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在他身后合拢,没有上锁,但艾伦知道,他无处可逃。
几天,或者几周?
艾伦失去了时间概念。
他被圈养在这里。
食物是营养均衡但味道古怪的糊状物,水是充足的。没有人伤害他,但也没有人跟他交流。
偶尔有兽人仆从送来东西,眼神里除了好奇,更多的是某种......怜悯?
他像一件被暂时收藏起来的珍品,等待着主人某一天兴起,决定“品尝”。
他试图回忆星际联邦的生存手册,回忆任何关于兽人文明的知识,但一无所获。人类对这片星域的探索几乎为零。
他是第一个落入此地的人类吗?
夜晚——根据巢穴内模拟的光线周期判断——降临了。
艾伦躺在柔软的垫褥上,却毫无睡意。恐惧并未随时间流逝而消散,反而沉淀下来,变成一种更深沉、更磨人的焦虑。
就在这时,一种异样的感觉传来。
不是声音,更像是一种.....震动。极其细微,通过身下的垫褥传递过来。
空气似乎也变得粘稠了些,温度在悄然上升,那股始终若有若无的、属于领主的甜腥气息,陡然变得浓烈起来,几乎到了呛人的地步。
一种本能的不安攫住了他。他鬼使神差地站起身,赤着脚,悄无声息地走向巢穴的入口。
门虚掩着,外面是一条幽暗的通道。那震动和浓郁的气味,似乎就是从通道的深处传来。
他犹豫了一下,强烈的、或许是愚蠢的好奇心,以及对自身命运的恐惧,驱使着他迈出了脚步。他沿着通道,小心翼翼地向前摸索。
通道尽头连接着一个更加巨大的洞窟入口,没有门,只有垂落的厚重兽皮作为遮挡。里面透出的光是一种不祥的、脉动着的暗红。
那股甜腥气在这里几乎化为实质,带着一种灼热的、令人头晕目眩的力量。
艾伦屏住呼吸,轻轻掀开兽皮的一角,向内望去。
只一眼,他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又在瞬间冻结。
是那个领主。
他不在高台上,而是在洞窟中央。巨大的蛇尾不再优雅盘踞,而是焦躁地、用力地摩擦着地面,刮擦下片片零星的鳞片,露出底下更浅色的皮肤。
他上半身类人的部分绷紧,肌肉贲张,苍白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汗水浸湿了额前垂落的几缕黑发。
他仰着头,喉结滚动,发出一种压抑的、痛苦而又愉悦的低哑嘶鸣。
这就是......发情期?
艾伦的心脏狂跳起来,几乎要撞破胸腔。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转身就想逃离。
但太迟了。
洞窟内的领主猛地转过头,那双金色的竖瞳在暗红的光线下,像是烧熔的黄金,充满了狂乱的野性和毫不掩饰的......渴望。
他瞬间就锁定了门口那个僵住的身影。
“嗬......”一声带着喘息的低吼。
艾伦甚至没看清他是怎么动的,只感觉一阵腥风扑面,冰冷的、布满鳞片的蛇尾如同闪电般卷来,不再是之前那种克制的缠绕,而是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瞬间箍住了他的腰肢,将他猛地拖进了那片暗红灼热的领域!
“不!放开我!”
艾伦失声尖叫,徒劳地挣扎,拳头捶打在坚硬的鳞片上,只换来自己指骨的疼痛。
他被强行拉近,直到几乎贴上那具滚烫的、剧烈起伏的类人身躯。
领主低下头,滚烫的呼吸喷在他的颈侧,带着那股甜腻到令人作呕的气息。
分叉的、猩红色的蛇信闪电般探出,不是触碰,而是如同带着倒刺的鞭子,狠狠地、带着一种品尝意味地,掠过他颈侧脆弱的血管和皮肤。
一阵尖锐的刺痛传来,伴随着一种诡异的、麻痹般的战栗,瞬间窜遍全身。
“或许......”领主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充满了被欲望煎熬的颗粒感,每一个音节都敲打在艾伦濒临崩溃的神经上,“......换个品尝方式。”
那冰冷的竖瞳近在咫尺,里面翻涌着艾伦无法理解、却本能感到恐惧的黑暗浪潮。他被那目光钉在原地,连颤抖都忘了。
换一种方式......什么方式?
冰冷的绝望,混合着脖颈上被蛇信舔舐过的地方传来的、火辣辣的刺痛与麻痒,将他彻底淹没。
那冰冷的、带着细微倒刺的触感还烙印在颈侧皮肤上,火辣辣地痛,又泛起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诡异麻痒。
艾伦僵在原地,动弹不得,仿佛被那近在咫尺的金色竖瞳施了定身咒。
领主滚烫的呼吸喷在他的额发和脸颊,带着那股浓郁到化不开的甜腥气息,几乎让他窒息。
“换一种方式......” 这句话像毒蛇一样钻进他的耳朵,在他混乱的脑海里疯狂搅动。
不是立刻被绞杀吞噬,而是另一种未知的、显然与欲望相关的恐怖。
哪一种更糟?艾伦不知道,他只知道恐惧像冰水一样浸透了他的四肢百骸。
领主箍在他腰间的蛇尾又收紧了几分,那力量让艾伦觉得自己的肋骨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被迫更紧地贴向那具灼热的身躯,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胸膛下心脏沉重而快速的搏动,以及蛇尾鳞片下肌肉的贲张与滑动。
“不......” 艾伦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一丝微弱的气音,带着绝望的颤栗。
但这声微弱的抗拒似乎只是刺激了对方。领主低下头,鼻尖几乎蹭到艾伦的耳廓,又是一次深深的吸气,仿佛在品味他身上与这巢穴、与这星球格格不入的、属于人类的“气味”。
那分叉的蛇信再次探出,这一次,缓慢地、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审视意味,从艾伦的锁骨一路滑到下颌线。
艾伦紧紧闭着眼,身体抑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
预想中的撕咬没有到来,但这种充满占有欲和品尝意味的触碰,更让他心理防线几近崩溃。他像一块被放在砧板上的肉,等待着屠夫决定如何下刀。
时间在极度恐惧中被拉得无比漫长。就在艾伦以为自己要么会昏过去,要么会在这无声的折磨中疯掉时,箍住他的力量突然松动了。
领主猛地抬起头,金色的竖瞳里狂乱的浪潮似乎退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压抑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