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谭老爷特意让张大胆提前回家。
张大胆挺意外,没想到谭老爷今天这么体恤,让自己早回去陪婆娘。他心里欢喜,脚步也轻快了些。
到了家门口,张大胆看见两个人正扒着门缝往里瞧。
他心里顿时一紧,八成是老婆又跟她那情人在里头私混。
面对老婆水性杨花,还给他戴了顶绿帽子,让他在街坊邻居面前丢脸,张大胆顿时愤怒起来。
这该死的臭婆娘,偷情也不出去偷,偏要在家偷,这不是让他难堪吗?
他火气“噌”地就上来了,他闷头猛撞房门……。
“哐当”一声,两扇门板被撞开。他收不住劲,“噗通”摔在地上……。
此时地上一滩血渍,张大胆手掌一撑地,手顿时被粘上黏糊糊血迹。
张大胆抬起来一看——是鲜血。他心里“咯噔”一下,顿时知道不对劲了……。
他抬头往屋里瞧,桌椅都翻了,东西撒了一地。
他顾不上疼,慌忙爬起来就喊老婆,一声接一声地叫,屋里屋外都没动静,没人回应。
难道老婆被情夫杀了?这地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张大胆有些疑惑想道
他慌忙的四处查看,扶着墙四处找,手上的血蹭在墙上,留下个清楚的印子……。
……………………
没多久,县衙捕头带着衙役推门进来。他们先瞧见墙上的血手印,再看张大胆满身是土,手上还沾着血。
捕头没多问,直接喝一声:“拿下张大胆!”又指着血手印,“你老实说,人是不是你杀的?”
张大胆急忙辩解:“不是我!真不是我!”
捕头不听他分说,挥手让衙役动手。衙役上前按住张大胆,反剪了他的胳膊。
张大胆心里憋着一股气,挣着喊:“我怎么会杀她?她就是给我戴绿帽,我也没动过杀心啊!这是冤枉我!”
街坊邻居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说开了。
“他俩天天吵,前阵子张大胆还拿刀追他老婆呢!”
“准是他杀的!”
“他老婆在外头有人,他肯定气不过,为了面子,下手杀了人!”
“没错,偷人偷到家里,换谁都忍不了,肯定是他干的!”
人群里有人跟着起哄,几句话下来,街坊们看张大胆的眼神都变了,像是认定了他就是凶手。
张大胆刚想张嘴辩解,衙役已经反剪了他的胳膊,他被押着往大牢走,一路挣扎着喊“不是我”,可没人理会。
最后,他被推进牢房,铁锁“咔哒”一声锁上。
他靠着墙坐下,盯着手上没擦净的血,满脑子都是疑问:到底是谁在栽赃他?难道是那婆娘的情夫?
那婆娘又跑哪儿去了?他不信她死了,肯定是他们合伙设计坑害自己。
他心里又气又急,堵得发慌,说不出的难受……。
……………………
牢门“吱呀”开了条缝,狱卒端着托盘递进饭菜——一碟红烧肉,一只烧鸡,一只烤鸭一大碗米饭,还有半壶酒。
张大胆盯着这所谓的“上路饭”,喉头滚了滚。
明日就要问斩,这满桌油香却像堵在嗓子眼,咽下去全是苦味。
“不吃白不吃……”张大胆抓起一只烤鸭,咬下一大口,油顺着嘴角流。
他撕开鸭腿,几口啃完一只鸭腿,将烤鸭放到一旁桌上,又拿过烧鸡,撕开鸡腿往嘴里塞,快速嚼着往下咽……。
他攥紧拳头,端起碗,筷子扒着饭往嘴里送,汗水掉下来,混着米粒,他没嚼烂,直接往下咽……。
他心里直犯嘀咕:这里面绝对有鬼。刚抓进来没几天,明天就要砍头,哪有这么快的?这分明是栽赃,想赶紧把他处死,好把案子定死。
不行,得逃出去,他加快了吃的速度,心里盘算着法子,得先吃饱,才有劲逃。
几口扒完饭,他拎起酒壶往嘴里灌,辛辣的酒液呛得他咳嗽,却硬是灌了大半壶。
放下壶,他蜷在墙角,假装捂着肚子哼唧,在外面喊道声音越来越大说道:“疼……疼死我了……我肚子痛啊,好痛啊,好痛啊……”喊了半晌,门外没动静,狱卒并没有被他引诱进来。
他顿时气愤起来,这些家伙真是不管他的死活啊,他愤怒的抄起地上的空碗,“哐当”一声砸在牢门上。
“快来人!要死人了!不开门我就死在这里!你们这些没良心的家伙,狗娘养的……”他拍着门板大吼。
两个狱卒听见张大胆的动静,转头瞪着他,眼神里带着狠劲。
“嚎什么嚎?”一个狱卒骂道,“死到临头还折腾,皮痒了是吧?再吵,看我不收拾你!”
另一个狱卒也跟着啐了一口:“安分点!欠收拾啊,大爷现在就来收拾你!”
钥匙串“哗啦”响,牢门被拉开条缝,两个狱卒一个持棍,一个叉腰站在门口。“真是欠收拾,再给你添一顿棍子饭 ……”
两人说着就往前冲,一个抡起棍,照着张大胆肩头就砸。
“哎呦!”张大胆疼得叫出声,身子一歪。
另一个狱卒跟上,抬脚踹在他腿上,他踉跄着撞在牢墙上,“哎呦喂!”又痛呼一声。
“还敢折腾?”持棍的狱卒又一棍打在他背上,“让你老实点!”
张大胆疼得直咧嘴,却借着这阵疼劲,故意喊得更响:“疼死我了……快不行了……”张大胆瞅准机会,猛地撞一名狱卒。
那狱卒没防备,被撞得踉跄,手里的棍掉在地上。
张大胆顺手抄起棍,不等另一个人反应,一拳砸在他面门,那狱卒闷哼一声倒了。
被撞的狱卒刚弯腰捡棍,后颈已挨了一下,也软倒在地……。
他赶紧在狱卒身上摸,从腰间摸出串钥匙……。
手抖着试了好几把,才解开脚镣和手铐,铁镣落地发出“哐当”响。
他拎起那根木棍,蹑手蹑脚溜出牢房。
转过拐角,正撞见两个狱卒靠在墙边闲聊,手里还摇着扇子。
张大胆屏住气,悄悄绕到身后,一棍一个敲在两人后脑勺,遭遇闷棍的俩人头一歪,瞬间瘫在地上……。
张大胆快步冲到衙门侧门,拽开插销,拉开门就往外跑……。
夜色里,张大胆警惕的望着四周,辨别方向,头也不回地向城外的树林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