关键的一点,就是阁中极少有人 ** 。
“你是管事的?”韩信问道。
“官人,奴家是这里管事的,有话好说。”紫女不卑不亢地笑道。
啪!
韩信面无表情,辣手摧花,一巴掌直接甩了上去:“紫轩阁窝藏刺客,抓走严审!”
** ……
紫轩阁的客人们一时全傻了眼,满脸茫然。
这什么情况,窝藏刺客?
什么刺客?
是刺杀秦王的刺客,还是刺杀三公子的刺客?
怎么抓刺客抓到这里来了?
韩信并未停手。
两名百战穿金甲径直上前。
紫女脸色呆滞,眼前这些官兵简直不讲道理,为何不按常理出牌?
她只能将希望寄托于李斯。
而李斯也只好硬着头皮下楼,因为很快,就会搜查到他的房间。
“住手,韩信,你这究竟是来捉刺客还是来捣乱的,怎么行事如此粗野?”
李斯缓缓踱步而下,神色从容,双手负于身后,目光直直落在韩信身上。
“李大人,下官自然是来缉拿刺客的。有楚国刺客潜入此地,紫轩阁中藏匿要犯。”韩信嘴角微扬,含笑答道。
“搜查便搜查,动作轻些,何必这般莽撞。”李斯语气温和,面色平静。
一旁的紫女掩面,眼中满是惊疑。
李斯不是大秦文官之首,位高权重,离丞相之位仅一步之遥吗?
为何对一个武官如此客气?
轰!!!
几人交谈之际,楼上猛地传来一声巨响,打斗声骤起。
片刻之后——
轰!!!
一个满脸血肉模糊的中年男子从楼上被抛了下来。
“看,这不就找到了。”韩信不慌不忙地走上前。
一脚踩在那中年男子脸上,冷冷说道:“旧楚大将军项燕的表兄,这可是条大鱼,必是谋刺三公子的主犯之一。全部带走。”
“我呸!!”中年男子吐出一口血沫。
但他趴在地上,脸被韩信踩着,只能吐到地上。
“哈哈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是不是刺杀三公子,天下人心里都清楚,何必自欺欺人,哈哈哈!!”那人仍大笑不止。
确实,谁都看得出来,这不过是将晨用来对付贵族的借口罢了。
总不能直接对贵族们说:我就是来收拾你们的。
我就是来整你的。
以捉拿刺客为名,好听多了。
“竟然连咸阳也未能幸免……”
“逃到咸阳都逃不掉……”
“如今除了魏国,皆为大秦疆土,还能逃到哪里去?”
“楚国的至暗时刻!”
紫轩阁不远处,卫庄与聚散流沙众人静立。
透过窗,望向繁华的紫轩阁被百战穿甲兵重重包围。
然而……
就在几人交谈之际,一名紫发女子被缚着带了出来。卫庄下意识将手按在了剑柄上。
“紫女。”他几乎按捺不住。
“卫庄,不可冲动。”
“眼下不能动手,四处都是百战穿甲兵,一旦被围便难以脱身。”
“紫女自有脱身之法。”
“李斯应当会有安排。”
流沙众人尚存理智。
这不过是乱局中的一角。
楚国贵族如今已成了人人惊惧的存在。别说收容,光是得知他们身份,百姓便慌忙报官。
然而仍有不少贵族成功逃脱。想要一网打尽,并非易事。
他们有钱财,有声望,有人脉。这场追捕,注定漫长。
此时,将晨与赢政的对弈也已结束。随着将晨最后一子落下,赢政满盘皆输。
赢政并未动怒,反而笑道:“也不知让让寡人?”
“让了,你也赢不了。”将晨摊手。
赢政含笑:“今日立威已见成效。对付这些贵族不可操之过急,需如慢工细活,小刀割肉,循序渐进。”
“我明白。”将晨颔首。
二人又细论楚国局势。
“三日后尚有年前最后一次大朝会,你莫要缺席。匈奴单于的使者也会前来。”赢政忽然想起。
“单于使者?”将晨一怔,“匈奴?”
“正是。单于乃匈奴新立的共主。”赢政确认道。
将晨若有所思,点头离去。
临行前,他依赢政嘱咐,照例前往后宫拜见母后——至少是名义上的母亲。自上次一别,这位母后似乎也已明了他的身份。
当然,也更明白了现实。
她不过是赢政的一名妃子,说什么都没有用。
更何况是向将晨提要求?
回想起来,她自己都觉得后怕。
这次相处倒很平常,只是照例问候了几句。
毕竟是亲生母亲,将晨不到万不得已,实在不愿把事情做绝。
这次见面比上次平和许多。
见面结束,将晨回到家时已经很晚了,过了凌晨。
雪女还没有休息。
阁楼上,她独自跪坐在窗前,静静望着窗外的雪景。
但她没有察觉到,在她不曾注意的暗处,正有一双痴迷的眼睛不断注视着她。
脚步声响起。
将晨走了进来。
雪女转过头:“一年连下数百城,一战坑杀百万兵,大将军终于回来了。”
说话间,她站起身,为将晨卸下身上那看似厚重、入手却轻若无物的盔甲。
“事实证明,还是杀得不够。”将晨摇头。
楚国的事,他已经尽力做到最妥帖。然而,那些四散奔逃的楚国贵族——
他们早知道将晨破城后可能会针对他们,所以不少人早在城破之前就悄悄逃走了。
遍布天下各地。
他们还带走了大量珍贵的财富。
有了前车之鉴,这些贵族都有了防备。
天空飘着细雪。
“雪女,我一定会得到你,你一定是我的,一定是这样。等着吧,等我救你出来,我一定 ** 暴秦,救你出去。”
小高低声自语。
手中的水寒剑散发着凛冽寒气。
但——
咻!
依旧是那根筷子。
但这次没有射中——因为在无法闪避的前一刻,小高感到一股恐怖的力量猛地将他推开。
接着衣领一紧,高渐离便发觉自己已不在原处。
“何人相救?”高渐离回首望去。
那是张清艳绝伦的容颜,美得令人屏息。
任谁见了都难免心动。
可若是痴情之人——
“此女虽美,终究不及我心中明月。”
高渐离痴痴回望那座阁楼,眼中映着那道倩影,心头脑海俱被那人占据。
脚步声踏碎雪夜的寂静。
不过转瞬,高渐离原先站立之处已现人影。
目光仍凝望着远去的方向。
草庐内数道身影静候。
当那绝色女子带着高渐离入内时,满室目光齐聚。
太子丹与魏国公俱在屋中。
“小高,你又去了。”太子丹似早知他的去向。
高渐离默然入内,屈膝跪坐。
垂首不语。
“唉!”太子丹恨铁不成钢,“大丈夫何愁无妻?将晨已返咸阳,你忘了前番教训?只为多看两眼,值得么?”
不过是个女子,竟消沉至此。
岂是男儿所为?
他堂堂太子丹, ** 妻都被将晨掳去,又何曾这般颓唐?
高渐离依旧沉默。
那绝色女子冷然开口:“这些时日,我们已查得将晨的密室所在。”
“嘶——晓梦,果真寻着了?”太子丹腾地起身,声透激动。
晓梦投来轻蔑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