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杰克斯家的庭院栅栏,在草坪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为了上班方便,霍尔斯早已收拾好行李,带着伊莎贝拉和孩子们准备返回自己的住处。丽丽和亨利还沉浸在华国礼物的喜悦中,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丝绸裙子和榫卯玩具,全然没察觉大人们之间微妙的氛围。
“爸妈,我们先走了,周末再来看你们。”伊莎贝拉拥抱了黛西,语气依旧温和,眼底却藏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疑虑。霍尔斯也上前道别,目光在两位老人脸上短暂停留,试图从他们平静的神情中捕捉一丝破绽,却一无所获。
车子缓缓驶离别墅,黛西和杰克斯站在门口挥手送别,直到车子彻底消失在街角,两人才相顾无言地转身进屋。关上门的那一刻,两人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了一夜的神经骤然松弛,脸上的温和笑容也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愁绪。
黛西走到沙发旁坐下,双手撑着额头,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莎莎的身世,我们好像真的要瞒不住了。”她抬起头,眼眶泛红,“以前的时候,我只要一提起往事就装出痛苦不堪的样子,这个孩子心善,特别心疼我,便不再追问,我说什么她就信什么。可最近这一段时间,她连续追问自己的身世,眼神里全是执着,万一有一天我们露出了马脚可怎么办?”
杰克斯在她身旁坐下,脸上也是一脸愁容,他抬手轻轻拍了拍妻子的后背,试图安抚她的情绪:“别太担心,莎莎是个好孩子,孝顺又重感情。只要我们坚持以前的说法,每次提起往事都装出回忆起来很痛苦的样子,她心软,就不会再苦苦追问了。以后咱们两个得相互配合,千万不能出错,不能让他们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黛西点了点头,眼中却依旧充满担忧:“希望如此吧。我总觉得,华国之行像是一个导火索,让她心里的疑根扎得更深了。霍尔斯那孩子也不简单,他看我们的眼神,总像是在审视什么。”
“放心,我们守了这么多年的秘密,不会轻易被戳破的。”杰克斯语气坚定,却难掩眼底的慌乱,“只要他们不再去华国,不再接触那些过去的人和事,时间久了,或许就会慢慢放下了。”
与此同时,霍尔斯的车子已经驶入了他们所住的高档小区。回到自己熟悉的住处,伊莎贝拉和霍尔斯便再次踏入了看似平静的生活。霍尔斯和伊莎贝拉按时上下班,悉心照顾孩子们的起居,日子过得有条不紊。
就这样,一转眼便过去了一周。
华国首都,部队大院的办公室里,张念山正对着一桌子的资料眉头紧锁。自从知道伊莎贝拉酷似张雨晴的事情之后,他便再次投入到了忙碌的寻亲工作中,几乎没有片刻停歇。桌上摆满了伊莎贝拉和霍尔斯的照片、演讲视频截图以及各种公开资料,每一张照片、每一个片段,他都反复翻看,不愿错过任何细节。
伊莎贝拉的眉眼、笑容,甚至说话时捋鬓角的小动作,都与记忆中的张雨晴一模一样;而霍尔斯思考时的神态,也和许洪亮如出一辙。这绝不可能是单纯的巧合,张念山心中愈发笃定,伊莎贝拉就是他失踪六年的晴儿。
“首长,m国那边传来消息,伊莎贝拉和霍尔斯的官方档案,都是从六年前开始记录的,六年前之前的所有信息都查不到,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警卫员李凤印推门而入,递上一份加密文件,语气凝重。
张念山接过文件,迅速翻阅起来,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果然有问题。六年前,正好是晴儿和许洪亮遭遇空难的时间,这绝对不是巧合。他们的档案被刻意篡改过,有人在故意隐瞒他们的真实身份。”
他猛地合上文件,拳头紧紧攥起,指节泛白:“看来,当年的空难背后,一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晴儿和许洪亮没有牺牲,只是失去了记忆,被人带到了m国,还被赋予了新的身份。”
就在张念山紧锣密鼓地筹划着前往m国的事宜时,郭雪也有了行动。
虽然她当时没有在学术研讨会的会场,没有亲眼见到伊莎贝拉,但从张静和范春海绘声绘色的描述中,她心中便一直有一个坚定的念头:她的雨晴没有为国牺牲,那个叫伊莎贝拉的女人,一定就是张雨晴。
这些年来,郭雪一直活在自责与思念中,她总觉得当年如果自己能阻止张雨晴出国,或许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同时,她对张念山也心存怨恨,可这份怨恨,终究抵不过对张雨晴的思念。
这天上午,郭雪径直来到了部队,不顾警卫员的阻拦,执意要见张念山。走进张念山的办公室,她没有丝毫寒暄,说话向来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我听正军说你要去m国,所以我打算和你一起去。”
张念山正低头整理资料,闻言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你和我去干什么?m国那边情况复杂,你不能去。”
郭雪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张雨晴是你妻子,她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最好的闺蜜!约定好要一起见证彼此的幸福,她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失踪’六年。所以这次,我必须去。而且我懂m国的语言,不用带翻译去。”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本来说好了,静静和我一起去,但是现在设计部离不开她,她必须得留在公司里画图纸,供应老家服装厂那边的正常运转,不能有丝毫耽误。我本来想一个人去,但是正军不放心,他告诉我,你这两天就会去m国见雨晴,所以你同意,我们就一起去;不同意,大不了我们不坐一趟飞机而已,我自己照样能找到那里。”
郭雪的语气坚定,眼神中满是不容置疑的执着。张念山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郭雪对张雨晴的感情有多深厚,这六年来,郭雪对自己一直心存怨恨,却从未放弃过寻找张雨晴的下落。如今她主动来找自己,愿意放下过往的芥蒂,一同前往m国,足以看得出她对雨晴的一片真心。
沉默了片刻,张念山缓缓点头:“好,我同意你跟我一起去。但是到了m国之后,一切都要听我的安排,不能擅自行动,毕竟我们对那边的情况不熟悉,安全第一。”
听到张念山同意,郭雪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眼中的倔强也柔和了许多:“放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只想尽快见到雨晴,确认她是不是真的还活着。”
当天下午,张念山和郭雪便收拾好行李,再次踏上了飞往m国的飞机。飞机缓缓升空,穿过厚厚的云层,朝着大洋彼岸飞去。舷窗外,蓝天白云依旧,可两人的心中却波涛汹涌。
张念山望着窗外,手中紧紧攥着那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张雨晴的笑容依旧明媚。
郭雪坐在一旁,眼神坚定地望着前方。她想起了和张雨晴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想起了她们在华清一起学习、一起欢笑、一起分享心事的日子。她始终相信,张雨晴没有那么脆弱,她一定还活着,只是被困在了某个地方。这一次,她一定要亲手揭开真相,让她的好姐妹重获自由,回到她们身边。
飞机在万米高空平稳飞行,跨越重洋,朝着m国的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