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一夜唇齿相依后,盛木屿与沈星辞之间的关系,进入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黏腻新阶段。
盛木屿依旧冷面,却不再仅仅是纵容沈星辞的靠近。
有时沈星辞研究药方至深夜,他会默然坐在一旁,将人揽过,让他靠在自己肩头或膝上休息。
有时沈星辞炼药灵力耗尽,他会不动声色地渡去精纯灵力,指尖拂过对方汗湿的额角,停留的时间远比必要更长。
甚至当沈星辞再次试图将新炼制的药膳塞给他“品鉴”时,他会在对方期待的目光中接过,然后顺势将人拉近,用一个短暂的吻作为“回报”。
而沈星辞,则像是终于打通了任督二脉,愈发得寸进尺。
他会自然地挨着盛木屿坐下,将脑袋靠在他肩上,手指无意识地缠绕着对方的墨发。
会在他练剑时,不是远远观看,而是凑到近处,趁着收势的间隙,用沾着药草清香的衣袖去擦他并不存在的汗水,然后被盛木屿无奈又纵容地看一眼。
甚至会在他批阅卷宗时,从背后拥住他,下巴搁在他颈窝,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温热的气息扰得盛木屿根本无法专注,最终只得放下笔,将扰人的小混蛋捞到身前,用亲吻堵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这种几乎形影不离、周身都弥漫着旁人无法介入的亲昵氛围,敏锐如几位关门师姐自然看在眼里,彼此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笑容。
偶尔还会打趣两句,直把沈星辞逗得耳根通红,往盛木屿身后躲,而盛木屿则会面无表情地将人护得更紧。
而苏婉清,则几次在不远处窥见两人相处的情形,眼中的怨毒几乎凝成实质。
就在前几天,她不过是“偶遇”沈星辞,试图再次用言语暗示挑拨,话还未说两句,便被不知从何处出现的盛木屿冷声打断。
他甚至未曾给她一个眼神,只对着闻声看过来的执法堂弟子淡漠吩咐:
“宗门重地,禁止喧哗滋扰。苏婉清违反门规,带去刑堂,领十记戒鞭,静思己过三日。”
理由冠冕堂皇,惩罚不算极重,但其中的警告与厌弃意味,却如冰冷的刀锋,剐在她的心上。
十鞭下来,皮开肉绽,更痛的是那份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如此对待的屈辱。
她因忌惮盛木屿而不敢再轻易上前,只能将那噬骨的嫉妒与怨恨深深埋藏,等待着,窥伺着,一个能将沈星辞从盛木屿身边彻底剥离的机会。
就在这般黏糊糊、甜得发腻的日子里,天枢剑宗十年一度的“丹霞之试”拉开了帷幕。
“丹霞之试”虽是剑宗举办,却广邀修真界各大宗门擅长丹道的年轻弟子前来切磋,旨在促进交流,选拔人才。
一时间,宗门内比往日更加热闹,各色服饰的修士往来穿梭,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各类药香。
沈星辞作为药王谷交流弟子,自然代表剑宗药堂出战。
比赛场地设在主峰广场,巨大的青石平台上早已摆放好数百个统一的制式药鼎。
高台之上,坐着剑宗宗主、各位长老,以及来自各大宗门的评判。
盛木屿作为剑宗首席,亦端坐高台一侧。
他目光平静地扫过台下熙攘的人群,最终精准地落在了那个穿着月白药师袍,正好奇打量着周围陌生对手的沈星辞身上。
小家伙似乎有些紧张,手指无意识地蜷缩着。
盛木屿指尖微动,一缕极细微的剑气悄然破空,轻轻拂过沈星辞的手背。
沈星辞一愣,抬头望向高台,对上盛木屿沉静的目光。
那目光仿佛在说:“无需紧张。”
沈星辞弯起眼睛,对着高台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这一幕,落入了不远处一位刚刚抵达广场的华服青年眼中。
那青年身着绣有繁复云纹的锦袍,容貌俊美,眉宇间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傲气。
他身后跟着数名气息不弱的随从,排场极大。
“那就是天枢剑宗盛名在外的太子殿下,盛木屿?”
青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目光在盛木屿身上停留片刻,随即转向他目光所及的沈星辞,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与好奇。
“他看的那个……就是药王谷这次派来的小子?”
旁边一位随从低声回道:“回三皇子,正是。此子名唤沈星辞,据闻在剑宗内颇受……宠爱。”
被称作三皇子的青年,正是人间界与大盛皇朝毗邻的“北辰国”三皇子,北辰皓。
北辰国亦以丹道立国,与药王谷素来有些竞争,此次他亲自前来,存了几分打压药王谷,扬北辰国威的心思。
“宠爱?”北辰皓嗤笑一声,“看来剑宗太子,眼光也不过如此。且让本王看看,这被‘宠爱’的小家伙,有几分真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