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风裹着砂砾,打在辽代古墓遗址的夯土墙上,发出干燥的 “簌簌” 声。林辰站在盗洞边缘,脚下的黄土被踩得紧实,洞口直径约一米,洞壁上留有清晰的洛阳铲凿痕,每隔十厘米就有一道环形凹槽 —— 是专业盗墓者常用的 “分层取土” 手法,痕迹新鲜得能看到未氧化的土色。
周志国递来一把工兵铲,指尖沾着细碎的陶片:“考古队初步探测,古墓是辽代贵族墓,墓室结构保存完好,但主棺已被撬开,陪葬的金银器和瓷器大多被盗,只留下几件破损的陶俑。墓道尽头的石壁上,发现了那个奇怪的符号。”
林辰弯腰钻进盗洞,狭窄的通道里弥漫着腐朽的木料味。走至墓道中段,石壁上的符号映入眼帘 —— 方形边框内交叉着两道斜线,斜线末端延伸出边框外,像是被刻意拉长的箭头,符号边缘用红漆勾勒,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与之前 “螺旋线”“直线圆点” 等符号风格截然不同。
“符号的红漆还没干透,” 林辰用指尖轻触,漆料粘在指腹上,呈半透明状,“盗墓者离开不超过 24 小时,而且红漆里掺了朱砂,是辽代祭祀时常用的材料,说明他们不仅熟悉盗墓技巧,还对辽代文化有一定了解。”
考古队队长老杨蹲在符号旁,手里拿着放大镜:“石壁上的符号刻得很深,应该是用特制的錾子凿的,凿痕方向一致,发力均匀,凶手很可能是左利手。另外,我们在符号下方发现了一行小字,是契丹文,翻译过来是‘归位’的意思。”
“归位?” 林辰皱眉,“难道他们盗走文物不是为了倒卖,而是有其他目的?” 他环顾墓道,地面散落着几片金箔,是从辽代鎏金铜器上脱落的,金箔边缘有被利器切割的痕迹,像是被刻意剥离下来的。
回到地面,林辰翻查古墓的考古资料 —— 这座辽墓是去年才被发现的,考古队尚未对外公布信息,盗墓者能精准找到位置,说明内部有人泄露了消息。“小王,立刻调查考古队所有成员的近期活动,尤其是与境外人员的接触记录,” 林辰下令,“另外,排查附近的五金店,看看最近有没有人购买錾子和朱砂。”
傍晚时分,排查有了结果:考古队的临时雇工老赵,三天前曾与一个叫 “疤脸” 的男人在村口饭馆见面,“疤脸” 有多次盗墓前科,去年因盗掘唐代古墓被判缓刑;五金店老板则回忆,上周有个左撇子男人买了一套錾子,还特意要求錾头必须是契丹文样式。
“老赵现在在哪?” 林辰问道。
“已经联系不上了,” 小王递来一张照片,“他的宿舍里发现了这个,是从墓里被盗的辽代玉牌。” 照片里的玉牌呈方形,上面刻着与石壁相同的 “方形斜线符号”,符号中央镶嵌着一颗黑色玛瑙,玛瑙表面有细微的裂痕。
林辰拿着照片,突然想起什么:“去年唐代古墓被盗案,现场也发现过类似的玉牌,只是符号不同。‘疤脸’当时交代,他是受一个叫‘北使’的人指使,现在看来,‘北使’很可能就是这两起盗墓案的幕后黑手。”
深夜,林辰和周志国来到 “疤脸” 的住处 —— 城郊的一间废弃砖窑,窑内堆满了破旧的盗墓工具,墙角的木箱里藏着几件辽代文物,其中一件鎏金铜壶上,刻着与古墓石壁相同的 “方形斜线符号”。
“疤脸” 被警员从床底拖出来时,手里还攥着一把錾子,錾头确实是契丹文样式。审讯室里,他看着桌上的玉牌,脸色发白:“是‘北使’让我干的!他说只要找到辽墓里的‘镇墓兽’,就给我五十万。那个符号是他让我刻的,说能‘指引归位’,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镇墓兽’是什么?‘北使’在哪里?” 林辰追问。
“是一尊辽代玉制镇墓兽,据说能镇压墓里的‘邪气’,”“疤脸” 颤抖着回答,“‘北使’没露面,只通过电话联系,声音经过处理,他让我拿到镇墓兽后,去后山的破庙交接。”
林辰立刻安排警员前往后山破庙布控。破庙早已荒废,正殿的佛像倒塌在地,佛像底座上刻着一个 “方形斜线符号”,与古墓的符号完全一致。凌晨两点,一道黑影走进破庙,手里拎着一个布包 —— 正是老赵,他看到警员,转身想跑,却被林辰拦住。
“镇墓兽呢?” 林辰按住他的肩膀,老赵的左手下意识地护着胸口,那里鼓着一个硬物。打开布包,一尊半尺高的玉制镇墓兽躺在里面,镇墓兽的背部,同样刻着 “方形斜线符号”。
老赵瘫坐在地上,声音沙哑:“‘北使’说,集齐三尊辽代镇墓兽,就能打开‘辽帝陵’的地宫,里面藏着辽代的‘传国玉玺’。我一时贪念,就泄露了古墓的位置,没想到他是在利用我……”
林辰看着手中的玉镇墓兽,符号的斜线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知道,这起辽墓被盗案只是开始,“北使” 和他寻找的 “辽帝陵”,又将是一场新的较量。而那个神秘的 “方形斜线符号”,或许就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