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斌办事效率确实高,不到天黑,消息就打听回来了。
“哥,查清楚了!”他一进来就大声喊道,旁边客人吓一跳。
我让他坐下,低声问:“什么情况?”
“抢坚叔渠道的,是帮外地来的愣头青,领头的叫‘疯狗’,听说在老家犯过事,跑路到圳城的。”
阿斌压低声音,脸上带着不屑:“没啥根基,就是仗着人手底下有几个不要命的,专门干这种抢人家现成渠道的勾当。他们人不多,就七八个,窝在城西一个废弃的服装厂仓库里,那地方偏,平时没啥人去。”
“疯狗?”我皱了皱眉,这外号听着就透着股亡命徒的劲儿。
“对,就是个疯批。”阿斌啐了一口。“不过哥你放心,这种没根脚的,吓唬吓唬老实人行,碰上咱们,算他倒霉。他们那仓库我看过了,就一个大门,后面有个小窗户,堵住了一个都走不掉。”
我心里快速盘算着。对方人不多,地点偏僻,适合动手。我们这边,阿斌、张达,加上阿华、黑皮,还有张达挑的几个生面孔老乡,人数和气势上应该都能压倒对方。
“行,就今晚动手。”
我下了决心。不管他背后有没有后台,先干了再说。万一和财哥搞大了,我们至少还有一条退路。
深夜,城西。
这片以前是工业区,后来厂子搬的搬,倒的倒,留下不少废弃的厂房和仓库。
到了晚上,黑灯瞎火,鬼影子都见不到几个,只有野猫野狗在垃圾堆里翻找食物,不时叫几声。
我们两辆车,我那辆二手帕萨特和阿斌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一辆破面包。
悄无声息地停在离目标仓库几百米外的一个拐角。
熄了火,关了灯,等待的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仓库大门紧闭,里面隐约透出一点微弱的光,还有人声和东西碰撞的声音传来。
“妈的,还在里面。”
阿斌压低声音说道。
他手里拎着一根用报纸包着的钢管。
张达站在他旁边,面无表情,我看他腰上也是鼓鼓的。
阿华、黑皮,还有另外四个强子那帮老乡里挑出来的精壮小伙,也都手里握着家伙。
有的用布条缠着钢管,有的拿着棒球棍,眼神里带着紧张。
这批人都不是第一次了,对他们的胆量我很放心。
我扫了他们一眼,沉声道:“都听好了,咱们是来立威夺利的,不是来结死仇的。进去后,控制住场面就行,别下死手。斌子,达子,你们打头。阿华,带两个人堵后窗。其他人,跟我冲正面。”
“明白!”
“放心吧皮哥!”
众人低声应和着。
“行动。”
我一声令下,两拨人就像电视里面的杀手一样,猫着身子,迅速分开。
阿华带着两个人,猫着腰,借着废弃设备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摸向仓库后侧。
我和阿斌、张达则带着剩下的人,直接冲向仓库大门。
距离仓库大门还有十几米的时候,里面的人似乎听到了动静,嘈杂声停顿了一下。
“谁?!”里面传来一声警惕的喝问。
“你爷爷。”
阿斌怒吼一声冲向仓库大门,抡起包着报纸的钢管,狠狠砸在门锁的位置!
“哐。”
一声巨响那老旧的铁皮门锁根本经不住这一下,直接崩飞,大门猛地向内弹开。
“操,有人砸场子。”里面瞬间炸了锅。
我们几个人如同猛虎下山,呼啦啦全冲了进去。
仓库里面空间很大,堆着一些废弃的纺织机和乱七八糟的杂物。
中间空地上,点着几盏应急灯,七八个男人正围在一起喝酒打牌,旁边堆着一些用纸箱包装的货物,应该就是被抢的手机。
为首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精瘦男人,剃着近乎光头的板寸,眼神凶狠,眉弓处有一道疤,应该就是“疯狗”。
他看到我们冲进来,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狰狞,一把掀翻了面前的简易桌子。
抄起屁股底下的折叠凳就站了起来。
“妈的,哪条道上的?敢来老子地盘撒野。”
疯狗嘶吼道,他手下那六七个人也纷纷抄起酒瓶子、木棍,围了上来。
双方人数差不多,但我们是有备而来,气势上完全占了上风。
“撒你妈野。”
阿斌根本不废话,抡起钢管就朝着离他最近的一个人砸了过去。
那人慌忙举起手里的木棍格挡。
“咔嚓!”木棍应声而断,那人惨叫一声,抱着胳膊倒了下去。
张达动作更快,他像一道影子,直接扑向疯狗。
疯狗反应也不慢,举起折叠凳就砸。
张达不闪不避,左手精准地抓住砸下来的凳腿,右手握着的短棍已经狠狠捅在了疯狗的肚子上。
“呃。”
疯狗闷哼一声,身体弓成了虾米,手里的凳子也脱了手。
张达顺势一个膝撞,顶在疯狗的下巴上。
疯狗哼都没哼一声,直接翻着白眼瘫软在地。
老大一个照面就被放倒,剩下那几个人顿时慌了神,气势瞬间垮掉。
“别动!”
“都他妈老实点!”
我们这边的人趁机一拥而上,钢管、棍棒劈头盖脸地就往对方身上招呼,但都避开了要害。惨叫声、求饶声、棍棒打在肉体上的闷响,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
对方本来就不是什么训练有素的亡命徒,全靠一股凶悍劲,现在老大倒了,又被我们人多势众地压着打,根本没多少反抗之力,很快就被打倒在地,抱着头蜷缩在地上呻吟。
我们这边,只有两个人挂了点彩,胳膊上被划破了点皮,问题不大。
阿斌用脚踢了踢像死狗一样躺在地上的疯狗,啐了一口:“妈的,就这点本事,也学人抢地盘?”
张达则默默地走到那堆手机货箱旁,检查了一下。
我走到一个看起来像是小头目、还没完全昏过去的人旁边,用脚踩住他的胸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声问:“坚叔的货,在哪儿?”
那人被打得不轻,鼻青脸肿,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哆哆嗦嗦地指着仓库角落一个上了锁的铁皮柜:“都……都在那里……钥匙……钥匙在狗哥身上。”
我示意了一下,阿斌立刻在疯狗身上摸索,果然找到了一串钥匙。
打开铁皮柜,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几十台崭新的水货手机,包装都还没拆。
“清点一下,看数目对不对。”我对张达说。
张达点点头,开始清点。
我走到仓库中间,看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人,提高了音量:“都给我听好了!今天,是给你们长个记性。以后,坚叔这条线,归我们阿皮罩着了。谁再敢伸手,这就是下场!”
地上那些人,连呻吟声都小了下去,只有恐惧的眼神。
“滚。”我吐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