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大门外的风带着冬夜的凉，张念山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身边的张雨晴，掌心还攥着她的手，暖得没松开：“我送你回华清的宿舍。”
张雨晴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睫毛像小扇子似的颤了颤：“那你呢？”
“我在学校外面找个招待所住就行。”张念山说得轻描淡写，目光却落在她冻得微红的脸颊上，下意识把她的手往自己大衣口袋里又揣了揣。
张雨晴却笑了，仰着头看他：“找什么招待所呀，回四合院住就好。上次我和同学收拾过，空房间多着呢，你随便挑一间。”
张念山盯着她带笑的眉眼，喉结滚了滚，点头应下：“好。那咱们先去吃晚饭，再送你回宿舍。”
话音刚落，张雨晴突然停下脚步，脚尖蹭了蹭地面，手指无意识地揪着大衣衣角。张念山也跟着停住，低头看她，声音放软：“怎么了？有话想说？”
“其实……”张雨晴的头埋得更低，声音像蚊子哼哼似的，“大学宿舍周六周日管得不严，能在外面住。我……我今晚也能回四合院住。”最后几个字几乎细不可闻，耳根却红得能滴出血。
张念山的眼眸瞬间软成了春水，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里藏不住的笑意：“好啊，这样我们就能多待一会儿了。”
“嗯！”张雨晴猛点头，抬头时眼里亮闪闪的，“你难得来京市一趟，我总想着多跟你待在一起。”
两人并肩往前走，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手始终攥在一起。走了没几步，张雨晴突然又开口：“山哥，咱们回家做饭好不好？中午剩下的大骨头和汤还在四合院里，煮面条吃，香得很。”
“只要你喜欢，都好。”张念山应得干脆，拉着她先去街角的小卖部买了一把小白菜，才朝四合院的方向走。
“对了山哥，”张雨晴忽然想起什么，“你这次来，没去看看娟姐吗？”
张念山一拍脑门，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你不说我还真忘了，一忙就把这事抛到脑后了。”
“那明天吧！”张雨晴眼睛一亮，“明天是周日，我不用上课。咱们早上吃完饭，我陪你去找娟姐。”
“好。”张念山应着，又补充道，“对了，你之前说收拾四合院的时候，有几个同学来帮忙？明天把他们都叫上，我请他们吃顿饭，好好谢谢人家。”
张雨晴立刻点头：“好啊！他们肯定高兴！”她冲张念山笑得眉眼弯弯，没察觉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心思——其实张念山是从张雨晴嘴里听说，她的同学里有三个男生，经历了秦傲男和王副团长的事，他心里总存着点顾虑，想借着请吃饭的机会，悄悄宣告主权：他的晴儿，早就是名花有主了，谁都不能再惦记。
两人提着食材回到四合院，推开院门时，昏黄的路灯把院子里的青砖照得暖融融的。一进厨房，张念山就熟门熟路地拿起煤铲，捅了捅煤炉子，火苗“噌”地窜高了些，映得他侧脸暖烘烘的。他找了个小马扎，放在炉子边，拉着张雨晴坐下：“你在这儿烤火，别冻着，我来做饭。”
张雨晴乖乖坐下，看着他系上围裙，动作熟练地把面粉倒在瓷盆里，加了点温水，揉面的动作利落又有力。他力气大，面团在他手里揉得筋道十足，没一会儿就擀成了一张大面片，再用刀切成细细的面条，码在案板上，根根分明。
炉子上的铁锅早就烧得冒了热气，张念山把中午剩下的骨头汤和几块大骨头倒进去，汤一滚，就把面条下了进去，白色的面条在汤里浮浮沉沉，很快就煮得透亮。他又把洗好的小白菜丢进去，翠绿的菜叶一烫就软，瞬间让整锅面都鲜活起来。
厨房里很快弥漫开骨头汤的浓香和面条的麦香，勾得人肚子直叫。张念山盛了两碗面，连汤带骨头都舀得满满的，放在桌上，又拿了两双筷子，递了一双给张雨晴：“快吃，别凉了。”
张雨晴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面条，嚼在嘴里筋道爽滑，汤鲜得能把舌头吞下去。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张念山：“山哥，没想到你还会做饭，做得这么香！”
张念山看着她吃得满足的样子，眼底满是宠溺，伸手替她擦了擦嘴角沾着的汤汁，声音温柔：“你要是喜欢，等以后我们结婚了，我天天给你做。”
“结婚”两个字一出口，张雨晴的脸瞬间红了，手里的筷子顿了顿，头又低了下去，连耳朵尖都泛着红。她毕竟才十六岁，听到这话，心里又甜又慌，只能小口小口地扒着面条，不敢抬头看他。
张念山见状，忍不住打趣她：“怎么？不好意思了？”见她不说话，又接着说，“以前我还想，等你什么时候想结婚了，咱们再结。但现在，我不想等了。”
张雨晴猛地抬头，眼里满是疑惑：“为什么呀？”
张念山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她，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还能为什么？有秦傲男和王副团长的例子在前，我能不怕吗？这么多虎视眈眈的人盯着你，万一哪天再有人把你拐跑，我找谁去？”
张雨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山哥，你放心！他们是很优秀，但在我心里，你才是我这辈子一定要嫁的人。我谁都不嫁，就嫁你一个。”
这话像颗糖，瞬间甜到了张念山心里。他脸上的笑意再也藏不住，伸手把自己碗里最大的一块骨头夹到她碗里：“有你这句话，我就彻底放心了。晴儿，你这辈子，只能是我张念山的妻子。”
张雨晴看着碗里的大骨头，又看了看张念山温柔的眼神，心里暖得像揣了个小太阳。她低头咬了口骨头，肉香混着汤鲜，还有心里的甜，让这个冬夜都变得格外温暖。厨房里的炉火噼啪作响，灯光昏黄，两个人的身影凑在一起，满是烟火气里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