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虚空悟道，真形初凝
日月神教“万魔大会”的檄文，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已然暗流汹涌的江湖中，激起了滔天巨浪。混沌魔君东方白于黑木崖前，先斩上官金虹，后破万仙戮魔大阵，其魔威早已传遍四海。此刻公然召集天下魔道，其意不言自明——他要整合魔道，登临共主之位！
一时间，天下哗然。
邪魔外道，或兴奋雀跃，或惴惴不安，或暗中串联，目光皆投向了那座巍峨耸立的黑木崖。
正道各派，则是一片凝重。少林寺内钟声悠远，似在警示；武当山上云雾翻涌，隐现剑光；五岳残存势力更是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四处奔走，试图联合正道力量，阻止魔头整合魔道，势力进一步膨胀。
然而，这一切喧嚣，都被隔绝在黑木崖后山，那处被东方白以混沌领域与空间之力重重封锁的禁地之外。
禁地之内，并非想象中的幽深洞穴，而是一片被东方白以无上伟力，结合【混沌不灭天功】与【一念虚空】之玄妙，临时开辟出的独立空间。这里无天无地，只有一片混沌虚无，无数细微的混沌气流如同星云般缓缓旋转、碰撞、生灭，演绎着天地未开时的原始道韵。
东方白便盘膝坐于这片混沌中央。
他并未刻意修炼内力，到了宗师之境，尤其修炼的是直指本源的【混沌不灭天功】，内力增长已是水到渠成。他此刻全部的精力，都沉浸在对自身“武道真形”的感悟与凝聚之上。
何为武道真形？并非简单的内力形态变化，而是武者自身武道意志、毕生所学、乃至对天地规则理解的具象化体现，是自身之“道”的凝聚！唯有凝聚出独属于自身的武道真形，才算真正在宗师之境站稳脚跟，拥有了向更高层次迈进的基石。
寻常宗师，凝聚的真形多是自身最擅长武功的意象，如剑、如刀、如拳、如掌。但东方白所图，远非如此。
他的道，是混沌！是吞噬、是演化、是寂灭、是包容、是定义规则、是超脱虚空！
如此浩瀚磅礴的“道”，该以何种“形”来承载？
他闭目内视，心神完全沉入自身的混沌领域之中。领域内，地火水风演化，清浊二气分离，仿佛一方微缩的天地正在经历开天辟地。他回想起施展【寂灭·大破败】时那万物归无的极致意境，回想起吞噬“无量心环”时对规则的定义与掌控，回想起【一念虚空】那超脱空间束缚的自在……
种种感悟，如同溪流汇入大海，在他的心神中激荡、碰撞。
他看到了混沌初开，一点灵光自虚无中诞生，化生万物，是为“始”；
也看到了万物凋零，复归寂灭，一切意义消散，是为“终”；
更看到了在那始与终之间，无穷的可能、无尽的演变，以及那凌驾于一切之上、定义着“始”与“终”的……绝对意志！
他的“道”，不应仅仅是混沌本身，更应是那主宰混沌、定义生灭的……“神”！
一念及此，东方白识海之中轰然剧震！
那原本只是气流状态的混沌领域核心，开始疯狂向内坍缩、凝聚！所有的混沌气流、规则符文、空间波动、寂灭真意，乃至他磅礴的神魂之力与那冥冥中汇聚的滔天气运，都向着那一点汇聚！
仿佛宇宙大爆炸的逆过程，极致的扩散归于极致的凝聚！
不知过了多久，那坍缩的核心之处，一点无法用言语形容其色彩与形态的“光芒”骤然亮起！
紧接着，一尊模糊的虚影，自那“光芒”中一步踏出！
这虚影，大致呈现人形，却仿佛由最原始的混沌之气构成，周身有无尽星云环绕、生灭，双眸位置，左眼如同归墟漩涡，吞噬一切，右眼如同开天之光，演化万物。其掌中，似乎托着一方微缩的、不断在“开辟”与“寂灭”间循环的混沌宇宙！一股凌驾于万物之上、主宰生灭轮回的恐怖意志，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
混沌真形！——初凝！
虽然此刻这尊真形还十分模糊、虚幻，仿佛随时可能散去，但其本质之高，意境之宏远，已然超越了世间绝大多数宗师的武道真形！
就在混沌真形初步凝聚的刹那，东方白周身气息猛然暴涨！那层宗师初期顶峰的壁垒轰然破碎，浩荡的力量奔涌全身，境界水到渠成地迈入了宗师中期！
【叮！成功凝聚专属武道真形——“混沌主宰”（初阶），境界提升至宗师中期！全属性大幅提升，混沌领域范围扩大至三百丈，威力倍增。】
【叮！【混沌不灭天功】与武道真形完美契合，自动推演出真形战技——“混沌裁决”（可引动真形之力，进行规则层面的攻击与审判）。】
【叮！【一念虚空】与真形融合，进阶为“虚空主宰”，瞬移范围与精度大幅提升，可初步干扰一定范围内的空间稳定。】
磅礴的力量感充斥全身，东方白缓缓睁开双眼，眸中仿佛有混沌开辟、星河流转的异象一闪而逝。他感受着那尊悬浮于识海、与自己神魂紧密相连的混沌真形，心中涌起一股掌控一切的强大自信。
如今的他，若是再对上上官金虹，根本无需苦战，翻手间便可将其镇压！甚至面对那万仙戮魔大阵，也未必需要动用消耗巨大的【寂灭·大破败】。
然而，就在他初步熟悉暴涨的力量，准备继续巩固境界时，眉头忽然一皱。通过“势力模块”与自身强大的神识，他敏锐地察觉到，黑木崖外围的防御阵法，传来了一阵极其隐晦却异常激烈的波动！
有人在外围，试图强行闯阵！而且，来者实力极强！
“找死！”
东方白眼神一冷，刚刚凝聚真形，正需试刀之石！他身形未动，意念却已与那初成的混沌真形相合。
黑木崖外围，迷雾笼罩的险峻山道上。
三道身影正与守护阵法的破军卫精锐以及阵法凝聚的混沌魔影激烈交战。
为首者，赫然是失踪已久的任盈盈！她此刻气息竟也达到了先天巅峰，手持一柄寒气森森的长剑，剑法诡谲狠辣，带着一股不惜一切的疯狂恨意。
其左侧，是一名手持拂尘、仙风道骨的老道，正是武当木道人！他并未全力出手，只是挥动拂尘，便有道道柔韧却磅礴的太极气劲，将混沌魔影的攻击一一引偏、化解，显得游刃有余。
其右侧，则是一名身材高大、肤色黝黑、头戴鸡冠帽的西域番僧，手持一柄沉重的降魔杵，每一击都势大力沉，刚猛无俦，口中念念有词，周身隐隐有梵文金光流转，竟能一定程度上抵御混沌之气的侵蚀。
这三人组合，两名宗师级（木道人、番僧），一名先天巅峰（任盈盈），实力堪称恐怖！若非【混沌万魔阵】已初步演练有成，加之黑木崖阵法经过东方白加持，恐怕早已被他们攻破。
“东方白！滚出来受死！我要用你的头，祭奠我父亲在天之灵！”任盈盈状若疯狂，剑气纵横。
木道人眉头微皱，似有不忍，但依旧出手困住魔影。
那番僧则是哇哇大叫：“魔头！亵渎佛法，祸乱世间，佛爷今日便要降妖除魔！”
就在雷猛、顾长风率领更多破军卫赶来，战况愈发焦灼之际——
整个黑木崖上空，风云突变！
无尽的混沌之气自虚空汇聚，一尊模糊却散发着主宰天地、生灭轮回意志的庞大虚影，如同神只临世，骤然出现在天穹之上！
正是东方白以神识引动的“混沌真形”投影！
那真形虚影，淡漠的目光扫过战场，并未直接攻击，只是缓缓抬起了那仿佛托着混沌宇宙的手掌，对着下方轻轻一按。
混沌裁决·禁！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
但下一刻，木道人骇然发现，自己与天地元气的联系被瞬间切断！那运转自如的太极意境，如同陷入了无边泥沼，再也无法引动分毫！
那西域番僧更是惊恐地发现，周身护体金光如同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那源自信仰的佛力，竟在快速消散，仿佛被某种更高层次的力量强行“禁止”！
任盈盈的剑气更是如同撞上了无形的墙壁，瞬间崩散！
一言之下，规则改写！万法禁绝！
这便是混沌真形的恐怖之处！并非直接的能量攻击，而是从规则层面进行“裁决”与“定义”！
木道人脸色剧变，再无之前的从容，失声道：“武道真形？！他竟已走到这一步？！走！”
他当机立断，拂尘一卷，裹住满心不甘的任盈盈，身形化作一道青烟，便要遁走。
那番僧也是怪叫一声，身上一件法器爆开，强行破开一丝规则压制，狼狈不堪地向着另一个方向逃窜。
天空中的混沌真形虚影缓缓消散。
东方白并未追击。刚刚凝聚真形，这一击“混沌裁决”消耗亦是不少，而且主要目的是震慑。杀了他们，固然痛快，但留着，或许能引出更多隐藏在幕后的敌人。
经此一役，他实力大进，真形初成的事，再也无法隐瞒。
消息传出，必将引发更剧烈的震荡。
他望向虚空，目光仿佛穿透了世界隔膜，看到了那神秘的“幽冥深渊”与“九幽裂隙”。
“魔道共主……只是开始。”
“黑蛛，天外之魔……本座很快，便会来找你们了。”
闭关结束，力量已达新的巅峰。
是时候，出关前往光明顶，以这混沌真形与无敌实力，正式称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