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燕王……还在……” 垂死士卒用生命传递出的消息,如同暗夜中的星火,重新点燃了张信大军的希望。他立刻下令,全军沿着痕迹所指的西方,全力搜索!
又经过两日不眠不休的艰难跋涉,他们终于在一处极其隐蔽的、有地下水源的小型绿洲中,找到了几乎已成强弩之末的燕王残部!包括朱棣在内,幸存者已不足五百人,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依靠着猎取少量沙鼠和挖掘草根维系生命。
见到张信援军,这些百战余生的将士们忍不住相拥而泣。朱棣虽虚弱至极,但眼神依旧锐利,他紧紧握住张信的手,声音沙哑:“张将军……辛苦了……朝廷……没有忘了我们……”
张信立刻安排救治伤员,分发食物饮水,并将朱棣安置在担架上,准备即刻启程返回。他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北元的游骑随时可能出现。
(承)
朱棣获救的消息,由张信用最快速度传回南京。朱标闻讯,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大半。他立刻下旨,褒奖张信及救援将士,并命沿途官府准备好医药食宿,迎接燕王班师。
然而,就在朱棣被救回北平,安心养伤,朝廷上下皆以为此番风波即将平息之际,一场针对朱棣的致命暗杀,却在北平燕王府内悄然上演!
一名负责朱棣汤药的侍女,在试毒后无恙的汤药中,趁人不备,悄然加入了另一种无色无味的剧毒!幸得被奉命暗中保护(亦为监视)朱棣的锦衣卫暗哨及时发现,当场将其擒获,那碗毒药也被打翻在地,冒起阵阵刺鼻白沫。
(转)
经锦衣卫连夜突击审讯,那名侍女熬刑不过,招认是受王府一名掌管采买的管事指使。而那管事,在得知侍女失手被捕后,竟在自家房中悬梁自尽!线索再次中断。
毛骧将此事急报朱标。朱标震怒不已!对方竟然将黑手直接伸向了刚刚死里逃生的燕王府!这次的目标明确就是朱棣本人!是北元细作?是朝中与朱棣有仇怨者?还是……那个一直隐藏在深处,连番兴风作浪的幕后黑手,见朱棣未死,恐其碍事,故欲除之而后快?
朱标严令毛骧,以此事为突破口,深挖那自杀管事的背景、人际网络,以及与之前方孝孺、钱唐案的潜在关联。他感觉到,这几起事件之间,似乎有一条若隐若现的黑线串联。
(合)
朱棣经历此次漠北濒死和王府暗杀,虽身体虚弱,但心性似乎更为沉潜。他在病榻上上书朱标,言辞恳切,感谢皇兄救命之恩,并对自己此前“行为不谨,致招物议”深感悔恨,表示日后定当恪守臣节,安心养伤,不再过问军事。
其态度之恭顺,与之前判若两人。但朱标深知自己这个四弟,绝非凡俗。此番挫折,是真正磨去了他的棱角,还是让他将野心隐藏得更深?
朱标回信抚慰,赏赐丰厚,并增派太医和护卫,名为照顾,实亦加强监控。他必须确保朱棣活着,但不能让其再成为不安定的因素。
辽东方面,徐达稳扎稳打,逐渐扭转战局,将蛮子、哈剌章的军队逼退。北疆的烽火,暂时告一段落。
朝局似乎再次恢复了平静。然而,毛骧对那自杀管事的深入调查,却有了一个令人意外的发现:该管事的一个远房侄女,竟在已故太子妃常氏宫中当过差,并且在常氏病重前数月,被调往了司药局!而指使她下毒谋害朱棣的那名管事,其家中搜出的财物里,有一锭官银的编号,与之前漕运贪墨案中失踪的一批官银编号吻合!所有的线索,仿佛在这一刻,诡异地交织在了一起,指向了一个更加庞大、更加恐怖的阴谋网络!朱标意识到,他面对的,可能不仅仅是一个“烛龙”,而是一个盘根错节、渗透至深的庞大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