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枝后悔莫及。
她现在宁愿周晋南找她,是发现她雇佣演员败坏他名声了。
假订婚这件事,自从她回京后,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也是没想到,还能有后续。
江予枝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我以为我们这么久没见面没联系,双方应该默认终止合作了……”对上周晋南的目光,江予枝气势弱下来,“吧?”
周晋南垂下眼,他睫毛很长,加上镜片遮挡,这种时候很难让人窥探到他眼底的情绪。
江予枝屏住呼吸,如坐针毡。
说真的,她好想跳车啊。
只是背后这个门把手,怎!么!拉!不!动!啊!!!
“抱歉,我以为你最近在忙学业,担心打扰你的生活节奏所以才没有联系你。没想到让你误会了。”
“我以为我们约定好之后,就会按照计划进行……当然,也是应该提前商量一下的,是我考虑不周。”
男人望着她,无奈的眼神又透着一丝温柔,在这一刻像是冬日刚刚点燃的壁炉。随着火焰升高,干燥的木柴慢慢灼热起来,与她对视时,目光相撞,空气中隐约有火星闪烁。
“只是现在,我父亲年事已高,久病缠身……他很期待与你见面。因为你是我第一个也是唯一的‘女朋友’。”
安静的车厢内,男人的嗓音低沉,语调轻缓,娓娓道来。但尾音落下时声音莫名坚定,像是在强调着什么。
江予枝几乎要被他的眼神灼伤,火星散落,星星点点的烙在她娇嫩的肌肤上,直到严防死守的心脏都被烫出一个缺口,她才艰难回过神。
“唔,应该是我该说抱歉……毕竟你一开始也是想要帮我才答应的。”
“但是、但是——”江予枝又看了他一眼,目光触及到他微微哀伤的眼神,她话音止住,想了想,还是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
“我可以先假装你的女朋友和你的家人见一面,让你父亲稍微放心一些。但是假订婚这件事能不能……就先不作数了啊?”
“当然,很感谢你愿意帮我这个大忙。”
闻言,江予枝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捕捉到她的反应,周晋南也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
不过,他叹气不是因为没有达到目的,或是失落。
因为这个结局和他料想的一样。
叹气是他在感慨。
虽然这句话说过很多次了,但他依旧想感叹,江予枝真的被江景致照顾的很好。
她有太多优点了,难怪那么惹人喜爱,会被这么多人盯上。
只是,一旦失去了江景致的保护,她的这些优点大多数也会成为她致命的弱点。
比如现在。
兔子的耳朵太柔软,很容易被各种借口理由说服。
幸好她还没有正式出入社会,不然还不知道要被摧残成什么样子。
周晋南也有些头疼。
因为他知道,他能利用她的愧疚和同情来说服她,那其他人同样也可以。
比如沈纵、陆桉。
又或者是江景致。
男人是天生的坏种,是有劣根性的,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在遇到心仪的猎物时,就算是森林里的万兽之王,也会心甘情愿的露出柔软的肚皮,以此作饵诱惑猎物,来让自己饱餐一顿。
真是不知道要拿她怎么办才好。
教她聪明圆滑一些?没有能力的男人才会这样做。
要成为万兽之王,正确做法应该是——除掉其他碍眼的家伙。
——
江予枝一路心惊胆颤,终于,车子在小区门口停下。
望着外面熟悉的环境和值夜班的安保,她把心揣回了肚子里,和周晋南告别。
“那,等我看看最近什么时候有空,确定好时间我就联系你哈。”
“嗯,好。”周晋南和她加上了微信,“我等你的消息。”
他似乎很期待。
相比之下,江予枝这边就比较闹心了。
她胡乱点了点头,赶紧溜了。
回到家,沈纵居然还没有回来。
芳姨帮她放好了洗澡水,把浴袍和睡衣放在一旁。
江予枝趴在浴缸边缘,闻着熏香脑袋晕晕的,想睡但又睡不着。
因为她在思考要怎么和沈纵说这件事。
她一个人去港城肯定是不安全的。
想起上次的车祸,她脑袋更晕了。
要不带上沈纵一起吧?
应该没人会对沈家的继承人动手吧,除非是不想活了。
但是沈纵应该不会跟她去的。找个什么理由能说服他呢?
要不求求他?算了,实在不行磕一个吧。
万一心软了呢。
“芳姨!”想好对策,江予枝裹好浴袍风风火火的从浴室跑出来。
她住的是主卧,是之前沈纵的卧室。
房间很大,隔音又好。
芳姨一开始没听到她的声音,直到她出现在客厅,芳姨连忙应了一声。
“哎呦这急急忙忙的出什么事了?”
“沈纵晚上有打电话回来吗?”
“没有呢。”
“那有给您发消息吗?”
“也没有呀。”芳姨奇怪,“他一早不是就说晚上要住在公司吗?”
“是这么来着,但是我给他发消息让他回来住了。”
“他怎么回你的?”
“……他没回啊。”
“……”
客厅突然静下来。
芳姨狠狠噎住了。
她突然懂了之前问起这两个人怎么还没有在一起时,元特助为什么总是一副欲言又止,又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了。
她现在也是这副表情。
有的人一直单身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有些时候确实得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你说是吧沈纵?
芳姨只能替沈纵找补,“他可能还在开会。”
“哎呀每年到这个月份呐,他就忙。一天要开好几场跨国会议呐,隔着时差呢,有时候直到深夜还没结束呢。可辛苦了。”
“啊?”江予枝皱眉,小声吐槽,“那么大的公司,除了他之外找不到第二个有用的人了吗。”
“你不用担心他,他明天下班就回来了。”
“好吧。”
可事实上,江予枝第二天晚上也没有等到沈纵。
她在客厅坐到十一点半,期间靠着茶几撑着脑袋,睡了醒,醒了睡,反反复复了好几次,也没有听到开锁的声音。
? ?今天还有,还在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