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光未大亮，晨曦透过窗棂，在殿内投下朦胧柔和的光晕。
沈星辞醒来。
意识回笼的瞬间，首先感受到的便是怀中沉甸甸的重量和紧密的贴合感。
萧璟冉依旧像只无尾熊般缠在他身上，脸颊埋在他颈窝，呼吸均匀绵长，睡得正沉。
那条不安分的腿，也依旧霸道地架在他的腰际。
沈星辞垂眸，看着怀中人恬静的睡颜，那毫无防备的模样，让他心底某处微微发软。
他尝试着，极轻地动了一下，想在不惊扰对方的情况下抽身。
然而，他刚有动作，萧璟冉便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不满地蹙起好看的眉，在睡梦中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手臂收得更紧，甚至无意识地在他胸口蹭了蹭。
“别动……”
带着浓重睡意的命令，软糯得毫无威慑力，却像羽毛般搔刮过沈星辞的心尖。
沈星辞的身体瞬间僵住，不敢再动。
他能感觉到，因为清晨某些自然的生理反应，以及萧璟冉这无意识的磨蹭，自己的身体正发生着某些不受控制的变化。
让他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这实在是一种煎熬。
甜蜜，却更磨人。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体内躁动的气血。
然而，萧璟冉身上那愈发浓郁的冷香，却无孔不入地钻入他的鼻腔，与他自己身上干净的气息交融，形成一种独特而暧昧的味道，不断瓦解着他的自制力。
就在他天人交战之际，怀里的萧璟冉似乎也渐渐从深眠中苏醒。
他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初醒的桃花眼里氤氲着一层迷茫的水雾，带着懵懂。
他眨了眨眼，视线聚焦，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沈星辞近在咫尺的下颌和微微滚动的喉结。
然后，他意识到了两人此刻紧密到毫无缝隙的姿势，以及……紧贴着的某处不容忽视的触感。
萧璟冉的身体微微一僵，睡意瞬间跑了大半。
他不是不谙世事的稚子，自然明白那是什么。
一抹绯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从脸颊蔓延至耳根，甚至向下隐没至松散的领口之下。
他下意识地想要后退，拉开一点距离，然而身体却违背意志，反而因为这陌生的触感，而生出一种奇异的酥麻和隐秘的渴望。
他似乎并不排斥这种形式的触碰，甚至隐隐期待着更深的接触。
这种矛盾的反应让他更加羞窘，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僵在沈星辞怀里，连呼吸都放轻了。
沈星辞自然也察觉到了他的苏醒和身体的僵硬。
他睁开眼，对上了萧璟冉那双带着水光与无措的眸子。
四目相对，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火花噼啪作响。
“陛下……”
沈星辞的声音因压抑着欲望而显得格外沙哑低沉，“臣……”
他想道歉，想起身，却被当前这尴尬又暧昧的处境困住。
萧璟冉看着他深邃眼眸中翻涌的暗沉欲望，以及那极力克制的紧绷感，心头那点羞窘忽然被一种大胆的冲动取代。
他是皇帝，他是他的贵妃。
有何不可？
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抬起那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带着一丝刚刚苏醒的慵懒和故意的挑衅，指尖轻轻戳了戳沈星辞紧绷的胸膛。
“沈爱妃……”
他故意拉长了语调，听起来像是在撒娇，“你……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话是质问，那眼神和语气，却更像是无声的邀请。
沈星辞的呼吸猛地一窒，眸色瞬间暗沉如最深的夜。
他看着身下这人，明明羞得耳根通红，却还要强装镇定地来撩拨他，那副又纯又欲的模样，简直是在挑战他忍耐的极限。
他手臂猛地收紧，将试图“挑衅”的帝王更紧地箍进怀里，两人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抵着对方。
“陛下要如何治臣的罪？”
他低下头，鼻尖几乎蹭到萧璟冉的鼻尖，灼热的气息交融，声音危险而充满磁性。
萧璟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反击弄得心跳漏了一拍，身体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那点强装出来的气势瞬间消散，只剩下满眼的迷离和一丝期待。
他咬了咬下唇，声音细若蚊蚋：
“朕……朕罚你……抱紧一点……”
这哪里是惩罚，分明是奖励。
沈星辞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带着胸腔的震动，传入萧璟冉耳中，让他浑身一阵酥麻。
“臣，领罚。”
话音落下，他不再克制，低头攫取了那两片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的嫣红柔软的唇瓣。
唇舌交缠，气息交融，仿佛要将彼此的灵魂都吞噬殆尽。
萧璟冉起初还有些生涩的僵硬，但很快便在沈星辞熟练而炽热的引领下沉沦，手臂不自觉地环上他的脖颈，生涩而又热情地回应着。
晨光熹微，帐暖春深。
原本清冷的帝王寝殿，此刻却被旖旎炽热的气息彻底笼罩。
有些界限，一旦打破，便再难回头。
而有些早已深种的情愫，也终于在晨光中，破土而出，肆意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