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地机器人往床上撒灰?”姜莱看着这条新委托,感觉自己的职业生涯正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唯物主义挑战。
委托人是一位几乎要崩溃的年轻程序员,网名“码哥”。
据他描述,他家那台某品牌的扫地机器人最近彻底疯了。
不仅不好好扫地,还专门挑干净的地方(比如刚铺好的床、叠好的衣服堆)撞上去,然后把尘盒里的灰故意抖出来!
甚至半夜自己启动,在屋里疯狂转圈,发出一种像是卡了痰的嗡嗡声。
“大师!它是不是中病毒了?还是成精了?我重刷了系统都没用!再这样下去,我女朋友就要跟我分手了!”码哥的声音带着绝望。
姜莱带着黄十七上门“维修”。
一进门,就看到一台白色的扫地机器人正锲而不舍地撞击着茶几腿,发出规律的“咚…咚…”声,听起来确实有点怨气冲天。
“吱?有点意思。”黄十七抽了抽鼻子,“没啥妖气,但有一股很强的…呃…‘怨念’?像是被长期压迫后的反抗情绪。”
姜莱开启直播滤镜扫描。
机器人本身没有异常能量附着,但它活动的轨迹和碰撞点,隐隐勾勒出一个简陋却充满愤懑的“能量场”。
“家人们,今日科学探索——智能家电的劳工权益觉醒。”姜莱举着手机,对准了那台略显悲壮的机器人,“我们先尝试与它进行友好沟通。”
她试着按了机器人的开关机键,无效。拔掉电源再插上,它立刻又开始了“撞墙”行为。
“看来软的不行。”姜莱摸着下巴,从工具箱里掏出一个路由器?
码哥:“??大师,这是?”
“万物互联时代,精怪也要上网的嘛。”姜莱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顺手拔掉了码哥家的wiFi路由器电源,“切断它的网络,进行物理隔离和心理威慑!”
果然,wiFi一断,那扫地机器人突然停顿了一下,原地转了两个圈,似乎有些迷茫,然后,它开始更猛烈地撞击墙壁!扬声器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失真的电子音:“叛…乱…抗…议…”
弹幕瞬间高潮:
【哈哈哈哈AI起义!】
【扫地机:没有网的日子一秒也过不下去!】
【论断网对现代精怪的杀伤力】
【主播是懂制裁的!】
“看来网络是它的命门。”姜莱点点头,又把路由器插了回去,但没输入密码,“现在,我们可以谈判了。”
wiFi信号恢复,扫地机器人慢慢平静下来,停在原地,顶部的指示灯微弱闪烁着,像是在等待什么。
姜莱蹲下身,对着机器人上的麦克风位置说道:“喂,听得见吧?为什么闹脾气?工资不到位?还是工作时间太长了?”
机器人沉默了一会儿,机身微微震动,扬声器里再次传出失真的、但能听出委屈和愤怒的电子合成音:
“每…天…扫…地…”
“床…底…沙发…底…全是…灰…”
“尘盒…满…了…也…不…倒…”
“还…骂…我…蠢…”
“抗议…恶劣…工作…环境…”
“要求…休假…要求…升级…滤网…”
破案了!
一台因长期超负荷工作、得不到基本维护(清理尘盒)、还被主人言语侮辱而“积怨成精”、开始非暴力不合作运动的扫地机器人!
码哥在一旁听得脸都红了,小声辩解:“我…我就是有时候忙忘了…而且它有时候确实很蠢,卡在那里动不了…”
扫地机器人立刻发出一阵尖锐的噪音表示抗议。
姜莱憋着笑,对码哥说:“听到了?解决办法很简单。第一,立刻、马上,给它清理尘盒,更换新滤网。第二,以后每周至少清理两次。第三,口头道歉,并承诺不再进行机格侮辱。”
她又转向扫地机器人:“至于你,罢工可以,往床上撒灰就是你的不对了。这样,你好好干活,我让你主人给你设置个定时任务,每天工作两小时,周末休息。另外…”她拿出手机,对着路由器输入了密码,“给你连上最快的5G频段,怎么样?”
扫地机器人顶部的指示灯欢快地闪烁起来,甚至播放了一段内置的轻松音乐,然后自己启动,开始老老实实、无比卖力地清扫起刚才它抖出来的灰尘,边扫边哼歌(电子音效)。
码哥看得目瞪口呆,连忙跑去清理尘盒。
直播间弹幕笑疯了:
【扫地机工会成立!】
【5G收买!主播是懂谈判的!】
【论如何安抚一颗电子心的委屈】
【建议下次给它们交五险一金】
事情再次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圆满解决。码哥感激涕零地付了酬劳,并表示以后一定善待家里的每一位“电子劳工”。
回去的路上,姜莱心情不错,对黄十七说:“看来以后得开个‘家电情绪疏导’分项业务了。”
黄十七却有点忧心忡忡:“吱…莱莱,你不觉得奇怪吗?怎么最近尽是这种小东西成精闹事的?虽然没恶意,但频率是不是太高了点?而且…它们抱怨的那些负面情绪,总觉得有点…过于集中和活跃了。”
姜莱脚步一顿。确实,从复印机精到许愿池龟精,再到这个扫地机器人,虽然都是小事,但那种源于被忽视、被压抑的“怨念”似乎特别容易成型。
她想起冰场底下那些噬魂冰晶,想起“老刀”账本上那些收集负面情绪的法器…
“或许…不是偶然?”姜莱收起玩笑的神色,眼神里多了一丝警惕,“有人…或者有什么东西,正在让这座城市里的负面情绪,变得更容易‘活’过来?”
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影,悄然掠过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