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辞的吻从唇角挪开时,带起一缕微痒的风。
他偏过头,唇瓣轻轻蹭过荣时衍的耳廓,趁对方不注意,用牙齿轻轻咬了下那温热的耳垂。
呼吸间带着甜暖的梨香,混着自己发颤的气音,拂在耳廓上,引得荣时衍颈侧的肌肉轻轻一跳。
“老公怎么不动了?”
他的声音软得发糯,尾音微微扬起来,“方才把我按得那么紧,现在倒成了闷葫芦。”
荣时衍的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按住他后颈的手松了松,指腹无意识摩挲着那片细腻的皮肤,却在沈星辞要抬头时又猛地按紧。
“别胡言乱语。”
声音里的喟叹更重了,带着点绷不住的沙哑,尾音甚至泛着丝不易察觉的颤。
沈星辞偏要抬头,鼻尖故意蹭过他的下颌线,把那点胡茬蹭得发痒。
眼底盛着的月光晃得人眼花,他伸手去解荣时衍半松的领带,指尖在对方颈侧绕了个圈,指甲轻轻刮过那片敏感的皮肤。
“上次老公把我按在沙发上的时候,眼神可比现在凶多了,动作也厉害多了。”
荣时衍的呼吸猛地一沉,腰腹的肌肉瞬间绷紧。
沈星辞坐在他腿上,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细微的变化,忍不住低笑出声,唇瓣擦过他跳动的喉结。
“还是说……老公现在没力气应付我了?”
“沈星辞。”
荣时衍的声音陡然变沉,带着点危险的沙哑,可按在他腰间的手却泄了气似的,力道松了半分——那点松动,更像是默许。
沈星辞精准地捉住这个空隙,膝盖一顶沙发垫,翻身稳稳坐在他腿上。
布料摩擦的瞬间,能感觉到对方身体瞬间的僵硬,连带着呼吸都顿了半拍。
他俯下身,吻落在荣时衍敞开的胸口,舌尖轻轻舔了下那粒凸起的朱砂痣,声音软得像浸了蜜。
“说嘛,老婆现在这样,厉害不厉害?”
荣时衍猛地别过脸,耳尖红得快要滴血,连带着脖颈都泛上薄红。
沈星辞却不依不饶,手指捏住他的下巴轻轻转过来,强迫他看着自己眼底的月光。
“不说我就……”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指尖往衬衫里又探了半寸,精准地划过那道敏感的腰线。
“……厉害。”
荣时衍终于低低地吐出两个字,声音闷得像从胸腔最深处滚出来的,快得几乎要被呼吸吞没。
沈星辞却笑弯了眼,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音说:“老公说什么?风太大,我没听清呢。”
温热的吐息吹进耳廓,荣时衍的肩颈又绷紧了几分。
荣时衍闭了闭眼,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
再开口时,声音里带着点破罐破摔的纵容,还有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你厉害。”
这一次说得清晰,每个字都裹着滚烫的温度,撞在沈星辞心上。
沈星辞满意了,重新吻住他的唇,带着胜利者的得意,把那点甜味一点点渡过去。
窗外的月光悄悄移了移,斜斜照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连带着那冰凉的贝壳扣,都染上了点甜暖的温度,和空气中浮动的梨香缠在了一起。
沈星辞的吻渐渐深了,舌尖撬开齿关时,带着点得寸进尺的甜。
荣时衍按在他腰后的手不知何时收了力,转而轻轻摩挲着那片细腻的皮肤,像是在纵容这场温柔的侵略。
“既然我厉害……”
沈星辞退开半寸,鼻尖抵着对方的鼻尖,呼吸交缠间,能看见荣时衍眼底晃动的自己,“那老公是不是该奖励我?”
荣时衍的喉结滚了滚,没说话,只是抬手拢了拢他散落在颊边的碎发。
指腹蹭过耳垂时,沈星辞忽然笑出声,捉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这里跳得好快,老公摸摸看。”
掌心下的心跳又急又重,像要撞破胸膛。荣时衍的指尖微微发烫,正想抽回手,却被沈星辞按住不放。
“奖励我再亲一会儿好不好?”
他的声音软得像,吻又落了下来,从唇角到下巴,再到敞开的领口,一路往下,带着点虔诚的贪恋。
荣时衍忽然低笑出声,那笑声从胸腔里震出来,带着难得的松弛。
他反客为主,抬手扣住沈星辞的后颈,将这个吻咬得更深:“没规矩。”
话虽如此,眼底的宠溺却漫了出来。
沈星辞被吻得晕头转向,只能攀着他的肩,指尖攥紧了那片敞开的衬衫。
布料被揉出褶皱,像此刻两人交缠的呼吸,乱得恰到好处。
窗外的月光又移了移,照在茶几上那碗凉透的冰糖雪梨上。
梨香混着雪松味,在空气里发酵成更浓稠的甜,缠缠绵绵,像要绕到天光大亮。
————
荣时衍指尖最后一次碾过画框红绳结的毛边,那点粗糙的触感还没散尽,手已不情不愿地松开。
画室晨光漫过沈星辞微弓的脊背,米白色针织衫后领松垮,昨晚被他咬出的浅红印子洇在皮肉上,风一吹就晃。
“我走了。”
声音裹着点没睡醒的闷,荣时衍顺手扯拢那片布料,把暧昧的红严严实实藏进衣褶,“荣门那群老东西盯得紧,下午要开堂会。”
沈星辞直起身的刹那,正撞见他往自己口袋里塞什么——红绳缠紧的橘子糖,糖纸边角皱得像揉过的船票,显然在西装内袋揣了太久,连甜味都浸进了布料纤维。
“怕你画画时饿。”
荣时衍别过脸,左眉骨的疤在晨光里泛着冷白,“别总啃画室的冷面包,让张妈给你送热食。”
指尖捏着那颗糖,荣时衍残留的体温透过糖纸渗进来,沈星辞忽然踮脚,在他绷紧的下巴上啄了下。
那点柔软落下来时,荣时衍的喉结猛地滚了半圈。
“早点回来,给你留了刚烤的蔓越莓饼干。”
耳尖“腾”地红了,连带着脖颈都漫上薄红。
荣时衍伸手想抱,瞥见西装袖口的褶皱还没理,动作半路拐了弯,改成攥住沈星辞的手腕。
红绳在两人指间缠了两圈,勒出的红痕混着未干的颜料,在苍白皮肤洇开奇异的艳。
“别给陌生人开门。”
眉头拧成川字,视线扫过墙上码头图,玻璃反光里,沈星辞腕间的红绳正随呼吸起伏。
“尤其是……穿黑西装戴金表的,那是荣二叔的人,上次在码头跟你起过冲突。”
沈星辞笑出声,抽回被攥得发红的手,替他扶正歪掉的领带夹。
那枚画笔造型的小物件,是他用画剩的钴蓝颜料调了金属漆亲手涂的色,此刻在光线下泛着细碎的星,刷亮荣时衍冷硬的轮廓。
“知道了,老公。”
语调拖得长长的,指尖划过荣时衍颈侧动脉,那里跳得又快又急。
“要不要给你派个保镖?毕竟我们荣老大现在……”
“闭嘴。”
按住那只作乱的手,指腹擦过掌心的薄茧——常年握画笔磨出的,带着颜料的涩感,“再闹我就不走了。”
话虽如此,转身拿西装外套时,脚步慢得像在数地砖的纹路。
沈星辞靠在门框上看,见他走到玄关又回头,目光黏在自己鼓囊囊的口袋上。
那颗橘子糖把布料顶出圆润的弧度,连影子都暖烘烘的。
“真走了。”
最后扯了扯沈星辞的红绳,绳结在掌心硌出浅浅的印。
“晚上回来检查你的画,要是又画了别的男人……”
“画的都是你。”
沈星辞打断他,晃了晃手腕,红绳在晨光里划出细碎的金弧。
“码头的集装箱,仓库的吊机,还有……你皱眉看账本的样子,昨天刚起了稿。”
喉结再滚时,荣时衍终于拉开门。
冷风卷着银杏叶扑进来,画架上的画纸沙沙响。
黑色皮鞋踩在门槛上顿了顿,他忽然转身,在沈星辞唇角咬了口,力道很轻,混着点橘子糖的甜。
“等我。”
门合上的瞬间,沈星辞摸了摸被吻过的唇角,那点甜味若有似无。
走到窗边时,荣时衍的黑色宾利已汇入车流,后座窗帘没拉严,能看见那道紧绷的侧脸,左眉骨的疤在阳光下若隐若现。
口袋里的糖硌着掌心,沈星辞忽然笑了。
转身拿起画笔,在码头图角落添了个小小的身影:黑西装攥着半截红绳。
画室风铃被风吹得叮咚响,窗台上的橘子糖罐晃了晃,一颗糖滚出来,落在画前,糖纸闪着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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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刚驶出画廊所在的老街,后座加密电话就震起来。
接起时,荣时衍指尖还在摩挲掌心的红绳印,是沈星辞拽着他手腕时勒出的,那点微痒的灼感迟迟不肯散去。
“老大,堂会的人都到齐了,就等您。”
电话那头的声音压得低,混着电流滋滋声,“只是……二当家带了几个生面孔,说是刚从金三角调回来的,腰间都别着家伙。”
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沈星辞画廊的钴蓝色招牌越来越小,缩成个模糊的蓝点。
荣时衍扯了扯领带,指腹擦过领夹上的钴蓝漆,那是沈星辞特意调的色,说要跟他的画框配成一对,此刻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让他们等着。”
声音冷下来,左眉骨的疤在后视镜里泛着寒光,“告诉二当家,把他带来的‘礼物’看好了,别脏了荣门的地。”
挂了电话,从西装内袋摸出个小盒子。打开时,新编的红绳结躺在绒布上,绳头特意留了个小环,正好能穿过沈星辞那枚刻着星纹的尾戒。
这是凌晨趁他没醒,用画室红绳编的,指尖把绳结磨得发亮。
司机透过后视镜瞥了眼,见自家老大对着红绳结发呆,忽然想起那天码头仓库,老大也是这样攥着红绳,把沈先生的画框护得比命还紧,枪林弹雨里,红绳在硝烟中晃成一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