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的成绩一直很稳定，可进入高三后，他还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有时候模拟考试没考好，他会陷入自我否定，坐在座位上沉默很久，连饭都不想吃。
每次遇到这种情况，沈驰不会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陪在他身边，把自己的错题本递给他，说“你看，我比你错得还多，咱们一起改”；
或者拉着他去操场跑步，让他把心里的烦躁都发泄出来。
有一次，林砚因为一道数学题解不出来，急得哭了，沈驰把他拉到怀里，拍着他的背说“没事，有我呢，咱们一起想办法”。
沈驰的成绩进步很快，从一开始的班级倒数，慢慢爬到了中游，甚至偶尔能冲进班级前二十。
他很聪明，只要掌握了方法，学起来就很快。林砚会帮他整理高频考点，把易错点标注出来，沈驰也会很认真地看，遇到不懂的就及时问。
高考前的最后一个月，学校放了两天假，让学生们回家调整。
林砚和沈驰约好，一起在图书馆复习。那天晚上，图书馆里的人很少，只有他们两个坐在靠窗的位置。
“明天就要高考了，你紧张吗？”沈驰忽然问。
林砚点了点头：“有一点。”
“我也紧张，”沈驰笑了笑，“不过想到能跟你一起去南方，就觉得没什么好怕的。”
林砚看着他，心里暖暖的。他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笔记本，递给沈驰：
“这个给你，里面是我整理的重点，还有一些解题技巧，你明天考试的时候可以看看。”
沈驰接过笔记本，翻开看了看，里面的字迹依旧工整，每一页都写得很详细。
他抬头看着林砚，眼睛里带着笑意：“谢谢。等高考结束，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咱们去游乐园玩，好不好？”
林砚点了点头：“好。”
高考的两天很快就过去了。走出考场的那一刻，林砚长长地舒了口气，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沈驰在考场外等他，看到他出来，立刻跑过去，拉着他的手：“考得怎么样？”
“还行，”林砚笑了笑，“你呢？”
“肯定没问题，”沈驰拍了拍胸脯，“咱们肯定能考上同一所大学。”
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个夏天，像是被拉得格外漫长。
林砚的房间里，红色的通知书被压在书桌玻璃下，旁边贴着一张沈驰画的歪歪扭扭的笑脸——沈驰说这是“镇桌符”，能保佑他以后做题不卡壳。
林砚每次看到，都会忍不住弯起嘴角，指尖轻轻拂过玻璃上的笑脸，像是在触碰某个珍贵的秘密。
八月末，南方的城市已经褪去了盛夏的燥热，空气里开始飘着桂花香。
林砚和沈驰背着双肩包，站在大学门口，看着“南方理工大学”的校牌，都有些发愣。
来之前沈驰还嘴硬说“不就是个大学嘛，有什么好激动的”，可真站在这里，他攥着林砚手腕的手却没松过，指尖微微发热。
报到处挤满了人，学长学姐举着院系的牌子，热情地招呼新生。
林砚下意识地往沈驰身边靠了靠，眼神有些闪躲——这么多人挤在一起，说话声、行李箱滚轮声混在一起，让他莫名有些紧张。
沈驰立刻察觉到了，反手握住他的手，凑到他耳边低声说：“别怕，我在呢。先去看院系牌子，咱们俩的专业离得近。”
他们俩的专业确实离得不远，林砚学的数学与应用数学在理学院，沈驰学的计算机科学与技术在信息学院，两栋教学楼隔着一个小花园。
沈驰拿着校园地图，手指在上面划来划去：“你看，咱们宿舍也近，我在3号楼，你在5号楼，走过去也就五分钟。以后我早上喊你一起去食堂吃早饭，晚上还能一起去图书馆。”
林砚点头，目光落在地图上的“天台”标记上——这所大学的教学楼顶也有天台，标注着“开放区域”。
他忽然想起高中时的天台，香樟叶的气息、沈驰的烟盒、热乎的肉包子，那些细碎的片段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闪过，暖得让人心尖发颤。
搬宿舍那天，沈驰几乎承包了所有重活。林砚想帮忙拎行李箱，沈驰却把箱子往自己肩上一扛，说“你那小身板，别闪着腰”，然后快步走上楼梯。
林砚跟在后面，看着沈驰汗湿的后背，从背包里掏出纸巾，等他放下箱子时，轻轻递了过去：“擦擦汗吧。”
沈驰接过纸巾，胡乱擦了擦脸，然后笑着揉了揉林砚的头发：
“还是你心疼我。对了，晚上我妈给我发微信，说让咱们有空给她打个视频电话，她想看看你。”
林砚的耳朵瞬间红了。他见过沈驰的妈妈一次，是高考结束后，沈妈妈特意从南方回来，请他们俩吃饭。
沈妈妈很温柔，拉着他的手说“多亏了你，沈驰才肯好好学习”，还塞给他一个红包，让他买些喜欢的东西。
那时候沈驰在旁边起哄，说“妈，你这是把林砚当半个儿子了”，气得沈妈妈拍了他一下，却让林砚的心跳快了好久。
晚上视频时，沈妈妈看着屏幕里的他们，笑得眼睛都眯了：“宿舍住得还习惯吗？食堂的饭合胃口吗？林砚要是吃不惯，就跟阿姨说，阿姨给你们寄点家乡的酱菜。”
林砚坐在沈驰身边，小声说：“谢谢阿姨，都习惯了。”
沈驰搂着他的肩膀，对着屏幕说：“妈，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林砚的。我们今天去食堂吃了糖醋排骨，林砚吃了两大块呢。”
林砚瞪了他一眼，沈驰却笑得更欢了。
挂了视频，房间里静了下来，只有窗外的蝉鸣声断断续续传来。
沈驰看着林砚泛红的耳朵，忽然凑近，声音低沉：“林砚，你是不是......有点怕我妈？”
林砚低下头，手指攥着衣角，小声说：“不是怕，就是......有点紧张。”
沈驰轻轻握住他的手，指尖蹭过他的掌心：“不用紧张，我妈可喜欢你了。再说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