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再次展开攻击,墨绿色的毒雾在草原风的吹拂下缓缓扩散,却始终无法触及那些敏捷的狼人。瘟疫的脸色愈发阴沉,他碧绿的眼眸中闪烁着被戏弄的怒火。
“该死的畜生,躲得倒快!”他咬牙切齿,双手再次结印,一股紫色的瘴气如同毒蛇般从他袖中窜出,贴着地面,迅猛地卷向左侧试图包抄的一队狼人。
然而,高地上的狼人族长目光如炬,立刻洞察了他的意图。
“裂骨小队,后跃三丈。疾风小队,掷矛,目标,紫雾源头。”
命令精准而迅速。那队狼人毫不犹豫地齐刷刷向后猛跃,堪堪避开了贴地而来的紫色瘴气,而被点名的“疾风小队”七八名强壮的狼人同时发出咆哮,手臂肌肉贲张,将手中缠绕着风属性符文的短矛奋力掷出。
嗖嗖嗖!
短矛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并非直接射向瘟疫本人,而是精准地射向他面前那片正在凝聚的紫色毒雾区域。风属性符文爆开,搅动气流,瞬间将尚未完全成型的毒雾吹得七零八落,攻势再次被瓦解。
“混蛋!”瘟疫低吼,对方的指挥官仿佛总能预判他的行动。
与此同时,更多的远程攻击如同瓢泼大雨般倾泻在墨镝撑起的防御圈上。箭矢、飞斧、投石,甚至夹杂着几道狼人施展的腐蚀性法术光辉,密密麻麻地撞击在围绕二人飞速旋转,砸在墨镝“地煞”防御法器上。
叮叮当当,噼里啪啦。
七十二片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鳞片和甲壳,如同拥有生命般,在墨镝和瘟疫周身构筑成一个密不透风的绝对防御圈。大部分攻击都被这些高速移动的碎片精准拦截,碰撞出阵阵火花和能量涟漪。
但狼人族长的指挥极其刁钻。它那双琥珀色的狼眼死死盯着飞旋的“地煞”,突然再次开口,声音冰冷而精准:
“注意鳞片轨迹,第三组,瞄准黑袍修士(瘟疫)左膝下方三寸,那里是旋转间隙。第五组,覆盖打击青衣修士(墨镝)头顶,逼迫防御向上偏移。第七组,准备破甲弩,瞄准他们正前方地面,溅射攻击。”
命令一下,狼人们的攻击立刻变得极具针对性。数支淬毒的箭矢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几乎贴着地面射向瘟疫的下盘,那里正是两片甲壳交替旋转时产生的微小空隙。同时,一片飞斧和投石呼啸着砸向墨镝头顶,迫使上方的防御鳞片不得不加强密度进行格挡。而更阴险的是,一支粗大的、刻画着破甲符文的弩箭,带着凄厉的尖啸,直射二人面前的土地。
若是被这弩箭击中地面,爆开的碎石和冲击波足以扰乱“地煞”的防御节奏,甚至可能伤到被保护在内的二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墨镝的“天魁星”,正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飞来的所有远程攻击。它强大的分析计算能力,早已将周围所有狼人的攻击方向、攻击轨迹、速度、甚至狼人族长的命令语调都纳入分析。
嗡!
“地煞”防御圈的旋转轨迹骤然发生细微改变。一片原本位于侧方的椭圆形甲壳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骤然下切,“锵”地一声精准地磕飞了射向瘟疫下盘的毒箭。同时,上方的鳞片组合巧妙地偏转角度,将覆盖而来的飞斧和投石以卸力的方式弹开,并未过多影响其他区域的防御。而面对那支射向地面的破甲弩箭,墨镝本人动了。
墨镝并未移动太远,悬浮在他身前的一片主防御鳞片瞬间亮起土黄色的光芒,猛地向下沉,“砰”地一声重重砸在面前的地面上。一股浑厚的土属性灵力爆发开来,面前的土地瞬间硬化如同金铁。
轰!
破甲弩箭撞击在硬化的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符文爆裂,却只炸开了一个浅坑,溅射的碎石也被早已调整好角度的其他鳞片轻松挡下。显然这是“天魁星”做出的操控,让墨镝没有受到狼人的攻击。
狼人族长的瞳孔微微一缩,它显然没料到对方的防御如此灵动且智能,仿佛每一个指令都能被瞬间洞悉并化解。它低吼一声:“果然有点门道…所有远程小队,保持距离,持续骚扰,消耗他们的灵力,我看他们的乌龟壳能撑多久。”
墨镝微微侧头,对身后脸色难看的瘟疫低声道:“他们的指挥官很不简单,完全看透了你的攻击模式,对我的防御体系也在快速适应。不能一直被动挨打。”
瘟疫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那就给他们点‘惊喜’。大人,帮我争取三息时间,别让任何东西打扰我。”
墨镝目光一凝,点了点头:“好。”
在墨镝沟通过后,在“天魁星”操控下“地煞”防御圈的旋转速度再次提升,鳞片与甲壳舞动得几乎化作一团模糊的光影,将更加密集的远程攻击死死挡在外面,为瘟疫争取宝贵的施法时间。而瘟疫,则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个不起眼的、仿佛由枯木雕成的小小木偶。
墨镝眼角的余光瞥见“瘟疫”手中那个毫不起眼的枯木小偶,心头猛地一惊。禁地之中,生死一线,他们几乎耗尽了随身携带的珍稀灵丹、灵草等手段,也未见“瘟疫”动用此物。为何此刻,面对这群虽然棘手但远不及禁地危险的狼人,他反而拿出了这个看似平凡的东西?
一股难以言喻的怪异感掠过墨镝心头。他清楚地记得,在禁地核心,面对即将被黑色“心脏”吸力旋涡的危机时刻,“瘟疫”也未曾显露过这个小木偶。那时他嘶吼着“亏大了”的神情不似作伪。那么,此刻动用这未知的木偶,意味着什么?
“瘟疫…你…”墨镝忍不住出声,带着一丝疑问和警惕。
“大人等会再说,先帮我守住!”瘟疫低喝打断了他,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专注,甚至隐隐有一丝…狂热?他碧绿的瞳孔此刻收缩如针尖,全部心神都灌注在手中的小木偶上。他体内的灵力以一种奇特的方式运转,不再是之前释放毒雾时那种狂暴汹涌,而是变得粘稠、阴冷,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侵蚀感,缓缓注入那枯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