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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铭一出门,张恩平如同被抽去了所有力气,呆坐在他那张宽大的皮质办公椅里。

他没有动作,就那么呆坐着,目光发直地盯着桌上那叠此刻在他眼中无比灼热、几乎要烫穿昂贵红木桌面的材料。

“疯了……简直是疯了……无法无天……”他嘴唇无声地翕动,反复喃喃自语,脑子里像是开了循环播放,一遍遍回放着杜铭刚才那平静得可怕却又石破天惊的话语——“向中纪委实名举报”。

这几个字,不再是简单的词汇,而是化作了带着倒刺的冰冷钩子,反复撕扯、切割着他的理智和安全感。

他张恩平干了一辈子纪检工作,从基层办事员一步步爬到县纪委一把手的位置,经手过的大小案子不计其数,见过形形色色的人。

有痛哭流涕忏悔求饶的,有百般抵赖胡搅蛮缠的,有托尽关系软硬兼施求情施压的,甚至还有暗中威胁恐吓、往家门口泼油漆的……他自认早已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和火眼金睛。

但像杜铭这样的,他绝对是破天荒头一回见!

那不是一个年轻干部血气方刚的冲动之举,也不是那种走投无路之人的讹诈恫吓,更不是官场老油条的虚张声势。

那是一种……一种冷静到极致的疯狂,一种算准了所有步骤、预判了所有反应、并将自身也毫不犹豫置于棋局之中充当决胜手的决绝博弈!那种眼神,平静无波,却深不见底,仿佛能洞穿一切虚伪和妥协,只认死理——党纪国法的死理!

他猛地意识到,自已刚才试图用的那套“顾全大局”、“注意方式方法”、“考虑个人前途”的和稀泥说辞,在杜铭那种近乎纯粹的、基于规则和信念的攻势面前,显得多么苍白无力,甚至……可笑幼稚!对方根本不吃这一套,直接掀翻了棋盘,要把所有人都拉到他设定的规则里玩!

不能再犹豫了!不能再心存侥幸了!这件事的性质已经完全变了。它不再是一个可以关起门来“内部消化”的普通违纪案件,也不再是那个偏远老庙山的内部管理问题。

杜铭已经用实际行动表明,他有一只脚已经坚定地迈向了通往更高层级纪检监察机关的路上,随时可能毫不犹豫地把南安县的盖子彻底掀开,扔到聚光灯下!

到时候,天知道会引发怎样可怕的官场地震!近年来,因为类似问题被连带问责、甚至一锅端的例子还少吗?

而他张恩平,作为县纪委书记,首当其冲!一个“履职不力”、“监督严重缺位”的罪名是绝对跑不了的,搞不好,他兢兢业业几十年的职业生涯,就得在此刻画上一个极不光彩、无比狼狈的句号!

想到这里,一股强烈的求生欲压过了最初的震惊和慌乱。

他不再迟疑,猛地抓起了桌上那部保密电话。

电话响了不过两声就被迅速接起,听筒里传来县委书记孟宪平的声音:“喂,恩平书记啊,有什么事?”背景音很安静,显示孟宪平此刻很可能就在办公室,并且没有在处理其他紧急事务。

张恩平深吸一口气,用力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已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孟书记,打扰您了。万分抱歉,但有件非常紧急、非常严重、非常特殊的情况,我必须立刻、马上向您汇报!”

他语速不自觉地加快,几乎是屏着呼吸,将杜铭突然到访、提交那叠重磅材料、以及最后那句堪称“核弹”级别的、赤裸裸的威胁,尽可能客观、简练又突出重点地复述了一遍。

尤其是在描述杜铭声称“如果县里不解决,就保留向中纪委实名举报的权利”时,他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一个音节都沉重无比,极力向电话那头的最高决策者强调着事态的极端严重性和紧急性。

他原以为,孟宪平听后会勃然大怒,痛骂杜铭无法无天,或者至少会和他一样,感到极大的震惊和棘手,甚至可能一时失措。

然而,电话那头,在他说完之后,竟然陷入了一种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就在张恩平开始怀疑是不是电话信号出了问题的时候,听筒里传来了孟宪平沉稳果断的声音。

“恩平同志,这件事你处理得非常对!第一时间向我汇报是完全正确的!非常及时!”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力:“火候已经到了,不能再拖了,也拖不起了!你立刻准备一下,把杜铭带来的所有材料,仔仔细细整理好,一份都不能少!我马上让县委办下发紧急通知,一个小时后,准时召开县委常委会议!这件事,必须上会,必须摆在台面上,必须立刻、彻底解决!”

“好的,孟书记!我明白!我马上准备!”张恩平连忙应道,心里虽然依旧被巨大的震撼所充斥,但听到孟宪平如此明确、如此强势的指令,他那颗七上八下的心总算找到了一点依靠,慌乱的情绪也勉强稳定了一些。

他隐约明白了,孟宪平是要借杜铭点燃的这把冲天大火,来达成某种他自已谋划已久的政治目的。自已,或许只是恰巧被卷入了这场高层博弈的风暴眼。

一小时后,县委常委会议室。

椭圆形的会议桌光可鉴人,却映照不出丝毫轻松的氛围。整个房间仿佛被无形的手抽成了低气压中心,空气凝滞、沉重,弥漫着一种暴雨来临前特有的、令人窒息的闷热感。

十一名常委悉数到齐,无人迟到,但没有人交头接耳,甚至很少有人有眼神交流。每个人都在努力降低自已的存在感,仿佛生怕一点细微的动作就会引爆什么。

县委书记孟宪平端坐在主位,面色沉静如水,看不出喜怒,但那双平时总是带着几分温和笑意的眼睛此刻却锐利如鹰隼,不怒自威,缓缓扫视着会场,掌控着全局的气场。

县长刘泽浩坐在他左手边第一个位置,低着头,心不在焉地,眼神躲闪游离,不敢与任何人对视,额角似乎还有未擦净的细微汗迹。

县人大主任何海峰坐在对面,脸色铁青,嘴唇紧紧抿成一条向下弯曲的弧线,仿佛在极力压制着随时可能喷发的火山。

他偶尔抬眼看向孟宪平的目光里,藏着些许怒火和怨毒,但又被他强行用理智压抑下去,只是放在桌下的那双大手攥得紧紧的,骨节发白,指甲几乎要深深嵌进掌心的肉里。

其他常委则个个修炼到了“眼观鼻、鼻观心”的境界,如同老僧入定,努力将自已变成会议室里的背景板,心里却如同明镜一般雪亮:今天这场突如其来的紧急常委会,绝对是一场精心策划、针对何、刘二人的“鸿门宴”,风暴中心,谁凑上去谁倒霉。

孟宪平用指关节不轻不重地敲了敲光洁的桌面,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格外刺耳,宣布会议开始。

他没有一句寒暄客套,没有任何铺垫过渡,开门见山,一上来就直接把会议的调子拔高到了令人心悸的程度。

“同志们!”他声音洪亮,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性和沉重的压迫感,“今天我们临时召开这个紧急常委会,只讨论一个议题:严肃党的纪律,整顿工作作风,尤其是要彻底清查和处理‘吃空饷’这一侵蚀我们肌体、败坏我们风气的顽瘴痼疾!”

他挥动手臂,加强语气,“全面从严治党,是党中央三令五申、反复强调的明确要求,是我们必须坚决扛起的政治责任!作风问题无小事,财政纪律更是高压线,任何人,不管是谁,一旦触碰,必须付出代价!”

他引经据典,从最新的中央文件精神讲到省市委的严厉要求,又从党的根本宗旨讲到基层群众的深切期盼,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说得义正辞严,滴水不漏,牢牢占据了道德和理论的绝对制高点,让在场的任何人都无法、也不敢从原则高度上进行反驳。

然后,他话锋猛地一转,如同高速行驶的列车骤然冲入隧道,语气变得异常沉重、痛心,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全场每一张脸,最后那冰冷的光柱重点落在了如坐针毡的何海峰和刘泽浩身上:

“但是!令人痛心!令人警醒!更令人愤怒的是!”他每个词都咬得极重,“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在我们南安县,在我们某些领导干部的身边,却长期存在着、滋生着一桩极其恶劣、令人发指的‘吃空饷’问题!而且不是一两个人,是高达二十二人!一个规模不小的团队!更严重的是,这其中还明目张胆地牵扯到了我们的领导干部亲属!”

他猛地抬起手,狠狠一拍桌子!

“嘭!!”

一声巨响在极度寂静的会议室里炸开,如同平地惊雷,震得每个人心头都是猛地一跳!

“影响极坏!性质极其严重!”孟宪平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痛心疾首的愤怒,手指重重地点着桌面,“这是对国家财政资金的疯狂蚕食!是对其他辛勤工作、默默奉献的干部职工的极大不公!是对我们三令五申的党纪国法的公然藐视和践踏!这件事,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我们南安县委班子的脸上!给我们全县的党风政风敲响了震耳欲聋的警钟!”

他目光如电,如同实质般死死钉在何海峰和刘泽浩脸上,不再给他们任何回避的空间,直接点名问道:

“海峰同志!泽浩同志!你们两位!对于何东阳和邵长庆长期占编不在岗、吃空饷的问题,你们作为他们的家属长辈,作为县里的主要领导,事先到底知不知情?!我要听实话!”

唰!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如同聚光灯般,齐刷刷地聚焦在两人身上。

何海峰的脸瞬间憋成了紫酱色,额头上的青筋根根凸起,如同扭曲的蚯蚓。他感觉那些目光像烧红的针一样扎在他脸上、身上。

一股热血直冲头顶,他几乎要拍案而起,想大声驳斥这是诬陷,想吼叫这是杜铭的打击报复!但他残存的理智死死地按住了他。

那些证据太扎实了!铁证如山!他吭哧了半天,喉咙里像是堵满了砂石,从牙缝里极其艰难地挤出一句话,声音干涩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我……我管教不严……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终究没能说出“不知情”那三个字,那无异于当场自扇耳光,把最后一点遮羞布都扯下来。

刘泽浩的头垂得更低了,几乎要埋进胸口,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声音沉闷得像是从密封的罐子里传来,充满了屈辱和颓丧:

“我向常委会……深刻检讨。我对家属……约束不够,疏于管理……请求组织处理。”他的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当众剥光了衣服,心里对杜铭的恨意如同野草般疯狂滋生,又加深了十分。

孟宪平要的就是他们这个当众认错、承认责任的态度。

他没有乘胜追击,穷追猛打,而是就坡下驴,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丝,但依旧保持着高压态势:

“嗯,能认识到错误,敢于承担责任,这还算是态度端正。我们的干部,尤其是领导干部,不仅要管好自己,更要管好身边人,看好自家的门。这件事,给我们所有人都上了一堂极其深刻的警示教育课!”

接着,他开始施加真正的、足以压垮骆驼的最后一道压力,巧妙地将杜铭的个人“威胁”转化为整个领导班子面临的集体危机:

“现在,下面的同志,已经怀着极大的愤慨,把问题彻底捅开了!证据确凿,铁证如山!县纪委也已经正式介入调查。我听说,反映问题的同志情绪非常激动,对县里能否公正处理严重缺乏信心,甚至已经明确扬言,”

他在这里再次刻意停顿,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惊疑不定的脸,“如果我们县里不能尽快给出一个明确的、严肃的、令人信服的处理结果,就要把所有这些材料,完整地、直接地向上级纪委,甚至是——中共中央纪委、国家监委进行实名举报!”

“嘶——!”

这话如同一颗冰炸弹投入滚油锅,会议室里瞬间响起一片无法抑制的倒吸冷气的声音!所有常委的脸色“唰”地一下都变了!就连原本打定主意置身事外的几位,也瞬间坐直了身体,脊背发凉,眼神里充满了惊骇和恐惧!

中纪委?!实名举报?!这六个字组合在一起的威力太大了!这要是真发生了,那就不只是何海峰和刘泽浩两个人的乌纱帽问题了,整个南安县委班子都会脸上无光,声誉扫地!

上级会怎么看?肯定会认为南安县委班子软弱涣散、缺乏掌控力、甚至可能存在问题!到时候,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谁都别想轻松过关!年终考评、升迁评优,统统都会受到严重影响!

孟宪平要的就是这个集体恐慌的效果。他目光沉重地扫过众人,声音沉痛:

“同志们呐!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捂不住,压不下,传出去,我们南安县委班子的脸往哪搁?我们还有什么威信可言?我们怎么向上级党委和政府交代?怎么向全县八十万信任我们的父老乡亲交代?我们还有什么颜面坐在这里开会、决策、指导工作?!”

他这话,既是说给所有常委听,制造同仇敌忾的氛围,更是说给何、刘二人听:

别再抱有任何幻想了!杜铭那边已经准备鱼死网破了!为了整个班子的“大局”,你们必须割肉!必须拿出足够的、令人肉痛的代价来平息事态!

何海峰和刘泽浩脸色灰败,如同被暴风雨彻底摧残过的残花败柳,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他们彻底明白了,大势已去,回天乏术。

孟宪平这是借力打力,用杜铭这把锋利的、甚至有些不可控的刀,逼他们当众就范。再硬扛下去,不仅保不住那两个惹祸的败家子亲属,恐怕连自已现在的位置都要受到严重冲击,甚至可能被当作“弃子”抛出去以平息众怒。两人艰难地、绝望地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尽的憋屈、愤怒和无可奈何。

看到火候已到,压力已经给足,孟宪平开始转换角色,唱起了红脸,抛出了他早已深思熟虑、计算好各方承受底线的解决方案:

“当然了,同志们,”他语气变得语重心长,仿佛一位为大家着想的老大哥,“我们处理干部,处理问题,目的不是为了整人,不是为了搞垮谁,最终还是为了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是为了维护纪律的严肃性,是为了挽救更多可能走弯路的干部,是为了南安县的大局稳定和长远发展。”

他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全场,然后以一种沉稳而决断的语调,说出了那份最终的处理决定:

“我提议:对于老庙山管委会那22名长期吃空饷的人员,必须全部严肃处理,绝不姑息,以儆效尤!具体处理意见如下:”

“第一,何东阳、邵长庆二人,作为情节特别严重、影响极其恶劣的主要责任人,必须从严惩处!每人罚款人民币五十万元!”

“第二,其余10名事业编制人员,情节严重,社会影响坏,每人罚款人民币二十万元!”

“第三,其余10名工勤编制人员,鉴于其身份和收入情况,每人罚款人民币十万元!”

这个罚款数额,比起杜铭最初提出的每人二百万天价,虽然已经大幅“降价”,体现了“实事求是”,但依然是一个足以让所有当事人及其背后家庭肉疼到极点、伤筋动骨的数字!

孟宪平根本不给他们任何消化、反应甚至是讨价还价的时间,紧接着以斩钉截铁的语气宣布了更严厉、更不容置疑的执行条款:

“所有罚款,限期一周之内,必须一分不少地足额上缴至县财政指定的专用账户!账户由财政局会后立刻提供,纪委备案监督!逾期未缴纳者,视同自动放弃编制身份,严格按照组织程序和《公务员法》、《事业单位人事管理条例》等相关规定,坚决予以开除!绝不姑息!绝不迁就!”

他加重语气,目光锐利地扫过面如死灰的何海峰和刘泽浩,更是说给所有可能还存在幻想或者想私下求情的人听:

“而且,我在这里把话说明白!这是组织给予他们的最后一次机会!是最后的底线!如果罚款交了,人也按照规定回来上班了,以后但凡再被发现有一次无故旷工、占编不在岗的情况,没有任何商量余地,没有任何理由可讲,直接开除!县委说到做到,绝不食言!”

最后,他看向众人,沉声问道:“对于这个处理意见,大家有没有异议?”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落针可闻。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和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何海峰和刘泽浩嘴角剧烈地抽搐着,心在滴血,肝在发颤,仿佛已经看到了真金白银从自已家族的口袋里哗啦啦地流走。

但他们能说什么?敢说什么?形势比人强,在孟宪平借来的“中纪委”大势和集体压力的双重逼迫下,他们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艰难地、几乎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从喉咙深处挤出蚊子般细弱、却又无比清晰的两个字:“没……没有……”

其他常委见状,心里都松了口气,自然更不会有什么意见,纷纷点头如捣蒜,异口同声地表示:“同意!”“没意见!”“拥护县委决定!”

“好!那就这么定了!”孟宪平一锤定音,语气果断坚决,“会议秘书立刻详细记录,形成会议纪要,会后立即下发执行!由县纪委牵头,组织部、人社局、财政局密切配合,成立联合监督执行小组,严格监督此项决定的执行情况!遇到任何阻力,不管涉及到谁,直接向我汇报!”

而这场由杜铭精准点燃、由孟宪平巧妙添柴并最终掌控火候的官场风波,终于以这样一种雷厉风行、罚款了事、各打五十大板的方式,暂时落下了帷幕。

杜铭成功地在老庙山树立了说一不二的绝对权威,更重要的是,他一次性为县财政“创收”了高达四百万元之巨的罚没收入。

消息很快通过不同的渠道,传回了偏远寂静的老庙山。当那寥寥几个一直坚持上班、目睹了事件全过程的员工,包括派出所长黄立行和刚来的民警董坤,听到这个最终的处理结果时,全都惊呆了!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拢!

黄立行特意走进杜铭的办公室,看着那位依旧伏案工作、面色平静如常、仿佛刚才发生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小事的年轻主任,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惊、难以置信,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这个年轻的杜主任……手段之老辣果决,心思之缜密深远,胆子之巨大包天,对时机的把握之精准狠辣,完全超乎了他这个老公安的想象!

这哪里是一个被发配边缘化的失意干部?这分明是一条蛰伏于浅滩的真龙,稍一翻身,便已搅动了整个南安官场的风云,让那些盘根错节的地头蛇们都不得不付出惨痛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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