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员们立刻整装待发，检查武器，枪栓拉动的脆响在空荡的水电站里回荡。
季予安握紧了手里的结晶袋，指节泛白，袋口露出的紫色结晶闪着冷光。
他对沈星辞说：“我……我能控制低阶丧尸，让它们……帮我们打掩护，减轻点负担。”
他不再是那个需要被保护的小兽，开始学着并肩作战，分担危险，眼底的怯懦被坚定取代。
沈星辞点头，拍了拍他的肩，力道带着信任，掌心的温度透过衣物传过来：“小心点，别冲太前，我不想回头找不到你。”
水电站的地下通道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霉味，呛得人喉咙发紧。
手电筒的光柱扫过布满苔藓的墙壁，绿得发黑的苔藓下隐约能看见干涸的血迹。
水滴落在积水里的回音被无限放大，还有远处传来的、类似心脏跳动的咚咚声，沉闷而规律，像在倒计时。
“就在前面。”季予安忽然停下，浅灰的竖瞳里映着前方的红光，那光芒越来越亮，几乎要灼伤人眼。
“它……它在长大，吸收周围的能量，速度很快。”
通道尽头的空地里，一团巨大的肉球正在蠕动，表面布满了血管状的触须。
紫黑色的触须像蛇一样扭动，不断卷走周围散落的病毒结晶，每吸收一颗，肉球就膨胀一分。
发出沉闷的搏动声，像一颗畸形的心脏在苟延残喘。
“好家伙，这玩意儿比资料里的还大，怕是快成熟了，再晚来一步就麻烦了。”林薇倒吸一口凉气。
握紧了手里的爆破装置，指腹在按钮上悬着：“队长，用炸弹？直接炸穿它？”
沈星辞摇头，目光锐利地盯着肉球，精神力探查到那层厚壳下的能量流动：“它的核心在里面，外壳太硬，炸弹炸不开，得靠季予安撕开缺口，精准打击。”
季予安上前一步，周身散发出属于丧尸王的威压，银白短发在红光里泛着冷光。
那些依附在肉球上的低阶丧尸立刻躁动起来，嘶吼着却不敢靠近，像在畏惧王者，四肢抽搐着原地打转。
“叫它们攻击触须，吸引注意力，越多越好。”沈星辞对季予安说，语速沉稳，像在布置一场精密的棋局。
季予安点头，闭上眼，精神力像无形的网，笼罩住整个通道，眉心泛起淡淡的红光。
低阶丧尸瞬间像疯了一样扑向肉球，用利爪撕扯着触须，腥臭的黑血溅得到处都是，制造出混乱的假象。
肉球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声波震得通道顶部落下簌簌灰尘。
它猛地甩出几根触须，带着破空声抽向季予安，速度快得只剩残影。
“小心！”沈星辞眼疾手快地将他拉到身后，精神力凝聚成淡蓝色的盾，坚硬而稳固，挡住了触须的攻击。
护盾与触须碰撞发出闷响，蓝色光晕剧烈波动。
季予安看着沈星辞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宽阔而可靠，肩胛骨的轮廓在作战服下清晰可见。
心脏猛地一缩，忽然明白了什么是“想保护一个人”的心情，酸涩又滚烫，在胸腔里剧烈翻涌。
他冲出去，指尖的骨爪泛着寒光，快如闪电，精准地刺穿了一根触须的根部，那里是能量流转最薄弱的地方。
墨绿色的汁液喷溅出来，带着刺鼻的恶臭，溅在他脸颊上，触须瞬间萎靡下去，失去了力道。
“就是现在！”沈星辞对林薇喊道，时机正好，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急切。
林薇立刻按下爆破器，几枚特制炸弹精准地落在肉球的伤口处，轰然炸开，火光冲天，气浪掀得人站立不稳。
浓烟散去，肉球的表面出现了一个大洞，露出里面那颗跳动的、散发着红光的核心。
能量核心跳动着，能量波动极其强烈，几乎要凝成实质。
“核心……在那！”季予安喊道，声音带着兴奋，眼底亮得惊人，满是兴奋与期待。
沈星辞点头，和他对视一眼，无需多言，此刻爆发的默契让两人同时冲了过去，配合得像一个人。
沈星辞用精神力缠住剩下的触须，淡蓝色的精神丝像绳索一样将触须牢牢捆住，不让它们靠近核心半步。
季予安则纵身跃起，骨爪狠狠刺进核心，用力搅动，红光瞬间黯淡下去。
“吼——”肉球发出最后一声惨叫，声音凄厉得像无数人在同时哀嚎，开始迅速萎缩，紫黑色的汁液淌了一地。
那些依附它的丧尸也纷纷倒地，身体迅速干瘪，化为灰烬，失去生机，风一吹就散了。
通道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喘息声，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胸口剧烈起伏。
季予安从核心里挖出一颗拳头大的红色结晶，能量精纯得惊人，在他掌心跳动着暖光。
他递到沈星辞面前，脸上沾着墨绿色的汁液，却笑得灿烂，像得到糖果的孩子：“看……找到了，最大的那颗，能帮到你。”
沈星辞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里面映着自己的身影，清晰得像面镜子。
他忽然俯身，吻上了他的唇，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还有硝烟味的炽热。
季予安愣住了，浅灰的竖瞳里满是惊讶，像被按下暂停键，睫毛都忘了颤动。
随即慢慢闭上眼，笨拙地回应着，生涩却真诚，像在小心翼翼地呵护一件珍宝。
昨天沈星辞给的巧克力甜味还残留在舌尖，混着硝烟和血腥，竟有种奇异的温柔，带着末世里少见的倔强与绚烂。
他松开季予安时，对方的脸已经红得能滴出血，连脖颈都染上绯红。
季予安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他，却又忍不住偷偷用余光瞟他，既紧张又窃喜，带着青涩的雀跃。
“奖励。”沈星辞低笑，指尖擦过他唇角的汁液，动作温柔，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比巧克力甜，没骗你。”
季予安的头埋得更低了，几乎要碰到胸口，银白头发遮住泛红的脸颊。
却伸手，紧紧抱住了沈星辞的腰，力道大得像怕他跑掉，手臂都在发颤：“沈……沈星辞。”
“嗯？”沈星辞应着，抬手回抱住他，掌心顺着他的背脊轻轻安抚。
“我好像喜欢你。”这次他没结巴，说得清晰又认真，每个字都带着笃定，像在宣告一个重要的发现，一个属于他的秘密。
声音里的颤抖暴露了内心的紧张。
沈星辞低笑，回抱住他，将人圈在怀里，感受着他微凉的体温和急促的心跳：“我知道，从你把最大的结晶递给我的时候就知道了。”
“你……你呢？”季予安的声音带着点紧张，像在等待审判，心脏怦怦直跳，几乎要撞碎肋骨。
“你说呢？”沈星辞捏了捏他的脸，带着宠溺，指腹摩挲着他细腻的皮肤，“我是你的‘饲养员’，可不能让你被别人拐走，当然是喜欢你的，喜欢到不想放手。”
季予安在他怀里闷闷地笑起来，肩膀微微颤抖，安心而满足，透着找到归宿的踏实。
眼角沁出的湿意蹭在沈星辞的作战服上，晕开一小片深色。
硝烟渐渐散去，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气味，呛得人咳嗽。
季予安攥着那颗红光流转的核心结晶，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那是他们胜利的证明，也是他心意的见证。
沈星辞替他擦去脸颊上的墨绿色汁液，动作轻柔，用的是自己干净的袖口。
指尖触到他发烫的皮肤时，季予安忽然往后缩了缩，浅灰的竖瞳里亮得惊人，闪着细碎的光，带着羞涩，连呼吸都乱了节奏。
“刚才……”他张了张嘴，声音还有点发飘，带着不真实感，“你……”
“嗯。”沈星辞打断他，语气坦然，带着笑意，眼神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我吻了你，很认真的那种。”
季予安的脸“腾”地红了，比核心结晶的光还要艳，像火烧一样，他低下头，盯着自己沾了灰的鞋尖。
过了好一会儿才闷闷地说：“不……不准随便亲，要有……要有规矩。”
“哦？”沈星辞挑眉，故意凑近，呼吸拂过他的耳廓，带着温热的气息，“那要经过允许？需要申请吗？”
温热的气息让季予安浑身一颤，像被按了开关的机械猫，猛地抬头瞪他，眼里却没什么怒意，反倒像藏着点期待，口是心非：“要……要问过我，经过同意才行。”
“那现在问你，”沈星辞低笑，指尖轻轻捏了捏他的耳垂，触感柔软细腻，“可以亲吗？就一下。”
季予安的呼吸顿住了，嘴唇动了动，没说出“可以”，也没说“不可以”。
只是眼尾泛起一层薄红，透着明艳的色泽，美得让人移不开眼，银白睫毛像受惊的蝶翼般颤动。
沈星辞没再逼他，只是牵着他往通道外走，掌心传来对方微凉的体温，细腻而光滑，却比任何热源都让人安心。
他能感觉到季予安的指尖在微微发颤。
回到地面时，队员们正围着篝火煮罐头，肉香混着蔬菜的清香四溢，驱散了不少寒意。
见两人回来，林薇眼尖地发现季予安红透的耳根，暧昧地吹了声口哨：“队长，你们俩去地下做什么了？这么久才回来，季先生的脸都红透了，跟煮熟的虾子似的。”
季予安的脸更红了，往沈星辞身后躲了躲，带着明显的局促，想藏起自己。
沈星辞淡淡瞥了林薇一眼，语气却带着纵容，没真的生气：“煮你的罐头，小心煮糊了，没人给你收拾烂摊子。”
林薇笑着举手投降，队员们也跟着笑起来，善意的笑声在夜色中回荡，气氛轻松得不像刚经历过恶战。
季予安被这善意的调侃弄得坐立难安，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直到沈星辞把一碗热汤面塞到他手里，温热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到心口，才慢慢定下心神，呼吸都平稳了些。
“吃吧，加了鸡蛋，特意给你留的，凉了就不好吃了。”沈星辞坐在他身边，看着他小口吃面。
银白睫毛垂下来，遮住眼底的情绪，只露出小巧的下巴。
火光跳跃在他脸上，映得那些墨绿色的污渍都柔和了几分，竟有种岁月静好的错觉，温馨而安宁，让人暂时忘了末世的残酷。
季予安吃着面，忽然想起刚才在地下的吻，舌尖似乎还残留着沈星辞的气息，带着淡淡的烟草味。
混着汤面的热气，暖得他心里发颤，连带着汤面都更美味了，鸡蛋的嫩滑在舌尖化开时，甜意从心底涌上来。
“沈星辞，”他忽然抬头，眼里带着好奇，像只求知的小猫，“那……那个核心结晶，有用吗？对你帮助大吗？”
“嗯，能强化异能，是好东西，很难得。”沈星辞点头，见他眼神里带着点期待又有点不舍，像在纠结什么，补充道。
“也能给你吸收，对你的病毒稳定有好处，能让你更像‘人’，减少失控的风险。”
季予安立刻摇头，态度坚决得像在拒绝什么诱惑：“给……给你，我……我有普通结晶就够了，你更需要这个，你的异能强了，才能保护大家。”
他想把最好的留给沈星辞，就像沈星辞总把热牛奶和巧克力留给自己一样，双向的付出才是最好的，他在学着爱与被爱。
沈星辞挑眉，没拒绝，只是从空间里摸出颗紫色结晶，能量精纯得不像普通货色，塞进他手里。
掌心相触的瞬间，季予安缩了一下又很快稳住：“交换，这样就公平了，谁也别想吃亏。”
季予安捏着温热的结晶，忽然笑了，眉眼弯弯，浅灰的竖瞳里闪着光，比任何结晶都要耀眼：“好。”
沈星辞笑着揉了揉季予安的头发，看着对方小口吃面。
银白睫毛垂下来，遮住眼底的情绪，只露出小巧的下巴。
火光跳跃在他脸上，映得那些墨绿色的污渍都柔和了几分，竟有种岁月静好的错觉，温馨而安宁，让人暂时忘了末世的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