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晁盖的刀法,则是:“猛、拙、霸 ”。
泼风刀大开大合,看似笨重,却每一刀都蕴含着开山裂石的力量。
他以力破巧,以拙胜灵,任你千般变化,我只一刀斩去!刀风激荡,卷起地上落叶碎石,威势惊人。
斗到三十回合开外,杨志心焦起来。
他自恃武艺超群,奈何这晁盖便如一座铁壁铜墙,久攻不下。
他瞅准一个空隙,朴刀虚晃一招引得晁盖重心稍移,随即刀尖一抖,使出了杨家刀法的绝技“流星赶月”,刀尖颤动,分刺晁盖咽喉、心口、小腹三处,虚实难辨!
这一下险到极致!
晁盖瞳孔一缩,箭不容发之际,他竟不退反进,用左臂铁箍般的护腕硬格向袭向咽喉的虚招,同时泼风刀以攻代守,不顾另外两处,直刺杨志胸膛!这是两败俱伤的打法,全凭一股悍勇与眼力。
杨志没料到对方如此拼命,若不回防,自己纵然能伤到晁盖,也必被穿胸而过。
他只得硬生生收住攻势,回刀格挡。
“镗!”
又是一次硬碰。
两人再次分开,胸膛剧烈起伏,汗水已湿透衣衫,在清冷的暮色中蒸腾起白汽。
杨志低头,看见自己衣襟被晁盖的刀尖划破了一道口子,凉意渗入。
晁盖也觉左臂护腕上传来的劲力震得骨骼生疼。
这一刻,没有胜负。
但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深深的忌惮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敬重。
夜色寂静,只有两人粗重的喘息声,和那弥漫不散的铁腥味。
卢俊义的目光也是不由一凝,原着当中可是没有晁盖过多的武艺描写。
之所以能得到一些好汉的推崇,基本还是因为晁盖仗义疏财而追随。
而杨志在原着当中梁山排名第十七,更是八骠骑之一,足以说明杨志的本事不小。
更是有多场的打斗,和卢俊义对决可也不落下风。
此时和晁盖斗的旗鼓相当,倒不是说杨志弱,只能说明晁盖这个人是有真本事的。
可不像原着当中的描写,被一箭穿眼的弱鸡。
可观杨志,面色变得狰狞,这是要发狠的节奏。
明明是要露脸的,可第一局都拿不下,这让他今后如何在梁山立足。
想到此处,杨志挥刀再次向晁盖杀去。
看此情景,卢俊义赶紧挥手制止。
“杨志,住手吧!不分生死,你二人很难分出胜负。
放下吧!何必在乎一时的得失,俗话说:欲速则不达,不要再让自己陷入魔障之中。”
卢俊义的话如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了杨志的脑海让他瞬间清醒。
“谢首领点拨,是我钻牛尖了!”
看到杨志听把自己的话听进去,这让卢俊义很满意。
其实杨志什么都好,就是爱自己和自己较真,这个毛病克服掉,再进一步也不是不可能。
这时杨志再次开口,“你的那份可以带走了!”
杨志豁然通达,也就不再纠结这一时得失,承认自己赢不了晁盖。
可是晁盖此时也是心神俱震,这卢俊义果然了不得。
在自己的地盘非但不会群起而攻之,而且还会开导自己的手下。
这份胸襟可不是他能拥有的和不具备的。
“哎!可惜梁山看不上他们。”
晁盖心中微微叹息,转而对杨志抱拳说道:“承让。”
杨志点点头随即看向了刘唐,在杨志看来这四人除了晁盖厉害,就是刘唐。
刘唐也是一个直接的人,看到杨志点他,他也不含糊直接站了出来,也不废话,直接和杨志站在了一起。
很快两团旋风卷在一处,一团是泼天的赤红,一团是沉郁的青黑。
场面甚是好看,二人原着当中一个排名十七,一个排名二十一,可是非常的接近。
那赤发鬼刘唐,俨然一团烧着的炭火,一柄朴刀使得全无章法,只是泼风也似地抢将过来,刀刃带着股同归于尽的狠辣,专挑咽喉、心口这些要命处招呼。
他口中嗬嗬作响,一双怪眼瞪得铜铃般大,赤发在火把下飞扬,每一刀都似要劈开这闷热的天地。
杨志却似一块被投入洪流的青石,脚下踏着祖传的沉稳步子,一柄家传宝刀舞动开来,护住周身要害,只听叮叮当当密如骤雨的响声,全是刀刃相碰的火星。
他面色沉静,只那双凤眼里寒光凛冽,如同刀锋。刘唐的猛攻如惊涛拍岸,他却只在礁石间寻那转瞬即逝的缝隙,刀光一闪,便是一式凌厉的反击,逼得那团红旋风不得不回刀自救。
“好贼子!倒有几分气力!”
刘唐怪叫,刀势更狂,一招“力劈华山”,刀风竟将地上的尘土都带得飞扬起来。
杨志并不答话,牙关紧咬。
他心中那股屈辱与愤懑,此刻尽数化作刀上的力道。
见刘唐刀势用老,他身形陡然一矮,宝刀贴着地皮削出,正是“秋风扫叶”,直取刘唐下盘。
刘唐惊得猛然后跃,裤脚已被划开一道口子。
这一下,刘唐愈发暴怒,如疯虎般再度扑上。
两人刀来刀往,已斗了四五十合。聚义厅之前,只见两道身影倏分倏合,刀光织成一片冷森森的网,将那午夜的月光都绞得粉碎。
尘土飞扬起来,混着汗水的咸腥气,还有兵刃上迸出的、若有若无的铁腥味。
杨志心头那股火,越烧越冷。
他看出刘唐勇则勇矣,却失之焦躁。
他故意卖个破绽,虚晃一刀,引得刘唐全力直刺。
待那刀尖将至未至之时,杨志身形如鬼魅般一侧,宝刀顺着刘唐的刀杆疾削而上,直抹向对方手腕!
这一式“顺水推舟”,又快又狠,眼看便要见血。
刘唐惊觉时已晚,只得撒手弃刀,踉跄后退。
那朴刀“当啷”一声落在黄土地上。
杨志的刀尖,稳稳停在刘唐喉前三寸。
赤发鬼胸膛剧烈起伏,瞪着那点寒星,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声闷哼:“好刀法!是俺输了!”
杨志缓缓收刀,气息也微见急促。
他望着眼前这莽汉,心头并无胜绩的喜悦,反倒是一片茫然,看来是他一直自大了,只当是一些普通的贼寇,可万万没有想到。
自己看不上眼的贼寇,作为将门之后却是取胜如此艰难。
烈日依旧灼人,风声穿过林子,呜呜作响,像是在为这场无谓的争斗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