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砚清刚把最后一口汤喝完,就被沈星辞按在床头亲了亲唇角。
“碗放着吧,我等下收拾。”
沈星辞的指尖擦过他的下巴,带着点黏腻的暖意,“你再躺会儿。”
宋砚清没反驳,顺从地躺下,侧头看着沈星辞端着碗走进厨房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床单上的褶皱。
那里还残留着昨晚的温度,混着淡淡的玫瑰香氛,像在无声地提醒着他,那些失控的、滚烫的片段,都不是梦。
他闭了闭眼,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闪过沈星辞趴在他胸口笑的样子,指尖划过锁骨时的轻痒,还有最后在浴缸里,那人从身后抱着他说“我喜欢你”的认真。
心脏像是被温水泡过,软得一塌糊涂。
“在想什么?”
沈星辞不知何时回来了,手里拿着条薄毯,轻轻盖在他身上。
宋砚清睁开眼,正好对上他近在咫尺的桃花眼,那里面映着自己的影子,清晰得有些晃眼。
“没什么。”
他移开视线,声音有些不自然。
沈星辞却没放过他,俯身凑过来,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尖:“是不是在想昨晚……”
“别闹,”宋砚清的声音带着点无奈,“我累了。”
“好,不闹你。”
沈星辞直起身,却顺势躺在他身边,侧头看着他,指尖轻轻划过他的眉骨,“那我陪你躺会儿。”
宋砚清没说话,只是往他身边挪了挪,让两人的肩膀靠在一起。
周末的阳光透过纱帘落在沈星辞的发梢,镀上一层柔软的金边,右耳那枚暗红色耳钉在光下闪着微光。
宋砚清看着他长长的睫毛。
这样安静地躺着,也很好。
“对了,”沈星辞忽然开口,“下周我那个前辈的画展庆功宴,你确定有空吗?”
宋砚清点头:“嗯,已经推掉了那天的会议。”
“太好了!”
沈星辞的眼睛亮了亮,凑过来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那我要跟你穿同款。”
宋砚清看着他兴奋的样子,嘴角的弧度不自觉地加深:“好。”
沈星辞笑得更欢了,又往他怀里蹭了蹭,像只满足的猫。
两人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躺着,听着彼此平稳的呼吸,感受着阳光透过纱帘洒在身上的暖意。
床尾的“总裁”打了个哈欠,换了个姿势继续睡,尾巴尖轻轻扫过床单,带着岁月静好的慵懒。
宋砚清闭上眼,鼻尖萦绕着沈星辞身上淡淡的奶糖味,混着阳光的气息,让人安心得想要睡过去。
他想,或许这就是他一直以来渴望的生活。
有一个人,能让他卸下所有的防备和伪装,能让他在疲惫的时候有个可以依靠的肩膀,能让他觉得,这冰冷的世界里,也有属于自己的温暖。
而沈星辞,就是那个给了他温暖的人。
————
下午,宋砚清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
他迷迷糊糊地接起,是助理的电话,汇报着公司的一些琐事。
宋砚清一边听着,一边下意识地往身边摸了摸,却摸了个空。
他睁开眼,沈星辞不在床上。
手机那头的助理还在喋喋不休,宋砚清却有些心不在焉,目光在房间里逡巡。
“宋总?您在听吗?”
助理的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嗯,”宋砚清回过神,“就按你说的办。”
挂了电话,他起身下床,走到客厅。
沈星辞正坐在画架前画画,阳光落在他专注的侧脸上,画笔在画布上沙沙作响。
“总裁”蜷在他脚边的地毯上,睡得正香。
宋砚清走过去,站在他身后看画。
画布上是一片金黄的麦田,风吹过,麦浪翻滚,一个穿着米白色针织衫的男人站在麦田中央,对着镜头笑得灿烂,右耳那枚暗红色耳钉在阳光下闪着光。
是沈星辞。
宋砚清的目光在画上停顿了几秒,指尖轻轻落在沈星辞的肩膀上。
沈星辞回过头,桃花眼瞬间弯起:“醒了?”
“嗯。”
宋砚清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微哑,“画得真好。”
“那是,”沈星辞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等画完了,挂在我们卧室里。”
“我们卧室?”宋砚清挑眉。
“对啊,”沈星辞理所当然地说,“难道不是我们的卧室吗?”
宋砚清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喉结滚动了一下,低声道:“是。”
沈星辞笑得更欢了,放下画笔,转身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宋总,你真好。”
宋砚清搂住他的后颈,感受着怀里温热的体温,心里那点因他不在床上而产生的失落,瞬间烟消云散。
“画完了吗?”他问。
“快了,”沈星辞抬头,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等画完了,我跟你一起去公司?”
“嗯?”宋砚清挑眉。
“去你公司转转。”
沈星辞笑得狡黠,“我还没见过宋总叱咤风云的样子呢。”
宋砚清笑了:“随你。”
沈星辞听后,起身去客房翻找起来,回来时手里拎着个帆布包,里面塞着猫零食和小毯子,“总裁”已经自觉地跳进去蹲好,湛蓝的眼睛在包里转来转去。
宋砚清看着那只被宠得无法无天的猫,无奈地叹了口气:“它去干什么?”
“陪我啊。”
沈星辞拉上拉链,只留个透气的小口,“总不能你去开会,让我一个人在总裁办公室待着吧?”
两人下楼时,司机早已候在门口,助理小张正站在车旁,见他们出来立刻迎上来。
目光在沈星辞怀里的猫包和两人同款的枫叶胸针上转了圈,识趣地没多问,只笑着打招呼:“宋总,总裁夫人,车备好了。”
“总裁夫人?”
沈星辞愣了愣,随即没忍住笑出声,侧头看宋砚清,“你这助理挺会来事啊。”
宋砚清耳尖泛红,没反驳,只是拉开后座车门:“上车。”
车刚停在宋氏集团楼下,就被前台小姑娘们的目光包围。
沈星辞抱着猫包跟在宋砚清身后走进大厅,几道好奇又兴奋的视线追着他们,直到电梯门合上才渐渐消散。
“看来宋总的绯闻已经传开了。”
沈星辞靠在电梯壁上,笑得促狭。
宋砚清没接话,只是伸手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领,指尖擦过他颈侧时,对方故意瑟缩了下。
顶层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时,正在整理文件的秘书猛地抬头,看到沈星辞怀里的猫包,又看了看宋砚清默许的神色,手里的文件夹差点掉在地上。
沈星辞把猫包放在沙发上,拉开拉链放出“总裁”,布偶猫优雅地跳出来,径直走向宋砚清的办公桌,用尾巴蹭了蹭他的裤腿。
“看来它比我熟门熟路。”
沈星辞笑着坐到沙发上,拿起桌上的财经杂志翻了翻。
宋砚清处理文件时,眼角的余光总不自觉飘向沙发。
沈星辞正靠在那里逗猫,指尖捏着猫条逗得“总裁”团团转,阳光落在他发梢,侧脸的线条柔和得不像话。
偶尔有员工进来汇报工作,看到沙发上的人和猫,都愣了愣才想起说事,离开时脚步都带着点飘,显然是被这画面惊到了。
————
陆哲时推门进来时,正好撞见沈星辞趴在办公桌上,和宋砚清头挨着头看平板,屏幕上是画展庆功宴的邀请函设计稿。
“哟,这就是‘黑白画里的色彩’?”
陆哲时吹了声口哨,目光在两人交叠的手臂上顿了顿。
沈星辞抬头看他,“你就是那个送草莓味‘礼物’的?”
陆哲时愣了愣,随即大笑起来:“行啊宋砚清,什么都跟人家说了?”
宋砚清的耳尖泛红,没说话,只是把平板往自己这边拉了拉。
沈星辞却不依不饶,起身拍了拍陆哲时的肩膀:“谢了啊,那玩意儿挺好用的。”
陆哲时笑得拍桌子:“行啊宋砚清,真人不露相!”
他凑到沈星辞身边,勾肩搭背,“兄弟我跟你说,他这人看着闷,其实……”
“陆哲时。”宋砚清的声音冷了几分。
陆哲时识趣闭嘴,转而跟沈星辞聊起画展,两人竟意外投缘,从莫奈聊到抽象派,大有相见恨晚的架势。
下班时陆哲时非要拉着吃饭,“就当……庆祝宋总脱单。”
晚饭定在一家私房菜馆,餐厅包厢里,陆哲时喝到兴头上,搂着沈星辞的肩膀:“兄弟,我跟你说,宋砚清这木头我认识二十多年,也就你能让他开窍。不行,我得跟你拜把子!”
沈星辞笑得眼尾弯起:“拜把子?那宋总岂不是成了我……”
“闭嘴。”
宋砚清把一块排骨塞进他嘴里,耳根红得快要滴血。
“说真的,”陆哲时喝了口酒,拍着沈星辞的肩膀,“我跟宋砚清认识这么多年,从没见他对谁这么上心过,你可得好好待他。”
沈星辞笑了笑,侧头看了眼宋砚清,眼底的光温柔得很:“放心,他是我的大宝贝。”
宋砚清的耳尖又红了,伸手在桌下捏了捏沈星辞的手,力道不轻不重。
吃完饭出来,刚走到停车场,就看到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站在陆哲时的车旁。
男人比陆哲时还高些,穿着件黑色风衣,眉眼冷峻,看着就不好惹,可看到陆哲时时,眼底的冰霜瞬间融化,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阿时,我来接你。”
陆哲时愣了愣,随即皱眉:“你怎么来了?”
“担心你喝多了。”
男人走上前,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外套,目光落在宋砚清身上时微微颔首,语气平和地打了声招呼:“砚清。”
宋砚清点头回应,侧身揽过沈星辞的肩,介绍道:“林深,这是沈星辞。”
又转向沈星辞,“星辞,他是林深。”
沈星辞冲林深笑了笑,抬手打招呼:“你好。”
林深也礼貌颔首:“你好。”
目光在两人交握的姿态上稍作停留,便转向陆哲时,眼底带着点无奈:“走吧,回家了。”
陆哲时被他拉着胳膊,脚步踉跄了下,回头冲宋砚清和沈星辞挥挥手,舌头有点打结:“那啥……我先走了啊,你们俩……好好的!”
说着还挤眉弄眼地眨了眨眼,被林深轻轻拍了下后背才乖乖收声,嘟囔着“知道了知道了”,被半扶半搀地塞进了车里。
车窗降下时,陆哲时还扒着窗边喊:“下周画展……我一定到!”
林深替他关上车窗,朝宋砚清和沈星辞微微颔首示意,才绕到驾驶座开车离开。
看着车子驶远,沈星辞低笑出声:“没想到陆哲时还有这一面。”
宋砚清握住他的手,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家里长辈有交情,算是从小认识。我们也回家。”
沈星辞点头,往他怀里靠了靠,怀里的“总裁”舒服地眯起了眼。
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仿佛永远不会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