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沈星辞回来了。
晚餐时，陆郁离表现得比平时更加安静顺从，细嚼慢咽，几乎不发出任何声音。
他偶尔会偷偷抬眼看向主位的男人，沈星辞神情一如既往的淡漠，偶尔会对林管家交代几句公司的事务。
“身体无碍了？”用餐接近尾声时，沈星辞才像是忽然想起，问了一句。
“好了，父亲。已经没事了。”陆郁离立刻回答，声音轻快，试图证明自己的“省心”。
“嗯。”沈星辞放下餐巾，“既然好了，明天按时去学校。”
“……是。”陆郁离垂下眼，睫羽掩去眸底一闪而逝的暗色。
他讨厌学校，讨厌那个要把他从父亲身边带走的地方。
晚餐后，沈星辞照例去了书房。
陆郁离站在客厅里，看着那道走上楼梯的背影，手指悄悄蜷缩起来。
他不想回那个冰冷的房间，他想……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他先回了自己房间，取出作业磨蹭了近一个钟头，才抱着几本书走向书房。
他站在门外，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敲了敲门。
“进。”里面传来沈星辞低沉的声音。
陆郁离推门进去，看到沈星辞正坐在书桌后，对着电脑屏幕在处理工作。
他站在门口，有些无措地抱着书本，“父亲……我、我有几道题不太会，可以……可以在这里写作业吗？不会打扰您。”
他指了指靠窗的沙发，眼神带着小心翼翼的祈求。
沈星辞从屏幕前抬起眼，目光在他和他怀里的书本上扫过，停留了两秒。
“可以。”
陆郁离心里一喜，立刻轻手轻脚地走到沙发边坐下，将书本摊开在矮几上。
他确实有几道复杂的数学题不会，但他选择来这里，目的并不全然在此。
他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题目上，偶尔用笔抵着下巴，做出思考的样子。
但他的感官却全力张开，捕捉着房间里的一切，键盘极轻的敲击声，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他写得很慢，时不时会偷偷抬眼，看向书桌后的男人。
暖色的台灯勾勒出沈星辞完美的侧脸轮廓，金丝眼镜反射着屏幕的微光，那专注的神情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时间悄然流逝，夜色渐深。
陆郁离终于“解决”了那几道难题，他收拾好书本，却没有立刻离开。
他站起身，犹豫了一下，走向书桌。
沈星辞察觉到他的靠近，目光从屏幕上移开，看向他。
“父亲，我写完了。”陆郁离小声汇报，他将手里拿着的一本翻开的英文读物递过去，指着一个句子，“这个……我不太理解它的结构。”
他靠得有些近，几乎能闻到沈星辞身上更浓郁的雪松味，混合着一丝淡淡的咖啡香气。
沈星辞看了一眼那个句子，是很基础的定语从句。
他没有立刻解答，而是抬眸，看着近在咫尺的男孩。
陆郁离微微低着头，露出一段白皙脆弱的脖颈，灯光下，能看见细小的绒毛，和他微微泛红的耳尖。
他捧着书的手指纤细，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装模作样。”沈星辞的声音很轻，几乎像是叹息。
陆郁离的身体猛地一僵，脸颊瞬间爆红，连脖颈都染上了绯色。
沈星辞伸出手，没有去接那本书，而是直接握住了他捧着书的那只手腕。
男人的手掌宽大，温度透过皮肤清晰地传递过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陆郁离只觉得被握住的地方像被烙铁烫了一下，那股热流迅速窜遍全身，让他四肢发软，心跳失序。
“不会做题是假，”沈星辞的目光落在他剧烈颤动的眼睫上，语气平淡无波，“想靠近我，才是真。对吗？”
陆郁离猛地抬起头，撞进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那里面没有责备，没有厌恶，只有一种了然于胸的平静，他所有阴暗的小心思，所有精心伪装的乖巧，在对方眼中都无所遁形。
被彻底看穿的羞耻感和扭曲的快感同时涌上心头。
他放弃了辩白，甚至主动将手腕更深地送入对方掌心，声音带着轻颤：“是……我想靠近父亲。”
他抬起另一只手，指尖轻轻勾住沈星辞的袖口，仰起脸时眼中水光流转，混杂着卑微与引诱。
“您……允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