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的糖醋排骨，宋稚霖吃得味同嚼蜡，平日里最爱的肋排炖得再脱骨，也尝不出半分甜香。
满脑子都是沈星辞那句“挺可爱的”，还有自己胸腔里那股按捺不住的悸动。
夜里躺在拼起来的床垫上，宋稚霖盯着天花板上模糊的纹路，听着身边沈星辞平稳的呼吸声，规律得让人安心，手指却无意识地蜷缩起来，攥着身下的床单皱成一团。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沈星辞脸上投下淡淡的光影，他睡着时睫毛很长，垂在眼睑上，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宋稚霖忽然想起白天林薇薇的眼神，那种毫不掩饰的觊觎，扎得他心里又泛起一阵酸涩。
他悄悄往沈星辞身边挪了挪，膝盖几乎碰到对方的小腿，能感受到那透过薄薄睡裤传来的温度，才稍微安心些。
“睡不着？”
沈星辞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沙哑，吓了宋稚霖一跳，身体瞬间僵成块木头。
他猛地转过头，眼睛在黑暗里亮晶晶的：“没、没有，就是……换个姿势。”
沈星辞睁开眼，眼底在黑暗中亮得惊人，他侧过身，手肘支着脑袋，发丝有些凌乱地贴在额前：“在想下午的事？还是在想……我？”
最后三个字说得很轻。
宋稚霖的心跳漏了一拍，沉默了几秒，胸腔里的鼓点越敲越响，他忽然坐起来，被子从身上滑落，露出白皙的肩膀，在月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
“沈星辞，”他深吸一口气，空气里带着沈星辞身上的松木香，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坚定，“我有话想对你说。”
沈星辞也坐起身，睡衣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月光落在他眼底，清晰地映出宋稚霖的影子，小小的，带着点倔强：“嗯，你说，我听着。”
“我……”
宋稚霖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连指尖都在微微发颤，脸颊在月光下泛着红，“我好像……喜欢你。”
这句话说出口，他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后背沁出一层薄汗，紧张地盯着沈星辞，连呼吸都忘了，生怕从他眼里看到一丝惊讶或是……拒绝。
沈星辞愣住了，睫毛微颤，随即眼底漾开温柔的笑意。
他伸手，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轻轻抚上宋稚霖的脸颊，像触碰易碎的珍宝：“只是好像？”
“不是好像，是肯定！”
宋稚霖急忙辩解，声音都带上了点哭腔，却不是难过，是太紧张了，心脏像要跳出喉咙，“我不想只做你的主人，也不想只做并肩作战的朋友，我想……我想做能让你眼里只有我的人。”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一个温柔的吻打断了。
沈星辞的唇带着夜里特有的微凉温度，轻轻覆在他的唇上，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柔软得让人心颤。
宋稚霖的眼睛倏地睁大，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唇上传来的柔软触感，还有沈星辞身上清冽的气息，将他整个人包裹。
沈星辞没有深入，只是轻轻碰了碰，就慢慢退开，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呼吸交融在一起，带着彼此的温度：“我知道。”
“你知道？”
宋稚霖懵懵地问，眼睛瞪得圆圆的，脸颊烫得能煎鸡蛋，连耳根都红透了。
“嗯，”沈星辞低笑，声音里满是宠溺，“从你下意识依赖我开始，从你夜里无意识往我怀里钻，把腿架在我身上开始，从你今天护着我开始，我就知道了。”
他再次吻了上去，这次带着温柔，辗转厮磨，甜得让人沉醉。
宋稚霖闭上眼睛，睫毛上沾着点湿润，笨拙地回应着，舌尖相触的瞬间，心跳快得像要炸开，却觉得无比安心。
月光透过窗帘，把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墙上，线条温柔地缠绕在一起。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又甜又凉，却从舌尖一直暖到心底，连血液里都带着甜意。
原来“主人与卡牌”的羁绊，真的可以变成更亲密、更独一无二的存在，早已分不清彼此。
沈星辞加深了这个吻，唇齿相依间，在宋稚霖耳边轻声说，气息带着灼热的温度：“我也喜欢你，很久了，从第一次被你召唤出来，看到你眼里的光开始。”
宋稚霖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不是伤心，是太开心了，滚烫的泪珠砸在沈星辞的肩膀上。
他把脸埋在沈星辞怀里，声音闷闷的，带着点撒娇的意味：“那你以后只能对我一个人笑，只能帮我一个人熬樱桃酱，连看别人的眼神都不能太温柔。”
“好。”
沈星辞笑着答应，声音里的宠溺快要溢出来，轻轻拍着他的背，“都听你的，我的小少爷，我的……主人。”
最后两个字说得格外轻，带着缱绻的意味。
夜风吹过窗户，带来院子里蔷薇花的淡淡花香，床垫上的两人紧紧依偎着，像两株缠绕生长的藤蔓，根须早已交织在一起，再也分不开了，连呼吸都变得同步，温柔而绵长。
————
第二天清晨，宋稚霖是被透过窗帘缝隙钻进来的阳光晒醒的，那光斑落在眼皮上，暖融融的。
他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就看到沈星辞正低头看他，眼底的笑意比头顶的阳光还要暖，指尖正轻轻拂过他的睫毛，动作很轻柔。
宋稚霖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像被按下暂停键。
昨晚那些滚烫的亲吻、发烫的耳尖、还有那句脱口而出的“喜欢你”，记忆像潮水般涌来，脸颊“腾”地一下红了，连耳根都泛起粉色。
他猛地坐起来，被子从肩头滑落，堆在腰间，露出里面印着小熊图案的睡衣，声音还有点刚睡醒的沙哑，“你、你醒多久了？怎么不叫我？”
“刚醒。”
沈星辞的目光落在他泛红的耳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眼尾微微上挑，带着点揶揄，“再不起，早饭要凉了，阿姨特意烤了吐司，还热了你那罐樱桃酱，说配着吃正好。”
提到樱桃酱，宋稚霖的脸更红了，那罐象征着独占欲的酱此刻像个小秘密。
他攥着被子的边缘，指节泛白，犹豫了好一会儿，指尖在被子上抠来抠去，还是鼓起勇气，抬头看向沈星辞，眼睛亮晶晶的：“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沈星辞挑眉，故意逗他，嘴角噙着浅浅的笑：“你说呢？按卡牌法则，自然是主人和卡牌。”
“不是！”
宋稚霖急忙反驳，声音都拔高了些，眼睛瞪得圆圆的，鼻尖微微泛红，“昨晚我们都……都那样了！就是……就是那个……”
他不好意思说“接吻”两个字，只能含糊地用手比划着，指尖在空中乱点，脸颊烫得能煎鸡蛋，连脖子都染上了粉色。
沈星辞低笑出声，带着胸腔的震动，他伸手揉了揉宋稚霖的头发，把那几缕翘起来的呆毛按下去，动作温柔得不像话：“是恋人。”
“恋人？”
宋稚霖愣住了，眼睛睁得更大了，眼里闪过一丝不确定，又藏着掩饰不住的雀跃。
“嗯，恋人。”
沈星辞的声音很认真，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眼底的光亮得惊人。
“是可以光明正大牵着手走过训练场，可以在没人的时候随时接吻，可以一起练剑到黄昏，一起数星星到天亮，从现在一直走到老的关系。”
宋稚霖的心跳快得像要炸开，“咚咚”地撞着胸腔，他看着沈星辞认真的眼神，那里面清晰地映着自己的影子。
突然觉得眼眶有点热，却咧开嘴笑了，嘴角的梨涡深深的。
“那你以后要对我更好，比对谁都好，训练时要让着我，吃排骨要把肋排给我，熬樱桃酱只能放我喜欢的甜度。”
“好。”
沈星辞笑着答应，声音里的宠溺快要溢出来，他伸手把宋稚霖拉进怀里，手臂环住他的腰，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都依你，训练时多让你三招，排骨只挑肋排给你，樱桃酱甜度按你说的来，一直对你好，好到你烦了、腻了，也不准跑。”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两人身上织出一张金色的网，带着暖融融的温度，空气里隐约飘来厨房方向的吐司香，还混着那罐樱桃酱的甜，像他们此刻的关系，甜得恰到好处，不浓不淡，正合心意。
沈星辞低头看着怀里笑得眉眼弯弯的宋稚霖，那笑容像清晨绽放的花，连带着阳光都变得更明媚了。
这个清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美好，连空气都带着甜丝丝的味道。
原来成为恋人的感觉，是这样的，终于等到了最甜的时刻，每一口都让人心里发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