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喝茶。”安陵容带着苏郁回到自己的东配殿,亲自端了茶给苏郁。
“好。”苏郁笑着接过去,看到了安陵容笸箩里的一块明黄色的布,“这是在做什么呢?”
“回娘娘的话,嫔妾看皇上的寝衣旧了,所以就想着给皇上做件新的。”
“新寝衣?”苏郁突然想起来那个剧情,于是将那还未完成的寝衣拿了起来看了看,不得不说,安陵容的刺绣确实是没得说,那金龙活灵活现的。
“娘娘,嫔妾做的可还行?”安陵容紧张地问道。
“这刺绣真不错,龙都有了神韵,不过……”
“娘娘,怎么了?”
“你这布料……有些硬啊,寝衣是贴身衣物,自然是以舒适为主。”
“嫔妾手里……没有那么好的料子。”安陵容低下了头。
“送给皇上的东西,你务必要斟酌再斟酌,哪怕心思到了,东西不行他也不会喜欢的。好料子他从来不缺,他缺的,是那个懂他的人。”
“嫔妾……不懂,还请娘娘明示。”
“他是皇上,什么好料子没见过,哪怕蜀锦云锦对他来说,都也只是块布而已。寝衣这东西,要的是舒服贴心,让他穿上就能放松下来。所以在布料选择上,你需要花着心思,东西从来都不是越贵越好,你得让他记得住,才是最好的。”
“嫔妾……好像有点懂了。”
“本宫知道你聪明,一点就透。”
“嫔妾谢娘娘提点!”安陵容激动不已。
“谢什么,你有心肯上进,本宫肯定全力支持。”
“嫔妾一定不辜负娘娘,娘娘,嫔妾还没问,您找嫔妾有什么事?”
“这个……”苏郁有些尴尬,“听闻你会制香。”
“是,会一些皮毛,娘娘需要香料吗?可是皇上不是赏了娘娘独一无二的欢宜香吗?”
“欢宜香不太合适。”
“那娘娘想要什么香?”
“你会制什么香?”
“嫔妾会制荃芜香,百濯香,千步香,九和香和鹅梨帐中香。”
“那你……会不会制……暖情香。”
“啊?”安陵容吓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娘娘,就是借嫔妾十个胆子,嫔妾也不敢在宫里制这种香啊!”
“你不会?”
“嫔妾不会。”安陵容立刻说道。
“那就不好办了呀。”对啊,这个阶段小鸟应该还没那么大的胆子,况且如今她不缺恩宠。虽然只是个常在,但架不住皇上喜欢她,不给她晋位不过是怕他的嬛嬛不高兴。
“娘娘,您要那种香料干什么?”安陵容偷偷打量着苏郁。
“不是本宫用。”
“那您……”
“娴常在,敬嫔没有教过你,在这宫里可不能瞎打听。”
“嫔妾明白,嫔妾没有打听。”安陵容立刻摇头。
“你知道的,本宫一直看好你的。”
“嫔妾明白,娘娘从嫔妾没有进宫时就帮了嫔妾太多,进宫以后,娘娘帮嫔妾得宠,又救了嫔妾父亲,还让太医医治嫔妾母亲的眼睛,大恩大德,嫔妾永生难忘。嫔妾早已打定主意,誓死追随华妃娘娘。”
“你有这份心,本宫就知足了。你好好跟敬嫔学学,不会吃亏的。”
“是。”
“既然本宫要香料没有,那本宫就先走了。”苏郁说着站了起来。
“娘娘!”安陵容突然叫住了她。
“怎么了?”
“其实……”
“嗯?”
“其实鹅梨帐中香也可以……”
“那是暖情的?”苏郁疑惑地问道。
“单用鹅梨帐中香并不会,只会安眠,但若是鹅梨帐中香加依兰花……便会……”安陵容说着脸一下子红了。
“还有这样的功效!”苏郁眼前一亮,“那你这可有这两种东西?”
“有。”安陵容小声说道。
“陵容,你可是帮了本宫大忙!”苏郁高兴地拍了拍安陵容的肩膀。
“能帮到娘娘,是嫔妾的荣幸。”听到自己被苏郁夸奖,安陵容抬起头来,眼睛都亮晶晶的。
“你放心,有本宫在,你一定不会只是个小小常在。”
“嫔妾谢娘娘厚爱!”
从咸福宫出来,苏郁开心的嘴角压都压不住,有了这个,自己这个计划一定出奇制胜。若是同时除掉了甄嬛的两大辅助,这对宜修走上太后之路,一定是个很大助力。苏郁突然自嘲地笑了,如今她所做的所有事,似乎都是在帮宜修扫清障碍。她知道自己其实做的并不对,可是,情令智昏,她没有办法控制。如果这真的是一条不归路,她也会义无反顾。
宜修把药方交给皇上后,皇上立刻派太医过来查验,当发现药方是可行的,皇上真的是松了一大口气,抓着宜修的手不停地拍着。
“皇后,你真的帮了朕的大忙!有了这个药方,宫外的百姓也有救了。”
“能帮到皇上,臣妾荣幸之至。只不过,这药方能研究出来,贡献最大的人,是华妃。”
“华妃?”皇上诧异不已。
“前几日她们来请安的时候,臣妾和她们说了皇上为了时疫的吃不下睡不好,华妃听了很是上心。不仅让太医从太医院拿古籍过来亲自翻阅查验,还让江慎抓紧研究,不眠不休了几夜才把药方钻研出来。她拿给臣妾看,臣妾又命章弥熬药给得病的宫人,反复试验了几次,又改了几味药,最终才得了这张药方。”
“华妃竟能如此心系天下。”
“皇上,臣妾们都是女人,这天下臣妾们不懂,惟心系一人而已。”
“皇后这几日也辛苦了,督促着他们也定没有睡好吧。”
“皇上才辛苦,瞧您眼下乌青的,臣妾心疼。”宜修看着皇上,不由得眼圈发红。
“华妃研究这药方,她自己不送,怎么让你送过来了?”皇上笑着问道。
“皇上不知,华妃几夜没睡,听宫人来报已经累病了。臣妾怕她也染了时疫,立刻派人去看她,她说时疫不能等,派人送了方子过来,要臣妾赶快把药方给皇上送来。只是她这一病,反倒把太医们都吓到了。加上华妃统领西六宫之事,她这一病,那边也要乱套了。”
“病了?”皇上皱了皱眉头,“朕这里走不开,皇后,你替朕照顾好她。你是六宫之主,可要把好关,切不能让后宫混乱。”
“是,臣妾一定照看好后宫,皇上也是,要照顾好自己。”
“朕知道。”
“那臣妾告退了。”宜修行了个礼走了出去。
“娘娘,您这样夸华妃,会不会让皇上怀疑?”剪秋小声问道。
“夸华妃?本宫夸了吗?”
“夸了呀,药方一事,您夸了。”
“听话不能听一半,你得听弦外之音。”宜修笑着用帕子擦了擦手将帕子扔给了剪秋,“扔了吧,回头让内务府多送几条过来。”
“是。”
“皇上,如今华妃娘娘都让人研究出了治疗时疫的药方了,您怎么还是愁眉不展的?”看着皇上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苏培盛端过来茶来问道。
“药方研究出来确实是好事,只是华妃……”皇上皱了皱眉头,“还是不够稳重啊。”
“华妃娘娘都病了,那也是着急为皇上分忧。”
“她太急了,说白了,还是急功近利为了邀功。倒是皇后……”
“皇后娘娘从不邀功,是心里惦记着皇上的。”
“她倒是惦记朕,只是这功确实和她没什么关系。她们两个啊,还是表面和谐罢了。”
“表不表面的,都是和谐。”苏培盛笑着递上了茶。
“就你个老东西聪明。”皇上也笑着接过,是啊,表面和谐,才能相互制衡,他可不希望她们真的和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