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件事让贾东旭察觉到一个意外的情况——闫埠贵正在拼命自救。
没错,闫埠贵这么做绝对是为了救自己。
贾东旭清楚,闫埠贵不久前因为在班上欺负何雨柱的妹妹雨水,被何雨柱告到了轧钢厂人事科。
结果闫埠贵丢了工作,被学校罚去掏厕所。
他一个小学老师,哪受得了这种苦?
肯定在绞尽脑汁想办法脱身。
也就是说,他想立功。只要立了功,就有机会不再掏粪,重新回去教书。
看来,这次冰窟窿救人事件,就是闫埠贵紧紧抓住的立功机会。
可惜,被何雨柱给搅黄了。
贾东旭能想象到事情败露后,闫老西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模样。
贾张氏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嗓子都快说干了。
秦淮如在旁边适时插了几句嘴:
“东旭,那傻柱还在轧钢厂搞了个蔬菜大棚种植基地。”
“就是把一大片荒地开出来,用泥巴垒墙,上面盖油布。”
“说来也怪,盖上油布以后,就算是大冬天,在里面撒菜种,居然也能长得像夏天一样好。”
“上个月我还进厂去那大棚里摘茄子、摘辣椒,跟刘成媳妇一起干了半天,一人挣了五毛钱呢。”
听媳妇这么一说,贾东旭觉得简直不可思议。
“什么?秦淮如,你刚说寒冬腊月,那什么蔬菜大棚里能长出茄子和辣椒?胡说八道,这怎么可能?”
贾东旭一脸 ** 也不信的表情。
贾张氏突然开口:“东旭,是真的。那几天淮如每次下班回家,都会悄悄带回来一个青辣椒,我亲眼看见的,绝对错不了。”
贾东旭一时愣住。
他实在无法想象,在这天寒地冻、滴水成冰的严冬里,竟有人能种出辣椒和茄子。
“听说现在轧钢厂的蔬菜大棚基地,每天都能收成几千斤菜,完全能满足全厂工人的吃菜需要。”
“多出来的菜还会供应给下面的机械厂和机修厂。”
秦淮如又补了两句。
贾东旭只觉得脑袋发胀。
这简直不可思议,这么好的事情,不就是传说中的洞天福地、神仙居所吗?
傻柱那家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对了,肯定是那群大鼻子专家教他的。
一定是!!
贾东旭恨透了那群外国专家。
当初他就是因为举报何雨柱和那些专家来往过密,才被送到采石场劳改的。
可他万万没想到,何雨柱不但没出事,还从那些专家那儿捞到这么多好处。
何雨柱就是靠着从专家那儿学来的本事,在轧钢厂混得风生水起。
贾东旭对何雨柱有多恨,就对那群专家有多怨。
负责监督的工作人员通知贾东旭,探亲时间到了,该回去干活了。
贾东旭拎着母亲和妻子带来的一大堆东西,依依不舍地告别,转身走回采石场。
贾张氏和秦淮如也离开采石场,蹬着三轮车往家赶。
前一天,壹大妈也曾骑着这辆三轮车来给易忠海送年货。
她按易忠海的嘱咐,特意带了旧棉袄和旧棉裤,只给他买了一顶新帽子。
除此之外,就只有糟鱼罐头和香烟。
光是买烟,壹大妈就花了将近十块钱。
易忠海在采石场改造期间,渐渐摸清了这里的门道。
在这个地方,香烟就是硬通货。
不论是监工队长黑皮,还是那些爱欺负人的壮实犯人,只要递上一包烟,对方的态度立马就会好转。
除了衣物、食品和香烟,易忠海还特意让壹大妈送来一本特别的书。
书里记载着某些特殊部队成员身上的标记——有的是独特纹身,有的是特定部位的疤痕。
这本书是易忠海用五包烟从一个老犯人那儿换来的消息。那老犯人来历不明,却知道不少隐秘事。
他还告诉易忠海,在某个特定地点可以找到专人购买这类书籍。
上次壹大妈来探视时,易忠海仔细交代了时间、地点、接头人和价钱。壹大妈依言照办,果然带回了那本书。
她相信这本书或许能助老易早日脱离困境,便将书缝进棉袄的补丁里。
易忠海当晚就拆开补丁,取出了书。
他想得到这本书,是受了何雨柱举报的启发,也想通过举报立功。
在采石场立功太难了。贾东旭那次纯属侥幸,毫无参考价值。要易忠海冒险冲进危险区救人,他绝对做不到。
既然场内无法立功,他只能另寻他路。
他不愿坐等五年刑期结束,只想尽快减刑离开。
于是,易忠海把主意打到了举报敌特分子上。
拿出那本特别的小册子后,易忠海蜷缩在被窝里,借着手电筒的光亮仔细阅读上面的内容,认真记下每一个特殊标记。
他非常清楚,这上面哪怕看似微不足道的一个记号,都可能成为他立功减刑的机会。
“师父,你睡了吗?”
突然!一个声音像惊雷一样在易忠海耳边炸开。
易忠海差点被吓破了胆。
他掀开被子,看到贾东旭那张讨打的笑脸。
“东旭?!”
“你可吓死我了。”
“你怎么来了?”
“大半夜不睡觉,跑我这儿干嘛?”
易忠海压低声音问贾东旭。
就刚才那一瞬间,易忠海惊出一身冷汗。
“师父,我来看看你,顺便问问你,壹大妈有没有给你送衣服和年货来。”
“没想到这么晚了,你还躲在被窝里看书。”
“师父,你也太用功了吧?”
贾东旭嘿嘿笑着。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易忠海看书,而且还是大半夜的,缩在被窝里打着手电偷偷看。
贾东旭的直觉告诉他,师父看的不是什么普通的书。
易忠海一把捂住贾东旭的嘴!
“嘘!”
“东旭,小声点,别让人听见。”
“咱们师徒俩能不能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就全靠这本书了。”
易忠海捂着贾东旭的嘴,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贾东旭吃了一惊。
师父看的到底是什么书?
居然这么重要。
能决定他们师徒俩能不能早点从这里出去?
贾东旭顺着电筒光仔细看了一眼那本书,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还有一些特殊标记的图案。
只看了一眼,他就觉得头晕眼花。
“师傅,您专心看吧,我不打扰您了。”
“师傅,您可得认真学、仔细看,咱们师徒的前程都指望这个了。”
贾东旭低声说完这几句,便轻手轻脚离开了易忠海的通铺床位。
易忠海和贾东旭一样,都睡在这种大通铺上。地上铺着厚茅草,草上摊着被褥,十几个劳改犯挤在一起睡。打鼾声、放屁声、磨牙声、梦话声……各种动静不绝于耳。
送走贾东旭后,易忠海缩进被窝,借着手电筒的光继续翻看那本书——当年上学时都没这么用功过。
“奶奶,新年好!雨水来给您拜年啦!”
“雨水新年好,又长一岁喽,来,拿着红包。”
大年初一,鞭炮声中,何雨柱带着妻子和妹妹来给老太太拜年。老太太很慷慨,给孙女、孙女婿连同妹妹都准备了红包。
给老太太拜完年,何雨柱夫妇又去向父亲何大清和小叔蔡全无拜年。何大清则带着弟弟蔡全无去后院给老太太贺年。
这种全家团聚的过年气氛下,白寡妇的处境略显尴尬。她自知不便露面,便一直待在里屋没出来。
老太太年纪最长,师父赵山河和师娘马冬梅一早便带着三个孩子来向她拜年。等师父师娘拜完年,何雨柱和陈雪如自然也要向他们行礼。
这正是老北京讲究的礼数,尤其在年节时分最为明显。
给师父师娘拜年后,何雨柱又骑车载着妻子去另外三位师父家拜年。等一圈转回来,已近中午。
马冬梅和白寡妇已在厨房忙着煮饺子,陈雪如也系上围裙前去帮忙。何雨柱则坐在客厅,陪师父赵山河和小叔蔡全无聊天。
柱子,你家这满院的春联真好看,是谁写的呀?
赵山河望着门外的对联,笑着问何雨柱。
“师父,这都是我们家雨水写的。”
“雪如本来想去外面买几副春联,可我一想,咱家不就有个读书好的孩子吗?”
“我就跟雪如说,别买对联了,你去买些红纸、墨汁和毛笔回来,让雨水来写。”
“结果我媳妇真把东西买回来了。我给雨水铺好红纸,备好笔墨,就让她动手了。”
“还别说,雨水钢笔字写得好,毛笔字也一点不差。”
何雨柱的话把赵山河逗得哈哈大笑。
蔡全无和何大清也笑得合不拢嘴。
谁能想到,这满院的春联,竟是一个刚满十岁的小姑娘写的。
“真不错,雨水的毛笔字写得漂亮,真好看。”
赵山河连连称赞。
“饺子来喽!”
陈雪如端着两盘饺子上了桌。
“大龙,快去外面放鞭炮。”
马冬梅也端着两盘饺子走过来。
“好嘞,二虎,走,跟我放鞭炮去。”
大龙喊上二虎,跑出去放鞭炮了。
不一会儿,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了起来。
** 声中辞旧岁,
春风送暖入京城。
初一晚上,何雨柱和陈雪如陪着老太太,一起在大院住下了。
欢乐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
转眼就到了初五。
这天,何大清要走了,跟着白寡妇回宝定。
白寡妇还惦记着她那两个愣头愣脑的儿子。
来之前虽然给他们准备了吃的喝的,也留了些钱,但也不知道这俩傻小子这个年过得怎么样。
初五这天,何雨柱和陈雪如送走了何大清和白寡妇,又去汽车站把张嫂接了回来。
老太太年事已高,身边总得有人照料才行。
张嫂照料老太太已经成了习惯,老太太也习惯了张嫂的照顾。
好在过年也就那么几天。
熬过这几天,老太太终于把张嫂盼回来了。
有张嫂照顾老太太,何雨柱和陈雪如都安心许多。
轧钢厂开工了,何雨柱也得回去上班。
陈雪如的绸缎庄也重新开门迎客。
蔡全无照旧蹬三轮载客,没客人的时候,他就去粮站扛货。
雨水要等到正月十六才开学,春节一过,她就天天泡在图书馆,如饥似渴地读书学习。
这天,何雨柱像往常一样,做完招待餐后去外面上厕所。
在公厕外边,他看见刘成眉飞色舞地跟两名工人议论着什么。
“刘成,你这大喇叭又开始广播了?”
“今天又有什么新鲜事?”
何雨柱走过去,笑着打趣刘成。
“嘿,柱子,你还不知道吧?咱们院里最近可出了件大新闻。”
“大家都以为许大茂是天阉,谁知道他过年这段时间,老往半掩门跑,潇洒快活着呢。”
刘成笑嘻嘻地对何雨柱说。
“半掩门?许大茂常去半掩门?”
“难道他不是天阉?”
“难道以前说他是天阉的消息,都是误传?”
何雨柱故作惊讶地问道。
“这谁说得准。”
“有人觉得,许大茂去半掩门是故意让人看见,好掩盖他是天阉的事实。”
刘成兴致勃勃地继续说着。
“是吗?”
“真没想到许大茂是这种人。”
何雨柱仍是一脸惊讶。
他这副表情,让刘成讲得更起劲,继续八卦着许大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