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丹掩唇轻咳。
晓梦从容说道:“不过将晨在府中的时候不便行动。三天后,大秦将举行年前最后一次大朝会,届时将晨作为监国必须出席,那便是动手的最佳时机。”
这些反抗秦朝的人,终究还是出乎意料地走到了一起。
为了 ** 秦朝的统治,他们四处奔走,竭尽全力。
同时也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救下了许多旧楚贵族。
不少被救出的旧楚贵族都逃往了魏国。
魏国自然十分欢迎这些贵族的到来。
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他们太富有了。
但近来秦国似乎有所察觉,已在秦魏边境附近的城池严密布防。
“好,那就定在三天后行动!”
时光流转…
短短三天内,血色迷雾迅速弥漫。
凡是秦军驻扎之地,到处都在通缉追捕旧楚贵族。
一旦抓获,立即关押。
将晨追捕这些人并非为了正义,而是觊觎他们积累的财富。
这三天里,将晨以监国身份时常前往秦王宫协助处理朝政。
朝会前一日,将晨在阁楼中召见了李斯。
“紫轩阁包庇刺客。李斯,你身为大秦重臣,怎能做出这等事?”将晨为李斯斟了杯水。
他语气看似平和,字字却令李斯胆战心惊。
“臣…知罪。”李斯急忙低头认错。
“但愿你是真明白。这些刺客,实在太狡猾了!”将晨轻声叹息。
李斯作为朝廷重臣,曾为歼灭诸国立下大功,将晨并未深究。
历史上李斯的问题,多半是受赵高蛊惑所致。
就其本身而言,此人确实颇具才干。
“听说你师从荀子?”将晨忽然问道。
“正是!”李斯硬着头皮应答,心中暗觉不妙。
要知道,当年将晨在齐国时,曾一举重创儒家。
在小圣贤庄,他当着荀子的面,斩杀了众多儒门**。
至今,儒家众人对将晨仍心怀愤恨。
但令将晨意外的是,这些儒家**极为明智。
即便心怀怨恨,他们既不诋毁,也未采取任何报复行动。
仿佛只是默默咽下了这个亏。
明智之举。儒家这种明哲保身的智慧,让将晨不禁感叹——难怪后世要“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儒家确实有其过人之处。
“如今秦国,何时能对魏国用兵?”将晨转而问道。
他未在此话题上多作停留,更关心魏国的动向。
许多原赵国旧地的贵族见风向不对,早已逃往魏国。
这些人带着大量财富,使魏国成为诸多余孽的藏身之地。
必须尽快展开一场彻底的清洗!
“短期内,至少一两年内,难以实现。”李斯沉思后摇头答道。
“原来如此。”将晨表示理解。
与历史相比,秦国已提前了四年行动。
对李斯,将晨颇为赏识。
他向来不刻意打压有才之士,尤其是对秦国有益之人。
但赵高与胡亥则完全不同。
此次召见李斯,主要是为了解大秦的国情基础。
这些年来,将晨常年征战,对军务了如指掌,治国之道却所知有限。
长谈之后,送走李斯,将晨独坐原地,望着星空默默出神。
雪女悄然走近,与他相对而坐。
“这两年来,我 ** 无数,该死的、无辜的皆有,死在我手中的何止百万。你可曾对我有何看法?”将晨问道。
“没有。在大秦子民心中,你是英雄。”雪女清冷的脸上,浮现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并非秦国人。”将晨说道。
“或许吧。”雪女望向窗外。
将晨并未深思,次日清晨,天尚未亮,他便抵达秦王宫。
宫门外已有众多官员提前等候。
虽是将晨首次以监国身份主持大朝会,但他对基本流程仍有所了解。
作为监国,无需在宫门外等待。
步入秦王宫,他看见赢政独自一人早已坐在那里。
“赵地又发生叛乱了。”赢政将手中的竹简扔给将晨,语气中透着怒意。
“寡人待他们宽厚,处处忍让,就是希望赵人明白,我大秦远胜旧赵。可为何无人理解寡人?”赢政胸口起伏,显然极为气愤。
多年来,赢政尝试了各种手段,赵地却始终软硬不吃。
将晨阅读竹简,不禁仰天长叹:历史上的秦朝 ** ,实非偶然!
赵地的叛乱频发,与楚地相比毫不逊色,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即便施以安抚,对方也毫不领情。
“你说,寡人该不该生气?”赢政问道。
将晨未让父亲失望,点头答道:“确实该生气。归根结底,是父王过于仁慈。对待旧民,过于仁慈难以驾驭。”
赢政沉默不语。
仁慈?他在赵地的名声,与将晨在楚国的风评相差无几。坑杀赵人一事,赢政也曾做过。
“ ** 平民并无用处。”将晨摇头。
若论清理最彻底之地,当属齐国,堪称其他各国的典范。齐国被灭后顺利归附,几乎未遇太大阻力,统一后更是异常顺从,从未发生大规模叛乱。
“寡人不想当慈父。”赢政郁闷地说。
被将晨一口一个慈父地叫,他难道不要面子的吗?
但赢政看了看将晨,想到他做过的事——坑杀百万人,通缉贵族。
整个楚国,如今光是听到将晨的名字,就能吓破胆。
秦三公子,早已成为楚国的噩梦。
“今天有单于的使者来,你收敛一些。”赢政忍不住提醒。
将晨点头。
“咳咳!”赢政咳嗽起来。
将晨脸色微变。说实话,这一年来,赢政的面容苍老得厉害,远不止几岁可以形容。
老得不正常,身体虚弱也不正常。
哪怕不愿承认,将晨也不得不面对现实:赢政年纪渐长,身体确实越来越差。
可他现在才三十多岁,就已经如此苍老。
将晨没有回应。
赢政也不知道他听进去了没有。
商鞅变法之后,经过几代秦王的努力,如今秦国的法律已相当完善。
就连后世的汉朝也沿用秦法,这足以说明问题。
事实证明,过时的终将被淘汰。
而那些旧贵族,却一心只想走回头路。
“传单于使者进殿。”
“传单于使者进殿。”
“传单于使者进殿。”
片刻后,赢政挥了挥手。单于的使者早已在殿外等候。
整个朝堂一片寂静。
踏、踏、踏、踏——
很快,门外传来脚步声。
三个人大摇大摆地走进殿内。
不少官员暗自感叹:不愧是匈奴人,果然彪悍。
他们走过时,身上还带着一股气味,让不少人皱起了眉头。
“单于使者非凡,拜见大秦秦王。”
领头的单于使者以一口流利的中原官话开口。
赢政抬手示意免礼:“你们单于来大秦已久,寡人事务繁忙,今日才得空相见。你们前来所为何事?”
“大秦帝国乃中元最强大、最尊贵的国度,我匈奴则是关外最强部落,拥有最勇猛的战士。因此大单于愿与大秦联姻,共修盟好。”非凡转身说道。
他神情激昂,配合魁梧凶猛的身形,一时气势逼人。
非凡想借此给大秦一个下马威,目光扫视后,选中了赢政下座一人——那人唇红齿白、面貌柔和,看似容易对付。
非凡心中暗喜:若能在秦王殿上吓倒此人,匈奴便能在和谈之初掌握主动,大秦也将颜面扫地。
他清楚,能坐在大王近前的,必是重臣,甚至可能是未来储君。
于是单于使者凛然发问:“敢问秦王,此人是谁,竟能与尊贵的大秦之王如此接近?”
非凡指向将晨。
“监国而已。”赢政随口答道,仍在思量联姻之事。
赢政未留意到非凡脸上闪过的喜色——监国,竟是如此年轻,必是温室中长大的娇花,更是大秦未来的继承人。
非凡迫不及待,猛然释放出排山倒海般的凶悍气势,压向赢政下座的将晨。
非凡乃草原上勇猛无比的战士,常饮敌人鲜血,杀气极重。
一来便欲施威,意图吓倒将晨。
非凡身旁众臣见他突然沉默,皆是一怔。
随即,见他浑身散发骇人气息。
两双眼眸中,杀机凛冽。
那视线的尽头,竟是赢政座下的少年。
那眉目清秀的少年。
李斯与王翦不约而同地咽了咽喉咙。
二人立于百官最前,将一切看得分明。
这真是……
李斯额角渗出冷汗。
招惹谁不好,这匈奴使者怕不是个傻子。
满朝文武,哪怕是冲撞秦王、与赢政对峙都无妨!
何苦非要领教杀神的气场?
坑杀百万兵卒,屠戮百万生灵。
丧命于将晨手中之人,岂止一两百万之数?
单是死于他手中的匈奴,便已超过十万!
然而这一切,那使者毫不知情。
能流利说出秦国官话,已是临时苦学的结果。
况且,也无人知晓将晨之名。
更无人想到,那盔甲之下竟是一张清秀年轻的面容。
谁能料到,这唇红齿白、眉目温和的少年,竟是当世最令人胆寒的杀神。
因此,有些结局,早已注定。
将晨本在静观其变,无意插话。
却忽然察觉那匈奴使者正打探自己的消息。
而且——那匈奴人竟在盯着他看。
他在看自己!
将晨抬手挠了挠头,略带不解地回望匈奴使者一眼。
只见对方正横眉怒目地瞪着他。
满脸横肉,凶相毕露。
至于其他,将晨倒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只是觉得莫名其妙。
好端端的,这匈奴使者为何如此瞪着他?
莫非是看他不顺眼?或是得知他是监国心中不忿?
你一介匈奴使者,管得未免太宽了些。
将晨下意识地回瞪了一眼。
轰——!!!
炸了。
全场瞬间沸腾。
杀神的杀意,岂是言语能形容的。
数百万人命,早已引发质变。
单于使者仿佛看见尸山血海迎面扑来。
他恐惧,他慌乱,他嘶声大喊:
“别过来!别过来!!”
噗通!
单于使者一屁股跌坐在地,蜷缩着向后挪退。
将晨这一眼中所藏的杀意,岂是言语能道尽。
那汹涌的杀气如潮水般一波波压来。
非凡愣住了。
更惊恐地发现——自己找错了人。
立威,竟找错了对象。
“靠!”
赢政在上方看得清楚,那单于使者竟想以气势震慑将晨?
赢政也看愣了。
更被这单于使者的操作惊呆。
世上竟有这种人?
“一年连破数百城,一战坑杀百万兵,区区一个单于使者,怎扛得住这般杀意。”赢政无语。
哪怕在秦王殿里随便找个人都行。
偏偏挑中了杀神。
在杀神头上动土?
找死么?
哗啦啦——
没过多久,单于使者的裤子湿了一片。
他身旁两名侍从同样感到窒息。
但这股气息并非针对他们,
而是针对——
匈奴使者非凡。
将晨从容起身,目光平静地望向单于使者。
他缓步行走于百步禁域之内。
这片 ** 除特定内侍外,任何朝臣不得擅入,唯将晨享有此特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