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
“闭嘴。”
“哦。”
里德尔垂着眼，继续用毛巾一下下擦着珈兰倪莯的头发，力道不算轻，却也没弄疼她。
擦到不再滴水，他抬手念了句烘干咒，金色的咒语落在发丝上，转瞬就变得干爽柔软。
做完这一切，里德尔转身走出卧室，没一会儿又回来，手里拎着扫把和簸箕，弯腰默默收拾浴室门口散落的碎玻璃，动作干脆利落。
等他收拾完出来，刚走到卧室门口，就看见珈兰倪莯裹着浴巾，小心翼翼地从里面钻出来，飞快地把自己塞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里德尔扫了她一眼，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语气平淡：“我待会儿让人给你送件礼服过来，晚宴你也去。”
“好，内个……”珈兰倪莯的声音细若蚊蚋。
里德尔皱眉，语气添了几分不耐：“还有什么事？”
“你能不能把浴室架子上的衬衫给我，我没穿衣服。”珈兰倪莯的声音更轻了，被子下的脸颊烧得发烫。
里德尔挑眉，满脸不解：“你为什么要穿？待会儿礼服就送到了。”
“少管！给我！”珈兰倪莯又羞又急，声音拔高了几分，耳朵尖都红透了。
里德尔虽依旧不明白她的心思，却还是转身去浴室，把那件衬衫拿了过来，递到床边后，就直挺挺地站在原地，目光落在她身上，没移开。
珈兰倪莯和他对视了半天，脸颊越来越烫，最后忍无可忍地低吼：“转过去啊！”
“又不是没……”看过。
里德尔的话没说完，一道绿色的咒语就骤然朝他飞来。他反应极快，侧身一躲，咒语擦着他的袍角飞过，打在墙上，留下一个小小的黑印。
“你想死吗？”里德尔的语气沉了下来。
“是你想死！”
珈兰倪莯气得浑身发抖，裹着被子缩成一团，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一口，脸颊红得快要滴血。
两人僵持了片刻，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伴随着手下的声音：“Lord，礼服送来了。”
里德尔收回目光，没再逗她，丢下一句“快点穿”，就转身走出卧室，顺手带上了门。
珈兰倪莯听到关门声，才松了口气，飞快地从被子里钻出来，穿上那件宽大的衬衫，又等了一会儿，确认里德尔没进来，才打开门，接过他手里的礼服。
礼服是熟悉的墨绿色，和上次斯拉格霍恩教授派对上的蓬蓬裙截然不同，是一件简约优雅的A字长裙。
锁骨和腰线处，点缀着细碎的月长石粉末和碎钻，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布料上印着若隐若现的藤蔓暗纹，低调又精致；搭配的还有一双7cm的高跟鞋，高度刚好，既不会太累，又能衬得身形愈发修长高挑。
珈兰倪莯换好礼服，对着镜子理了理裙摆，刚收拾好，里德尔就推门走了进来。
他看着眼前的女孩，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艳，转瞬就恢复了平静，语气平淡：“走了。”
“所以我去干嘛？”珈兰倪莯跟在他身后，忍不住问道。
里德尔脚步顿了顿，回头看她：“你不是我的合伙人吗？”
珈兰倪莯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也是。”
两人并肩走出公寓，幻影移形直接抵达庄园附近。此时的场地早已布置妥当，灯火通明，悠扬的音乐从里面传来，夹杂着欢声笑语。
刚推开门，阿布就率先注意到了他们，手里端着酒杯，挑着眉走了过来，眼神里满是意外，随即又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凑到里德尔身边，压低声音调侃：“可以啊，居然把人给带来了。”
里德尔没理他的调侃，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示意他别多嘴。
宴会上人很多，除了骑士团的成员，还有不少早已毕业的纯血家族子弟和长辈。很多人都不认识珈兰倪莯，目光频频落在她身上，带着几分好奇和探究。
他们大多听闻过，格林德沃身边多了个小女孩，被他当作继承人培养，姓罗齐尔，甚至有流言说，她是格林德沃和文达的女儿，但是他们从不知道那个女孩儿长成什么样子，所有报道的图片全部被格林德沃身旁的阿伯内西拦截。
所以他们当然不认识珈兰倪莯啦～
当年那篇报道出来的时候，珈兰倪莯正在格林德沃身边，看完后当场大笑出声，在场的其他人也忍不住跟着笑，弄得格林德沃脸色黑了半天，却没真的生气。
里德尔显然察觉到了众人的目光，抬手揽住珈兰倪莯的肩膀，将她推到人前，对着众人开口，语气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场：“给大家介绍一下，珈兰倪莯·罗齐尔，我的合伙人。”
话音落下，全场瞬间安静了片刻，随即又响起窃窃私语。
罗齐尔家族的势力不容小觑，再加上她和格林德沃的关系，不少人都动了攀附的心思，纷纷端着酒杯，想要过来搭话。
有几个长相周正的纯血子弟，想靠着美男计拉拢关系，刚凑到珈兰倪莯身边，还没说上几句话，就感受到一道冰冷的目光。
里德尔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看似在和身边的长辈交谈，眼神却死死盯着那个和珈兰倪莯搭话的人，眼底的寒意几乎要将人冻伤。
几次下来，没人再敢轻易靠近珈兰倪莯。
所有人都默认，珈兰倪莯是里德尔的所有物。没人会觉得他们之间有真感情——在纯血家族里，感情本就是最廉价的东西，大多都是利益联姻，生下继承人后就各玩各的，只要维持表面的体面就好。
更何况，里德尔的野心，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他们都觉得，这个满心都是权力和地位的少年，不可能对一个尚未长开的小女孩动真心，除非他恋童。
珈兰倪莯察觉到了众人的异样目光，不过也不在意。
里德尔低头看她一眼，发现她好像没有一丝不自在，不过还是象征性地安抚了一下：“别理他们，跟着我就好。”
说完，他抬手端过两杯香槟，递给她一杯，自己端着另一杯，目光扫过全场。