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烤店的烟火气混着晚风漫进窗，带着孜然和烤肉的香气。
舟璟砚往沈星辞怀里靠得更紧了些，指尖还攥着那串没吃完的烤鱿鱼，油汁沾到了指腹上，语气硬邦邦的：“吃饱了就走，回去了。”
沈星辞低笑，胸腔的震动透过衣物传过来，反手结了账——自然是没让舟璟砚抢过付钱的机会。
被对方瞪着时，他只把收据往兜里一揣，慢悠悠道：“下次再让哥哥请。”
舟璟砚的气鼓鼓在回家的路上慢慢泄了，只剩牵着的手越攥越紧，掌心都出了薄汗。
快到楼下时，沈星辞忽然停住脚步，指尖挠了挠他的掌心，带着点痒意：“我今晚……能不能搬过来住？”
舟璟砚的脚步顿住，猛地转头看他，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嘴上却故意哼了声：“你家住得好好的，搬来干嘛？”
“我这儿地方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可我想天天给哥哥做早饭啊。”沈星辞的声音软下来，指尖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腕，忽然垂下眼睫，语气里裹了点委屈的哑。
“而且……我还以为，昨晚哥哥留我睡觉，是在暗示我搬进来呢。”
他微微嘟着唇，眼底浮着层水汽似的，指尖松了松力道，却还舍不得完全放开舟璟砚的手腕：“不然我怎么敢提……还以为哥哥也盼着我天天陪着呢。”
舟璟砚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看着他那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刚才还梗在喉咙里的反驳瞬间卡壳。
耳根“腾”地烧起来，连带着脖子都泛了红，嘴上却硬邦邦的：“谁、谁盼着了……”
可攥着沈星辞袖口的手指却悄悄松了，甚至往自己这边带了带：“要住就住，哪来那么多废话。”
沈星辞的眼睛倏地亮起来：“哥哥同意了？”
“少得意。”舟璟砚别过脸，故意恶声恶气的，脚步却率先往沈星辞公寓的方向迈，“还不快去拿东西？磨磨蹭蹭的。”
沈星辞低笑一声，反手握住他的手，脚步轻快。
被攥着的手挣了两下，最后却乖乖地任由他牵着，指尖相触的地方烫得人心里发暖，连晚风都带着点甜。
“我回去拿几件衣服，很快就好。”沈星辞的脚步轻快，语气里的笑意藏不住，“哥哥等我会儿？”
舟璟砚被他拽得踉跄，嘴上还在嘟囔“谁要等你”，脚步却诚实地跟着加快，连牵着的手都没松开。
————
回到舟璟砚家时，已经快十点了。
沈星辞刚把钥匙放在桌子上，就被舟璟砚拽着往衣柜走，力道不算大。
“这格给你。”舟璟砚指着衣柜最下层的空格里，语气硬邦邦的，“衣服都放这儿，别乱扔。”
沈星辞看着他把自己的衬衫一件件叠好，塞进格子里时还特意留出一半空隙，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似的，忍不住低笑：“哥哥早就盼着我搬来了？”
“胡说！”舟璟砚猛地抬头瞪他，手里的t恤差点掉在地上，“我是怕你东西堆得乱七八糟，看着烦。”
沈星辞没戳破，只是伸手从后面抱住他的腰，下巴抵在发顶蹭了蹭，带着点撒娇的意味：“知道了，听哥哥的。”
怀里的人僵了僵，却没挣开，只是叠衣服的动作慢了些，指尖偶尔会蹭过沈星辞的手背，像在偷偷撒娇，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亲昵。
沈星辞指尖一顿，悄悄勾了勾舟璟砚的手指，眼底漾起温柔的笑意。
收拾完行李，舟璟砚把枕头往床中间挪了挪，又把被子铺平，故意往沈星辞那边多扯了扯，动作里带着点不自然。
“睡吧。”他率先掀开被子躺下，背对着沈星辞，声音硬邦邦的，“关灯。”
沈星辞笑着关了灯，躺到他身边时，床垫陷下去的弧度让舟璟砚的肩膀几不可察地绷紧了。
黑暗里，两人的呼吸慢慢交织，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洗发水香味。
不知过了多久，舟璟砚忽然往这边挪了挪，后背轻轻撞上沈星辞的胸膛。
他像被烫到似的僵住，却没再动，只是呼吸乱了半拍，带着点急促。
沈星辞低笑，伸手轻轻环住他的腰，掌心贴着他温热的皮肤，带着安抚的意味：“睡不着？”
舟璟砚的声音闷闷的，从枕头里传出来：“没有。”
却往他怀里又靠了靠，膝盖甚至往后顶了顶，带着点蛮横的依赖。
沈星辞的手臂收得更紧，鼻尖蹭过他的发顶，闻到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清新又好闻。
“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他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夜色，“好不好？”
舟璟砚没说话，只是攥着被角的手指慢慢松开，转而抓住了沈星辞环在自己腰上的手，十指相扣时，带着点不容拒绝的力道，像是在无声地回应。
窗外的月光爬进窗，照亮了交缠的指尖，温柔得像一层薄纱。
沈星辞低头，在他发顶轻轻印下一个吻，听着怀里渐渐平稳的呼吸，嘴角忍不住扬起。
以后的日子，大概就是这样了。
有争吵，有别扭，却总能在转身时，撞进对方眼里的温柔里，这大概就是最美好的模样。
————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钻进来时，舟璟砚是被厨房传来的声响弄醒的，像是锅碗瓢盆碰撞的轻响。
他皱着眉坐起身，昨晚被沈星辞环着的地方像是还残留着温度，烫得人耳尖发麻，带着点让人安心的暖意。
枕边已经空了，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像是没人睡过似的，带着沈星辞特有的细致。
舟璟砚闷哼一声，抓过搭在椅背上的校服往身上套，拉链拉到一半才发现——是沈星辞的校服。
领口还沾着点淡淡的皂角香，比自己的那件宽松些，袖口能盖住半只手，带着对方身上的气息。
他刚想脱下来，就见沈星辞端着早餐走进来，围裙带子松松垮垮系在腰间，额前的碎发沾着点水汽，像是刚洗过脸。
“醒了？”沈星辞的眼尾弯了弯，视线落在他身上时笑意更浓，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穿我的校服挺好看。”
“谁要穿你的。”舟璟砚猛地扯掉外套，抓过自己的校服胡乱套上，拉链拉得太急，卡在下巴处差点噎着，脸色有些发红。
沈星辞低笑着走过去，替他把拉链顺好，指尖划过喉结时带着点温热的痒：“粥快凉了，先吃早饭。”
餐桌上摆着温吞的白粥和煎得金黄的鸡蛋，还有舟璟砚爱吃的酱萝卜，都是他偏爱的口味。
他闷头喝着粥，眼角的余光却瞥见沈星辞正对着镜子系领带，手指灵巧地打了个漂亮的结，白色衬衫领口露出的锁骨在晨光里格外清晰，带着点禁欲的性感。
“看什么？”沈星辞忽然回头，领带梢轻轻扫过他的手背，带着点故意的挑逗。
舟璟砚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粥勺在碗里磕出轻响，掩饰着自己的不自在：“谁看你了，快点，要迟到了。”
两人并肩走出巷口时，晨光正好落在肩头，暖洋洋的。
同款的蓝白校服熨得笔挺，连书包带子的长度都像是刻意调过似的，晃悠悠地撞在一起，发出轻微的声响。
校门口的公告栏前围了群人，黄毛举着手机冲过来，看见两人时吹了声口哨，语气里满是调侃：“舟哥！嫂子！你们这校服穿得跟情侣装似的啊！”
“滚蛋。”舟璟砚抬腿踹过去，却被沈星辞伸手拦住，带着点护着的意味。
沈星辞笑着拍了拍黄毛的肩膀，语气里带着点纵容：“别乱说。”
眼神却往舟璟砚那边瞟，带着点藏不住的笑意和宠溺。
————
早读课的铃声响起时，舟璟砚刚把书包塞进桌肚，就被沈星辞塞过来一个保温杯，带着点温热。
“温水，”声音压得很低，混着翻书的沙沙声，像怕被别人听见似的，“哥哥记得喝。”
他刚想怼回去，就见沈星辞翻开的笔记本上画着只歪歪扭扭的兔子，耳朵长长的，旁边写着行小字：“哥哥的耳朵红得像兔子(〃＞?＜〃)。”
舟璟砚的指尖猛地攥紧保温杯，金属外壳的凉意让他稍微冷静了些。
抬头时正好撞进沈星辞含笑的眼底，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睫毛上，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窗外的玉兰花开得正盛，洁白的花瓣缀满枝头，风一吹，花瓣落在窗台上，带着淡淡的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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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读课下课铃刚响，黄毛就揣着手机蹿到课桌旁，胳膊肘差点撞翻舟璟砚的保温杯，动作毛躁得很。
“舟哥！校园墙炸了！”他语气里满是兴奋，把手机屏幕怼到舟璟砚眼前。
屏幕上的照片显然是抓拍的——晨光漫过巷口的老槐树，树影斑驳。
他和沈星辞并肩走着，蓝白校服的袖口蹭出细碎的声响，沈星辞的书包带子松垮垮搭在肩头，正微微侧头看他，嘴角的笑意漫进眼底，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标题加粗得晃眼：“新转学生与校霸同框！这氛围感绝了！”
评论区早刷成了热评：“卧槽校霸居然没皱眉？沈星辞看他的眼神也太苏了吧！”
“这校服穿得跟情侣装似的，我先嗑为敬！”
“他们绝对一起出门的，步子都踏在一个点上！”
其中几条格外扎眼——
“卧槽这俩不是早在一起了吗？上周我刷到舟哥朋友圈那只交握的手，沈星辞那边也发了同款！”
“+1！我是他们共同好友！那天电影院的照片我可还存着呢，舟哥那占有欲都快溢出屏幕了！”
“什么同框？这是两口子日常吧！看看这同步率，校服都像故意穿的情侣款！”
舟璟砚指尖在屏幕上划着，看着那些“两口子”“在一起了”的评论，耳根悄悄泛红。
嘴上却嗤笑一声：“这群人知道什么。”
“知道得挺多啊。”沈星辞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弯腰看着屏幕，指尖点了点那些评论，语气里带着点笑意，“看来我们的朋友圈没白发。”
“谁跟你我们……”舟璟砚把手机塞回黄毛怀里，起身时故意用胳膊肘撞了下沈星辞的腰，带着点别扭，“走了，去小卖部。”
刚走到走廊，就听见后排女生凑在一起小声议论，声音不大却能清晰地传进耳朵：“怪不得呢！我说怎么看他们眼熟，原来朋友圈早就官宣过了！”
“校霸居然会发朋友圈秀恩爱？这反差我磕疯了！”
两人刚走到走廊拐角，就听见后排女生窸窸窣窣的议论，带着兴奋和好奇：“就是他们！照片上的！”
“你看你看，真的走一起！”
舟璟砚的脚步顿了顿，忽然伸手拽住沈星辞的校服后领，把人往自己这边扯了扯，动作里带着点宣示主权的意味，声音硬邦邦的：“听见没？算他们有眼光。”
沈星辞低笑，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往自己这边带，指尖故意挠了挠他的掌心，带着点痒意：“那是，我们哥哥的眼光才最好。”
“谁跟你我们……”舟璟砚的话被掌心的痒意勾得发飘，却没甩开那只手，任由沈星辞牵着往楼梯口走，语气里的反驳都弱了几分。
阳光从走廊窗户斜切进来，把两人交握的手照得透亮，像镀了层金，温暖又耀眼。
教室里，黄毛盯着两人拽来拽去的背影，摸着下巴跟同桌感慨，语气里满是了然：“我算看明白了，校霸这哪是被驯化了，这是把新转学生拐成自己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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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卖部的冰柜刚补货，冷气顺着敞开的柜门往外冒，带着丝丝凉意。
舟璟砚捞了瓶冰可乐，又顺手往沈星辞怀里塞了瓶草莓味的牛奶，动作自然，语气硬邦邦的：“给你的，甜腻腻的适合你。”
沈星辞捏着那瓶印着卡通图案的牛奶，瓶身冰凉，眼底的笑意漫出来：“哥哥怎么知道我喜欢草莓味？”
“谁、谁知道你喜欢什么。”舟璟砚别过脸去扫码付钱，耳根红了红，试图掩饰自己的用心，“货架上就剩这个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传来“咔嚓”一声轻响，像相机拍照的声音。
两个女生举着手机慌忙转身，屏幕还亮着，显然是刚拍完照，脸上带着点慌乱和不好意思。
“对、对不起！”其中一个女生红着脸道歉，声音细细的，“你们太好看了……忍不住就……”
舟璟砚的眉峰刚要皱起，带着点不悦，就被沈星辞按住了胳膊，阻止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沈星辞笑着摆摆手，视线落在女生的手机屏幕上，语气温和得很，没有丝毫责怪：“拍得挺好的，方便发我一份吗？”
女生愣了愣，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说，有些受宠若惊，慌忙点头：“哦哦好！我现在发你！”
沈星辞报了微信号，看着消息提示弹出，才弯了弯眼，语气里带着真诚：“谢谢。”
等女生红着脸跑开，舟璟砚才拽了拽他的校服领子，语气凶巴巴的，却没什么威慑力：“你要那玩意儿干嘛？拍得那么丑。”
“不丑啊。”沈星辞点开照片给他看，晨光里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块儿，舟璟砚仰头喝可乐的样子被拍得格外清晰，带着点随性的帅气，“我觉得挺好看的，想存着。”
他指尖在屏幕上点了点，设成了手机壁纸，又晃了晃屏幕给舟璟砚看：“你看，这样一打开手机就能看见哥哥了。”
舟璟砚的脸颊“腾”地烧起来，像被火烫了一样，伸手去抢手机：“谁让你设这个的！赶紧换了！”
“不换。”沈星辞把手机揣进兜里，侧身避开他的动作，眼底的笑意藏不住，“就不换。”
舟璟砚气鼓鼓地瞪他，却没再伸手去抢，只是转身往教学楼走，脚步快得像在赌气。
沈星辞低笑一声，快步跟上去，伸手自然地牵住他的手，这次没被甩开。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像撒了把金粉，晃得人眼晕。
走廊里的喧闹声渐渐远了，只剩两人交叠的脚步声，和指尖相触的温热。
沈星辞忽然停下脚步，拽着舟璟砚往楼梯间拐了拐，背对着走廊的方向。
“干嘛？”舟璟砚被他按在冰凉的墙壁上，鼻尖差点撞上对方的下巴，语气里带着点被突然袭击的嗔怪。
沈星辞没说话，只是低头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唇角，带着草莓牛奶的甜香。
舟璟砚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下意识想往后躲，却被对方按住后颈，动弹不得。
“别动。”沈星辞的声音很低，带着点哑，“让我亲一下。”
话音未落，唇瓣就被轻轻含住，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像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舟璟砚的睫毛颤了颤，攥着对方校服的手指慢慢收紧，却没再挣扎，任由那点柔软在唇上辗转。
楼梯间的窗户没关严，风灌进来吹起沈星辞额前的碎发，扫过他的脸颊，带着点痒意。
直到两人的呼吸都有些乱了，沈星辞才稍稍退开些，鼻尖抵着他的鼻尖，眼底的笑意像融了蜜：“哥哥的嘴唇，比草莓牛奶还甜。”
舟璟砚的脸“腾”地烧起来，抬手想推开他，却被反握住手腕按在墙上，十指相扣。
“沈星辞！”他瞪着眼睛，语气里带着点羞恼，“这是在学校！”
“怕什么。”沈星辞低笑，又往他唇上啄了一下，动作又快又轻，像偷食的鸟，“反正大家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舟璟砚的话被他眼里的温柔堵了回去，喉咙发紧，指尖在他手心里轻轻挠了挠，带着点没说出口的纵容。
上课铃响的前一秒，沈星辞才松开他，指尖在他发烫的耳垂上捏了捏：“走了，上课去。”
舟璟砚跟在他身后，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忽然觉得这走廊好像格外长，阳光也格外暖，连刚才那点被亲时的慌乱，都变成了心口甜甜的痒。
走进教室时，黄毛吹了声响亮的口哨，引得全班都往这边看。
舟璟砚的耳根又红了，却没像往常那样瞪回去，只是被沈星辞牵着，走到座位旁坐下，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
沈星辞翻开课本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两人都顿了顿，抬头时撞进对方眼里的笑意，像两簇悄悄燃烧的小火苗，温暖又明亮。
窗外的玉兰花还在落，一片花瓣恰好落在舟璟砚的课本上，带着淡淡的香。
他低头看着那片洁白的花瓣，又偷偷瞟了眼身旁认真听讲的沈星辞，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至少，往后的晨光里，再也不会是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