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说的对,再看看吧,只有把整块毛料解开才知道赌涨,还是赌垮。”林东神色不变地回答。
一旁的方怡紧紧挽住李怀山的手臂,看向老公的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她将李南棋视若己出,爱屋及乌下也将林东看成了自己的孩子。3.2亿虽然由四人平摊,落在林东身上也足有8千万之巨。
她和李怀山都是高知,两人的收入非常可观。但收入再高想要攒下8千万也绝无可能。
这笔巨额财富,足以林东和李南棋一辈子衣食无忧,可现在……。
即便她先前听到了这些钱来自于林东的意外捡漏,她仍不敢想象:原石解垮后的林东将会如何懊丧。
就在所有人将心提到嗓子眼的时候,马鸣切下了第四刀。
‘咔咔咔……’
随着砂轮切石声有节奏地落下,一块块废石纷纷掉落在废石堆上。
“翡翠——”
“见翡翠了!”
“涨了!”人群里不断响起惊呼声。
马鸣立马停下切石机,让元龙元虎端来清水,众人立马围了上去,争先恐后地想要查看翡翠的种水品质。
“满绿,冰种!”
“不对,是玻璃种!”
“靠,涨了,绝对赌涨了!”
惊呼声越来越响,很快将旁边的看客吸引了过来。
钱明堂和霍英雄微不可察地呼出一口浊气。
“林东,这是赚钱了?”方怡忍不住问道。
‘赌涨’、‘赌垮’这些词她能听懂,却不知如何表达。在她的脑海里,赚钱和亏钱才是最直观准确的描述。
“不好说,是否能赚钱,还要看这块毛料能解出多少高品质的翡翠。”林东故作欣喜地回答。
露出翡翠后,马鸣信心更足,他让元龙元虎转动解石机上的毛料,翻转之后重新打开切石机,继续切了起来,废石乱飞,粉尘弥漫。
透过灰尘,越来越多的碧绿之色显露出来。
“这个切面也是玻璃种!大涨啊!”一旁不乏解石高手,立即道出了新截面的种水。
“哈哈哈,林小友,看来你又要发财了。”周知礼打趣道。
“哈哈哈,运气,运气。”林东憨笑道。
“该死!早知道就应该不惜一切代价,把它拍下来。”那木心脸色阴沉地懊悔不已。
“那总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就算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们也是拍不到的。他们财力雄厚,信心实足,我们不是对手很正常的。天底下有的是翡翠毛料,这次失败,还有下次,想开些。”李远胜反倒豁达起来。
这话既是安慰那木心,也是安慰他自己。
操作解石机的马鸣由于太过亢奋,不消片刻就有了脱力的迹象。他本想换林东顶上,但林东不想抛头露面出风头,便换了霍启航顶替。
所幸霍启航不是新手,虽然操作迟缓,但解石的整体过程并未出现纰漏。
就在霍启航一板一眼缓慢切石之际,林东的注意力早就被维京.戴维斯吸引了过去。
天眼神通穿过人墙,将维京.戴维斯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
他将排球大小的糯种翡翠从解石机抱了起来,有些颓然地交到大嫂Luna手上。
林东瞧见他张口说话,却不知说了什么,赶忙和马鸣交代几声挤出人群,快步朝维京.戴维斯那个解石机走去。
林东挤进人群,瞧见不远处的纳兰云朵和张国华正满脸讥讽地盯着维京.戴维斯和Luna,幸灾乐祸之情溢于言表。
维京.戴维斯从Luna手上接回那块糯种翡翠,举过头顶,用不标准的华夏语大声喊道:“我们准备拍卖这块糯种翡翠,有高于1500万的嘛?”
Luna作为世界着名的珠宝设计师,这种中低端的翡翠确实没有太大的用处,所以拍卖折现挽回一些损失是最好的选择。
听闻‘拍卖’二字,其余两个解石机旁的翡翠商人纷纷围了过去。
看清维京.戴维斯手上的糯种翡翠后,立即有人喊价:“1550万!”
不论是维京.戴维斯出的底价,还是此人喊得‘1550万’都算比较合理的价格。
翡翠明料和毛料完全不同。
毛料有着无穷无尽的不确定性。品相极好的毛料或许只是不值一钱的狗屎底,就像何宏君那块毛料一样,而狗屎底子毛料或许也能出高绿。
而翡翠明料有着明确的市场标价,价差只有在珠宝设计师和雕刻师傅的手上才能体现出来。
所以在1550万之后,只有林东一人加了价:“1600万。”
林东的报价引来许多异样的目光,其中包括血本无归的何宏君、羡慕嫉妒恨的那木心以及满脸诧异的纳兰云朵。
只不过,这一次无人和林东竞价,毕竟摆在明面上的这块糯种翡翠还带着一层薄薄的白棉,若是削去这层白棉,多半还不值1500万。
猜不透林东心思的那木心很是纳闷,瞥见林东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不由自主地打消了竞拍的念头。
说实话,面对被堂弟形容为‘乳臭未干’的这个小子,他开始不由自主地犯怵。
“我出1600万,如果这位先生愿意出售,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如何?”林东郑重地问道。
维京.戴维斯在得到Luna同意后,爽快答应下来:“成交!”
林东没想到这么轻松就捡了个大漏,于是立马找电脑给对方转了1600万。
当他抱着那块糯种翡翠回到马鸣身边时,霍启航已将整块玻璃种满绿翡翠掏了出来。
黏着白棉的玻璃种满绿翡翠足有四五个篮球那么大,看起来极其夺目、诱人。
围观的众人一片哗然,感叹之声不绝于耳。
“哇!大涨,大涨啊!”
“这块翡翠最少也值二三十亿吧!”
“可不是嘛,这么大的玻璃种满绿翡翠,别说亲眼见到,就连听都没有听过!”
“哈哈哈,那个姓宋的若是知道,估计肠子都要悔青了。”
“切,本来就不是他的东西,被他薅走3.2个亿,还想怎么样!”
不知为何,众人的矛头不知不觉地对准了毛料的上任主人,宋德。
而角落里特意戴了鸭舌帽的宋德心绪复杂至极,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变幻不定。
宋德非常懊悔,为何要来见证解石,为何要送来拍卖……
就在宋德万分懊悔之际,身后一对阴鸷的眼眸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而这对眼眸里闪烁着无穷的贪婪和无尽的冷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