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阳光刚漫过浴室瓷砖时，沈星辞就拎着沐浴露站在了浴缸边，看陆白云蜷在沙发角落啃磨牙棒，故意清了清嗓子：“过来，洗澡。”
“咔嚓”一声。
陆白云嘴里的磨牙棒差点咬断，银白的脑袋猛地抬起来，耳朵尖瞬间绷紧，透着警惕。
他看看沈星辞手里的花洒，又看看浴室蒸腾的热气，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抗拒声，尾巴尖往沙发底下藏了藏。
虽然现在是人形，那点怕水的本能却半点没减。
“昨天就没洗，”沈星辞走过去，伸手捞他胳膊时，少年跟泥鳅似的往沙发缝里缩，“再躲今晚别想碰牛肉干。”
这句话像道符咒，陆白云僵了僵。
慢吞吞地从沙发上挪下来，耷拉着脑袋往浴室走，银白的发丝垂下来挡着脸，透着赴刑场般的委屈。
路过玄关时还不忘回头看一眼茶几上的零食罐，尾巴在身后轻轻扫着地板，满是依依不舍。
浴缸里的温水刚没过脚踝，陆白云就缩成一团蹲在角落。
双手紧紧抱着膝盖，琥珀色的眼睛警惕地盯着沈星辞手里的沐浴球。
沈星辞刚把花洒举起来，他就条件反射地往后缩。
后脑勺“咚”地撞在瓷砖上，疼得“嘶”了一声，眼眶瞬间红了。
“笨蛋。”
沈星辞无奈地放下花洒，弯腰揉了揉他的后脑勺，“水不烫，试试。”
指尖沾了点温水往他手臂上泼，陆白云瑟缩了一下，却没躲开，只是小声嘟囔：“洗快点……”
泡沫刚抹上后背，他就开始不安分地扭来扭去，大概是泡沫滑溜溜的触感太奇怪，忍不住抬手去抓，结果带起一串泡泡往沈星辞脸上飞。
沈星辞偏头躲开时，正好对上他圆溜溜的眼睛。
里面还藏着点恶作剧得逞的狡黠，见被发现了，立刻低下头假装玩水，指尖戳着水面的泡泡，耳朵却悄悄红了。
“还敢闹？”
沈星辞屈指敲了敲他的额头，拿过沐浴球往他胳膊上擦，“再动就用冷水了。”
陆白云立刻乖乖不动了，只是肩膀还是紧绷着，被水流冲过脊背时会轻轻颤一下，带着轻微的颤动。
沈星辞的手刚碰到他后颈的软发，他就猛地抬头，水珠顺着下巴滴进浴缸，嘴里含混地喊：“痒！”
大概是怕痒的地方被碰到，他下意识地往后躲，胳膊肘不小心撞在浴缸沿上，带起的水花“哗啦”一声溅了沈星辞一身。
少年自己也懵了，看着沈星辞湿了大半的袖口，耳朵“唰”地耷拉下来，小声道歉：“对、对不起……”
沈星辞没说话，只是拿过毛巾替他擦脸上的水珠。
指腹擦过他泛红的眼角时，陆白云忽然往他怀里钻了钻，声音软软的：“快点洗……洗完给我吹毛吗？”
他大概是想起上次吹干毛后得到的肉干奖励，语气里带着期待。
沈星辞被他蹭得心头一软，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指尖穿过打结的发梢时格外小心，怕扯疼他。
泡沫顺着脖颈往下滑时，陆白云会忍不住缩脖子，发出呼噜声，倒像是舒服了。
冲干净最后一点泡沫时，陆白云已经放松下来，甚至敢用脚轻轻拨水玩，溅起的水珠落在沈星辞手腕上，带着点温热的痒。
沈星辞关掉花洒时，他还蹲在水里不肯出来，手指戳着水面的涟漪，尾巴在身后轻轻晃着——大概是发现洗澡也没那么可怕。
“出来了。”
沈星辞拿过浴巾张开，少年这才慢吞吞地站起来，身上还挂着水珠，皮肤雪白。
他大概是觉得光溜溜的不好意思，往浴巾里钻时故意把脸埋进沈星辞胸口，毛茸茸的头发蹭得人发痒。
擦到肚皮时，他忽然“咯咯”笑起来，大概是痒得厉害，伸手去推沈星辞的手，结果脚下一滑，差点摔回浴缸里。
沈星辞眼疾手快地捞住他，就听见他含混地喊：“主人抱……”
声音软乎乎的，带着水汽的湿意。
沈星辞低头看他，发现这只刚才还抗拒洗澡的小狗，此刻正眯着眼睛往他怀里蹭，睫毛上还挂着水珠。
“洗干净了？”
他故意逗他，捏了捏那截偷偷冒出来的尾巴尖。
陆白云立刻绷紧了身子，却还是乖乖点头，声音带着点刚洗完澡的沙哑：“嗯……香喷喷的。”
说完还自己闻了闻胳膊，结果被沐浴露的甜味呛得打了个喷嚏，逗得沈星辞低笑出声。
裹着浴巾抱出去时，他还不忘回头看一眼浴室，像是在确认这场“酷刑”真的结束了，小脸上终于露出点轻松的笑意。
————
夜色浓重，漫过窗帘缝隙时，沈星辞正窝在沙发里改设计稿。
膝头忽然一沉，一团带着雪松味的温热贴了过来——陆白云正把脸埋在他颈窝蹭来蹭去，银白的发梢扫得人发痒。
“又乱跑？”
沈星辞指尖顿在平板上，侧头看他。
少年立刻僵住，耳朵尖“唰”地冒出两撮白毛，往他怀里缩得更紧：“没、没有……”
声音轻飘飘的，透着心虚，尾巴却不受控地从衣摆钻出来，在沙发垫上扫出紧张的沙沙声。
沈星辞低笑一声，伸手捏住那截雪白的尾巴尖：“是吗？我怎么闻着像刚从沙发底钻出来的？”
“没有！”
陆白云急得抬头，琥珀色的眼睛瞪得溜圆，虎牙咬着下唇，单边酒窝浅浅陷下去。
沈星辞指尖轻轻挠着尾巴尖柔软的绒毛，看他瞬间绷紧了脊背，耳朵耷拉下来贴在头发上，透着委屈的蔫态：“那就是想撒娇了？”
尾巴尖的触感太敏感，陆白云浑身发软，只能往他怀里钻得更深，声音带着点委屈的呜咽：“主、主人别碰……痒……”
“哪里痒？”
沈星辞故意逗他，指尖顺着尾巴往上滑，惹得那截雪白瞬间炸成蓬松的一团，“是这里？”
“呜……”
陆白云把脸埋在他胸口，不肯抬头，滚烫的脸颊隔着薄薄的衣料烙在沈星辞皮肤上，“坏蛋……欺负我……”
他说着想躲开，身体却诚实地往热源里缩，尾巴尖不受控地蹭着沈星辞的手腕，像是在无声地讨饶。
沈星辞嘴上说着“不逗你了”，指尖却没停，反而变本加厉地揉着那对毛茸茸的犬耳。
指腹碾过软乎乎的耳尖时，陆白云身体猛地一颤，下意识往他怀里缩，却被圈得更紧。
“主、主人！”
少年的声音带着点气音，尾音发颤，带着委屈的呜咽，“说了别碰……痒……”
他越是挣扎，沈星辞揉得越欢，甚至故意用指腹轻轻挠了挠耳后最敏感的地方。
陆白云瞬间软了半边身子，眼泪都快被逼出来了，只能胡乱地抓着沈星辞的衣袖，指尖攥得发白。
“呜……坏蛋……”
他气鼓鼓地骂，虎牙咬着下唇，单边酒窝浅浅陷下去，却没什么威慑力，反而像在撒娇。
身后的尾巴不受控地炸开，雪白的绒毛根根分明，蓬松柔软，却又抖得厉害，暴露了主人的慌乱。
沈星辞低笑出声，呼吸喷在陆白云发顶，带着温热的气息：“哪里坏了？不是你自己往我怀里钻的？”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捞过那截炸毛的尾巴，指尖顺着蓬松的毛发往下滑。
尾巴尖的绒毛最软，被碰到时，陆白云浑身一僵，差点从沙发上滑下去，只能更紧地扒着沈星辞的肩膀，脸埋在对方颈窝不敢抬头。
“别、别碰尾巴……”
他含糊地哀求，声音软软的，“白云听话……给你咬磨牙棒好不好？”
为了求饶，连珍藏的零食都搬出来了。
沈星辞被他逗得不行，却故意板起脸：“你的磨牙棒？上次是谁啃得满沙发都是碎屑？”
陆白云语塞，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只能用脑袋闷闷地撞了撞沈星辞的胸口，带着点泄愤的意味。
耳朵却诚实地往对方指尖蹭了蹭，暴露了那点口是心非的舒服。
“算了，看你可怜。”
沈星辞终于大发慈悲地停了手，却没松开圈着他的手，反而低头在他泛红的耳尖上轻轻啄了一下，“罚你给我当抱枕，抵磨牙棒的债。”
温热的触感落在耳尖，陆白云瞬间像被施了定身咒，浑身都僵住了。
耳朵“唰”地竖得笔直，又“唰”地耷拉下来，尾巴在身后不受控地摇了两下，又猛地绷紧，抖得厉害。
“主、主人……”
他结结巴巴地开口，声音很小，“你、你又欺负我……”
眼泪终于忍不住滚了下来，顺着脸颊滑进沈星辞的颈窝，带着点温热的湿意。
沈星辞的心猛地一软，刚才那点恶趣味瞬间烟消云散。
他赶紧抬手替他擦眼泪，指尖触到滚烫的皮肤时，动作放得格外轻：“好了好了，不欺负你了，是我错了。”
他把人抱得更紧，下巴抵在他发顶轻轻摩挲：“给你买牛肉干，买两包，好不好？”
陆白云在他怀里摇了摇头，眼泪却流得更凶了，哽咽着说：“不、不要牛肉干……要、要主人亲一下……”
说完他自己先懵了，脸颊“腾”地红透，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沈星辞也愣了愣，随即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皮肤传过去，带着安抚的暖意。
他低头，在少年湿漉漉的眼睛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像对待稀世珍宝：“好，亲一下。”
柔软的触感落在眼皮上，陆白云瞬间止住了哭声，愣愣地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睛里还蒙着层水光，闪着晶莹的光。
“主、主人……”
他傻乎乎地开口，尾巴在身后轻轻摇晃，带着点不确定的试探。
“嗯？”沈星辞挑眉。
陆白云往他怀里蹭了蹭，把脸埋进对方胸口，声音闷闷的：“还要……”
沈星辞低笑，抬手揉了揉他炸毛的头发，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贪心的小狗。”
话是这么说，却还是低头，在他泛红的脸颊上又亲了一下。
客厅里安静下来，只有少年渐渐平稳的呼吸声，和尾巴扫过沙发垫的沙沙声。
陆白云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透着被安抚的惬意，很快就打起了小呼噜，头顶的犬耳轻轻颤着，像是在做什么美梦。
沈星辞低头看着他熟睡的脸，指尖轻轻拂过他泛红的眼角，把人抱得更紧了。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交叠的两人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像给这份悄然滋生的爱意，盖上了一层温柔的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